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成記不得自己活了多久。
他成為吸血鬼已經是好幾個世紀之前的事情了。
窮苦人家出身的野孩子,為了幾個小錢誤入貴族尋歡的宴會之中,成為獻身給上古純血的祭品。
上古純血對於慧成純潔又誘人的臉孔及柔軟嬌小的身體起了一些興趣,便讓他在身邊陪伴了一段時間,接著便毫不留情的丟棄了他,讓他自生自滅。
一開始,慧成活的很辛苦,瘦弱的他不懂如何生存,只能在一個又一個血族身邊輾轉,直到某個好心的血族教會他生存的技巧,他才徹底脫離血族,一個人偷偷的在暗處生活。
既不像血族一般隨性的活著,也不能像人族一樣簡單的死去。孤單又無趣的生活,每日都在消磨慧成的心智和靈魂。
他多麼羨慕人類短暫又珍貴的生命,在有限的時間裡愛一個人,或者被愛。
慧成習慣在深夜裡,漫步在夜店附近的小巷弄。找一個不醒人事的醉鬼,借走一點血液,讓他得以苟活一些時日。他不想像大部份的血族,養一個寵物或是血奴,又不想被發現身份,所以只能多找幾個人下手,每個人都只取少許的血液來養活自己。
「…嗚,太難喝了。」慧成痛苦的吞下嘴裡的血。他已經習憤不挑食,只是現代人的生活作習很容易讓血液裡充斥著奇怪的味道。
穿著黑色的長大衣,慧成蹲在路邊縮成一小團,皺著小臉,像隻被遺棄的小貓。身邊半躺著一位清秀的少年,仔細一看會發現肩頸處有二個快癒合的小傷口。
慧成想將少年移到乾淨的人行道上,但長期未曾好好進食的他,根本沒有體力可以做到這件事。
一不小心,慧成反倒跌坐在地上。「好痛。」
突然,他被人像孩子一樣,抓住纖瘦的腰肢從地上扶起身。
許久沒有和人類有正常的肢體接觸,慧成尷尬的推開那雙手,回頭道謝。「謝謝你。」
對方身形高大,同樣穿著一身黑衣,臉孔隱藏在黑暗裡,看不清楚,只是不發一語的沉默著。
「嗯?」慧成略歪著頭,對方的雙手雖然被推開,但仍然虛虛的護在他腰邊,彷彿擔心他再次跌倒。
「…你…」男子低語。
「嗯?」慧成為了聽清楚對方的話,身體微微靠近對方。
男子一把摟住慧成的腰,強制讓慧成貼在他身上,然後將臉埋在慧成的頸窩。「你好香。」
慧成漲紅著臉,想推開男子,但憑他纖細的身板,只是徒勞無功。
在月色下,慧成終於看見男子的面孔。正直而堅毅的表情,及乾淨的彷彿能看透一切的雙眼。
為了隱藏在黑暗裡,慧成只穿深色衣物,不戴任何裝飾品,連沐浴用品都是選擇沒有香芬味道的,怎麼可能會有香味呢?
慧成不明白。
但他也曾聽過血族的前輩提起,有一群極其珍稀的少女,因為與生俱來的基因,血液裡會帶著特殊的香氣,直到失去純潔之身。但他已經變化為血族,也不是純潔的少女,怎麼會有香味呢?
在他百思不解的時候,男子一直沉默的將臉埋在他的頸肩。
突然,有一股寒意自慧成的心臟開始擴散到全身。不明的原因激發出他極度渴血的慾望。他想要溫暖、想要血液、想要被滿足。
慧成的雙瞳泛紅,冒出尖牙,眼神渙散,因為慾望徘徊在失去理智的邊緣。他不想傷害人類,所以用僅存的力氣想推開男子,但反而被抱的更緊。
「我…」慧成張嘴想警告對方,下一秒卻用尖牙刺穿男子的脖子。
濃郁的血液湧入慧成的口腔,像醇酒一般讓他跌入失控的迷幻空間。
無法停止!慧成緊緊抱住他,大口吸吮更多血液,下半身躁熱的磨蹭著。
「嗯…嗯嗯…摸我…」慧成拉起男子的雙手,引誘他撫摸自己的胸口。
開口說話時,來不及喝下的血液流過男子肩膀,慧成便扯開礙眼的襯衫,全部舔舐乾淨。
男子的手指觸碰到慧成挺起的乳尖,敏感的讓他發出誘人的呻吟。「用力…不夠…」
無法被滿足的渴求刺激著慧成越發失去耐性。
他生氣的將男子推倒,坐在他身上。
解開男子褲頭的鈕扣,將右手伸入,掏出男子粗長的性器。慧成看了一眼,興奮的舔了一下犬齒,左手延著自己的腹部,下滑到隱密處。「啊…啊…」
許久未曾使用的地方,並不因此而難以接受,反倒貪心的吞吐著,想要更巨大、炙熱的東西,強勢的侵犯。
慧成隨便擴張了一下,便忍不住的迎接陌生人的巨物。
充盈的快感讓他舒服的伸長脖頸,發出甜蜜的聲音。
一聽見慧成的喘息,男子的開關便彷佛被開啟了。他用力握住慧成瘦弱的腰肢,奮力向上衝刺。慧成並沒有因為痛感退縮,反而開心的笑著,配合著上下的撞擊,收縮自己的私處,享受頂級的快樂。
愉悅到極致的時候,慧成壞心的低頭咬住男子的喉節,並使勁擠壓二人的連結處。滾燙的液體湧出,除了喉嚨腥紅的血液之外,更多的是下方,慧成容納不了的體液。
「嗯啊…啊啊…不…」慧成扭動柔軟的腰部,像一條媚惑的雙頭蛇,上下同時吸取男子的生命。
釋放出大量的濁液後,男子瞬間又恢復硬挺,在沾滿潤滑的通道裡,更放肆的抽插。
男子一手揉捏著慧成渾圓飽滿的臀肉,一手從腹部愛撫到微微隆起的乳房。「放鬆,想夾斷我嗎?」
慧成故意更用力的收緊穴口,露出天真的笑容。「哥哥在說什麼呢?」
遭到挑釁的男子,也不惱怒,只是撫摸著慧成紅嫩的臉頰,姆指逗弄著露出的尖牙。「小野貓。」
「啾?」慧成用舌尖舔過男子的姆指,𣉢著眼發出叫聲。
