那年夏天.樓下的小女孩(25)處男的疑惑(2007原著版)

《前情提要》

我叫廖震,1999年,在嘉義的鳳梨田大學唸書。
我有一個正牌女友「小綠」,還另外有兩個砲友「小麗」、「詩婷」。
原本我悠遊於三人之間,每天快樂似神仙。
但是紙包不住火,有一天,我忽然看到…
有個小麗的仰慕者在網路上留言說,他知道我另有正牌女友,
還揚言說要公開一切!
更糟的是,小綠好像知道了…

《本集開始》

我在電話的這頭,小麗在電話的另外一頭。
她不停地喊著:「喂!喂!喂!」
我還在發呆
若小綠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是因為我而流,
那一切都是因為...我瞞著她,
偷偷在外頭玩弄小麗、詩婷,
這是報應
現世報來得好快
記得好久以前,剛考上大學那年,家兄的一個朋友曾告誡我:
「上了大學,你可以接觸到很多人,學到很多東西,」
「奔向世界吧!廖震!」
「但是切記,你甚麼都可以玩,」
「...只有感情不能玩哦!」
當時,年幼無知的我只是笑笑,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沒放在心上
甚至覺得...我不過是個阿宅,
整天只知道打球、打電動,還是個處男,
哪有什麼能力...去玩弄什麼女性的感情呢?
他說的話離我實在太遙遠。
可是,此時此刻,我才突然驚覺
自己在不知不覺中,
已經長成了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玩弄別人感情的人
可是,現在怎麼辦呢?
無論如何懊悔,擺在眼前的現實問題還是得解決。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突然,
我看見帆哥剛從撞球部出來,正經過宿舍區,就在我面前慢悠悠地走著。
就像一個將沈到海裡的人看見一截浮木一樣,
救星出現了!
於是,我趕緊隨便找了個理由,跟小麗說:
「喂!小麗嗎?我是廖震,實在不好意思。」
「我原本是來宿舍區找妳,可是現在臨時遇到了我同班同學,剛巧有點『計量經濟學』上的問題想跟他請教,」
「晚點再打給妳好嗎?抱歉啦!」
小麗說:「哦...,好啊!剛才我還以為怎麼了呢,你都不出聲,嚇死人了。」
我說:「哈,抱歉抱歉!那就晚點再打給妳哦!掰~!」
她說:「恩!要記得打喔!不要讓我一直等...。掰掰~ 愛你~」
掛上電話,
我趕緊追上已經走到C、D棟宿舍中庭的帆哥。
幸好趕上了,因為他正揹著球竿往外走,看來是要去外面跟人打球。帆哥可是經常去外面的場子跟人賭球,賺些外快的。
他跟我說過,他會假裝自己比對方「稍微弱」一點,再裝做「不小心」贏球。
我問過他,要怎麼「假裝」?
他很屁的回答我:「只要比對方強很多就行啦!」
我又問:「你有那麼強嗎?」
帆哥當時笑而不語,只是默默地指著他大專盃冠軍的獎盃,叫我看清楚上面的名字。
不過,現在我需要他的,不是他打撞球的能力。
是他身為禽獸會會長的見識與經驗。
「帆哥!!!!!!」
我一邊叫著,一邊追上去,剛好他也正走到機車停車場。
「咦? 廖震!」 帆哥驚訝地回頭,隨即張開雙手露出笑臉:「你怎麼在這?」
「這...,這說來話長...」我說
帆哥不愧是聰明人,他一看我表情就知道有事情發生。
於是他立刻取消了今晚的行程,找了個地方,專程坐下來和我聊聊。
能者無所不能
他念書速度遠比我快,撞球又打得好,還同時能把禽獸會經營的這麼好,
超強
不多時,告訴了他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帆哥點點頭,告訴我:「我知道這帳號是誰。」
「甚麼!你知道『彎刀舞西郎』是誰?」我驚訝地叫了出來。
「恩恩,」帆哥點頭提醒:「小聲點,廖震,你叫太大聲了。」
「ㄜ...」我趕緊說:「抱歉...」
「沒關係,驚訝是一定的。」帆哥說:「這傢伙是企管系的,住E棟宿舍。我還知道他住哪間呢!走,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我嚇了一跳說:「什麼?會不會太快了點? 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要說啥哩...」
帆哥笑道:「安啦!怕屁呀!有我在你怕甚麼?」
帆哥超誇張,人脈也太廣。
他叫我先坐在「小吃市」裡,邊吃「財哥鹹酥雞」邊等他。
附帶一提,鳳梨田大學的校門口出來有兩個夜市,一個叫「大吃市」,在校門口外;另一個叫做「小吃市」,在宿舍區出來。
多年前,「小吃市」曾因為一些問題,攤販們被迫藏到鳳梨田、草叢、山凹等隱密處。學生們要去吃東西,還得先上BBS問說「現在鹽酥雞躲到哪去了?滷味攤在哪?有人看到炒飯嗎?」,再辛苦地去找。
現在回想起來,那還真是一段很有趣的經歷。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帆哥回來了。
他身邊還帶著一個黑框眼鏡仔,長得很像大雄。
出乎我意料地,大雄一看到我就先開口,不停道歉:
「震哥!真對不起...!」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歹勢(台語)!」
「這杯加了布丁的『酪梨鮮奶』先請你收下....」
我愣住了
帆哥這麼罩阿? 這樣都能搞定。
他明明是個讀書人,又不是黑道,怎麼辦到的?
不過,這等等再想好了。
現在,對方釋出誠意了,我不能沒有表示。
於是,我說:
「阿...,算啦!」
「沒關係啦,有甚麼話好好談呀...!」
「來來來,我請你吃鹹酥雞。」
於是,我們三個人便一邊坐在財哥的攤子前,吃鹹酥雞、喝「加了布丁的酪梨鮮奶」(其實這是帆哥最愛),一邊聊起了天來。
聊著聊著,
我這才知道這傢伙的綽號真的叫「大雄」,是「企管系」的。
他跟我坦承,他寫那篇文章時,確實過於激動。
...可是,也是因為他那時剛被拒絕沒多久,太肚爛了。
他是一個...總被發好人卡的處男,從小就是個乖乖牌。
他確實小學時是資優生,國中時拿書卷獎,高中也拿著市長獎畢業。
考到區區鳳梨田大學,可說是家門不幸。
原本,他身邊所有人都以為...他一定會上全國最好的「112大學」,卻沒想到...
馬失前蹄
這樣我就瞭解了,為什麼他會如此激動,行為近似恐嚇,甚至還在文章中PO出了我的名字。
因為他一直是個每天埋首書堆,家中獎狀當壁紙的乖寶寶。既不懂怎麼追女朋友,也不太懂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
他從一上大學起,便對小麗傾心,因為小麗是他國標社的舞伴。
看見小麗漂亮成那樣,他便一直覺得...這是老天爺對他「考不好」這件事的補償。
每次跳舞,他都有機會牽到小麗的手,有機會摸到她的腰。
於是,他便愛上小麗了。
(聽到這我忍不住想插嘴說:「遜咖!你只能摟個腰,但我可是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想怎麼射就怎麼射,人家可是自願當我的肉便器呢!」,可是,一旁的帆哥一看我嘴巴在動,就知道我想幹嘛,趕緊使了個眼色,叫我閉嘴。)
不過,他雖然喜歡小麗,
雖然每到夏夜,看到燦爛的煙火,就會幻想起自己和單相思的她手牽著手,坐在河邊看煙火的樣子,
可是,他還是不敢告白。
當然,這中間他也有偶爾變過心,在同學的鼓勵下,試著去追其他女生過。不過,都宣告失敗,好人卡一張接著一張地收。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可是......」這句話他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到最後的最後,他還是選擇對自己的舞伴 — 國標社的小麗告白,卻依然被拒絕。
我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對小麗告白?」
他不是早就知道...「小麗有我這個男朋友了」嗎?
這傢伙回我說...
他早就知道小麗有男友了,可是「一直不知道是誰」。
由於他從踏進國標社的那一刻起,就不斷聽到「別看小麗看起來那麼清純,其實私底下很亂哦!」的流言。
最後,他便決定豁出一切試試看。
想當然耳,他果然還是失敗了。
不過,這次失敗對他的打擊很深,
因為...小麗算是從以前到現在,對他最友善的女生了。
更何況,他們還是舞伴關係,平常可是...一直有頻繁的肢體碰觸。
每次每次,練完舞,摟完小麗的腰,回寢室後,大雄都一定要先衝去廁所,狠狠地打一槍再說。
聽到這,我笑了。
這傢伙夠坦白,夠誠實,夠沒有心機。
他說,他被拒絕後,天旋地轉、意志消沈,然後成天喝酒,感覺人生完全沒了希望。
就在這時,聽到了流言蜚語:
「小麗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經濟系那個『渣男』廖震喔!」
「為什麼他是渣男?因為,聽說啊!他其實早就有另一個女友了喔!」
所以,一切就爆發了。
我懂了,原來如此。
又吃了一塊炸魷魚後,我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搞不懂:
「為甚麼帆哥才上去一個小時,就搞定一切了?」
我提出這個問題後,
一直在旁邊,微笑著看我和大雄對話的帆哥,終於開口了:
「來來來,廖震,」
「大雄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禽獸會的新進會員,」
「以後你可要多多照顧他呀~!」
咦?禽獸會的會員?