積蓄已久的慾望終究得到發洩的出口。
慧成感到解脫的同時,也感到罪惡。明明不想以那種方式生活,才好不容易逃離出來的,結果現在又…
慧成看著身下的男子,竟然連姓名都不知道就發展到這個地步。「唉。」
男子看著獨自反省的慧成,無聊的動了下身體。
「嗚…」慧成體內還接納著對方,任何不經意的舉動都能牽動慧成的敏感處。
羞恥心已經回歸的慧成,只能睜著無辜的雙眼,害羞的看向對方。
彷彿完全理解慧成的想法,男子露出笑容。「沒關係的,不要在意。」他拍拍慧成的屁股,示意他起身。
艱難的從對方身體脫離,慧成容納不了的地方,汨汨流下二人曾經激烈相擁過的證據。
笨手笨腳的慧成,忙亂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著。
男子制止了慧成的動作,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帕,幫慧成擦拭那處。乾燥的指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偶爾會拂過嬌嫩的花瓣。
直到慧成咬住下唇仍然無法阻止即將脫口而出的呻吟聲時,男子才停止動作,將污穢的手帕重新疊好,放回口袋。
「我叫李原書。暫時住宿在公園對面那棟帶有小陽台的大樓裡。」
「…我是慧成。」欲言又止的慧成,幾經思考後才吞吞吐吐的回答。「…目前…目前…沒有固定的住處。」
李原書看著慧成,語帶笑意的問他。「這是讓我帶你回家的意思嗎?」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因為你先說了住處,所以我才…」
「嗯,我的確是想問你的住處,但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李原書反手握住慧成冰冷的雙手,自然的回覆。「那你跟我回去吧。」
不留給慧成任何反悔的餘地,李原書強拉著慧成走向住處。
「怎麼可以!我們根本不認識彼此!」無力反抗的慧成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李原書停下腳步,回過頭,認真的直視慧成雙眼。漆黑的瞳孔似乎隱藏著許多不可告人的祕密。「你只是忘記了。」
嚴肅又僵硬的語氣,讓慧成瞬間臉色蒼白,他好像遺忘了許多事情,那些片斷的、碎裂的、灰暗的記憶。
「我…」慧成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不完整,但又不明白缺少了什麼?越想去思考,大腦深處便開始隱隱疼痛。
「我開玩笑的。我們從沒見過面。」李原書捧著慧成的臉頰,溫柔的將慧成不自覺從眼角滑落的淚水拭去。
慧成彷彿聽不見李原書的聲音。喃喃自語。「你…你是誰?我們…我們是…」
雙眼通紅的慧成,不停流著眼淚,看著李原書。「我是不是…」
「不!」李原書打斷慧成的話,將他包裹進自己的大衣裡,隨性的說。「跟我回家吧,慧成。我帶你回家。我們回家。」
慧成聞著李原書身上的味道,被他炙熱的體溫包圍,像是住進了安全的城堡裡,前所未有的感到放鬆和親切。
「累了吧?我揹你回家吧。」李原書在慧成面前蹲下,高大又穩重的身形不知道為什麼讓慧成感到懷念。
看著李原書寬闊的肩膀,慧成緩緩的依靠上去。
瘦弱的慧成輕易地被李原書揹起,李原書哼著不著調的音樂,悠閒的走著。
「家裡…家裡有白色的搖椅嗎?」
李原書笑著回答。「有。」
「…有…有盆栽嗎?我想種…」
「有,還有香芬蠟燭。」
慧成偷偷流著淚,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幸福。
有一個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不求任何回應,不在乎他是誰,不介意他是否完整。
但命運又是多麼殘酷且醜惡,將他撕碎、折磨的不成人形,在他得到平靜之後,又將甜美的果實供獻給他。他不能再失去了,寒冬之後的溫暖太珍貴了。慧成抱緊李原書,眼神既悲傷又血腥的注意著遠方。
「李原書…」經過街角陰暗的空地時,慧成出聲。
「嗯?」
慧成露出尖齒,咬住李原書的頸部,大口的吸吮。毫無防備的李原書因為大量失血,無力的癱倒在地。慧成並不因此而有所鬆懈,直到李原書肉眼可見的失去血色。「接納我,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慧成劃破自己的手腕,將黏稠的血液強行灌到李原書的嘴裡。李原書抽搐著身體,無法吞咽的血液大量的流出嘴角,慧成用吻堵住,著迷的在血味中尋找李原書的味道。
不到幾分鐘,李原書全身僵硬失去呼吸、心跳和溫度,慧成憐愛的撫摸著李原書的臉。「再次回到我身邊吧,李原書。我們永遠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