啊不是要審核半年以上才行嗎?
啊不是還要考核人品、把妹技巧、把妹的心態是否正確......等等等等一堆嗎?
只見帆哥淡淡、嚴肅地看著我說了句:
「廖震...,你負責帶哦!......要教好人家喔!」
我懂了!
雖然我沒帆哥聰明,但應該也沒有笨到太誇張。
帆哥一定是動用了會長的特權,為我破了例,
只為了幫我解決這件事。
這世界果然...無論走到哪靠的都是人情!
想通之後,我剛想舉起飲料,開口對帆哥說:「謝謝!」,沒想到,帆哥還是先我一步,察覺了我的心思,微微地點頭,示意我:「憑我們的交情,不用多說。」
這時,大雄忽然立正站好,態度十分恭謹地說:
「震哥,這件事實在是很對不起,」
「我已經把那篇提到你的文刪掉了,請你原諒......」
我趕緊拉他坐下,說道:
「好說好說!」
「人生啊,只有一件事比被人議論更糟糕,那就是『無人議論你』,哈哈哈哈!」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啦!別介意!」
「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哈!改天我們一起去宿舍頂樓喝個酒,好好聊聊吧!」
對人情世故經驗十分老到的帆哥,也立刻出來打圓場說:
「太好了!現在誤會都澄清啦!」
「大雄,你放心,我現在當你的面交代廖震,以後給我好好照顧你,務必傾囊相授把妹技巧。」
「啊以後...,有甚麼問題,你就問廖震,廖震不在就問我。」
「現在,你加入禽獸會了,要把甚麼正妹,還怕沒人幫助,還怕把不到嗎?哈哈哈哈哈!」
「謝謝帆哥!謝謝廖震哥!」大雄感激地說道。
呼!
這件事總算落幕,圓滿解決了。
我不禁在心底暗暗地感激帆哥的鼎力相助。
不過,就在一切順利的當頭...
我卻不小心志得意滿,多嘴地說了幾句話。
壞就壞在這些話:
「大雄!你放心,慢慢來!」
「從前我也是只有一個女朋友,後來才逐漸越來越多,」
「然後,才享受到人生真正的樂趣的啊!」
「左擁右抱,『可幹馬子數』隨時維持在兩人以上,」
「A月經來幹B,B月經來幹A,隨時隨地都有得幹,超爽!」
「而且你看,我也不是什麼超級大帥哥啊!」
「擅把妹者,無所不能啦!」
「科科,你呀~,遲早也能跟我一樣喔!」
只見帆哥臉上閃過一抹不愉的神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
瞬間,
我知道自己太志得意滿了。
台語俗諺說:「囂張沒落魄的久」。
糟糕!
而且,原本事情已經解決,現在說不定...得再多花一點時間了!
果然,大雄這沒心機的傢伙順著我剛的話,就這麼直接地問了上來:
「可是...我只想要有一個女朋友就好了......」
「這麼多個...不會很累嗎?」
「而且,這樣不是很傷自己真正喜歡的女生的心嗎?」
「這樣...,我們做的事,真的是對的嗎?」
聽他這麼說,我瞬間胸口一疼,
想起了小綠。
可是現在沒辦法想那麼多,得趕緊把自己拉回現實來,先回答大雄的問題,
先說服他
現在可不能讓他否定我,不然,要是讓他再次心生怨恨,帆哥的苦心就全盤皆毀了。
我只好一邊喝飲料,一邊趕緊想辦法,大腦飛快地轉著。
霎時,我想起了「韓非子」的「說難」:
「凡說之難:非吾知之,有以說之之難也;」
「又非吾辯之,能明吾意之難也。」
唉,
要用怎樣的說詞,
才能說服眼前這個單純的企管系大雄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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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想吧,每當有不如意的事情,不論你多麼的努力,但事情似乎都沒有轉機時,就當這是上天賜給你的一個長假。在這段時間裡你可以努力地充實自己,也可以乘機放鬆自己,好好關心在自己身邊的人與事,上天自會安排一切。等這段假期過後,即會出現人生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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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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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熱愛滑雪與滑雪教學。 另外,還喜歡寫小說,曾在PTT上被網友們暱稱為「廖大」。 青春期時,也曾喜歡飆車,熱愛那種「風景疾速往後倒退」的感覺。 可是,後來就不飆了,因為好危險。 直到多年後,接觸到滑雪,才發現了新世界! 滑雪比飆車安全多了,而且也自由多了。 在雪地上飛馳、在山谷裡探險、在樹林裡穿梭,實在太有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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