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忙錄的歲月】第2章　新的衣服

第2章　新的衣服

我急忙舉起手擋住，驚聲叫著：「這..這是什麼東西？」
因為當我填寫完所有資料之後，這位身材有些壯碩的警察小姐Anne Lewis旁邊的機器人拿出一支注射槍，準備往我身上注射。
「不好意思呢，」Anne笑著說：「忘記跟妳說明了，這是訊號定位追蹤器，會注射到妳的身上，追蹤器會不停的發出訊號讓我們知道妳的位置，當然，這是議會要求的..」
「這樣我..我的行蹤..我到哪裡整個星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沒有辦法，這個是上面要求的。」
「她又不是犯人，」Emma也說：「妳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她！」
「我知道這樣子不對，上面交付的命令，我們做屬下的只有去執行，別讓我難做人，交不了差好嗎？」
「是啦..」我沒好氣的說：「那以後我每天都去逛特區那幾個夜店，妳們幫我站崗，保護我的安全。」
「Christina小姐，」她也緊張起來，「別這樣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來！」我把袖子挽起來，手握拳伸過去，堅定的看著她，「注吧..」
「求求妳..」Anne的身體在發抖，「我求妳了，別去那種地方..」
「妳管我！快點注啊..」
終於，Anne心不甘情不願的叫機器人把注射筒靠上我的手臂，『叮』的一聲，在我的手臂注射下去。
「稍等一會兒就會有人把妳的身份ID卡送過來，出門時請記得把卡片帶在身上..Christina小姐，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好的，謝謝妳喔！」
Anne欲言又止讓人看了就想笑，不過我還是忍住，Emma卻已經完全停不下來，掩著嘴不停的笑，Anne瞪她一眼，慢慢的收拾資料。「反正我已經說過了，要去是妳的自由..」說完，Anne帶著機器人，轉身離去。

「話又說回來，」Emma很好奇的問著我：「妹妹妳不是D7星的嗎，怎麼會知道特區這裡的事情？」
「我原本是住在A2星的，大學就是就讀這裡的教育專業大學，畢業之後準備分配學校，開始時這幾個星球都沒有職缺，有開缺的都是偏遠的星球，我根本不想再等下去，就去了D7，沒想到在那裡遇到了Antonio，和他結婚之後就完全定居在那裡，也不想要再回到A星群這裡來，所以姐姐妳問我這個星球的事，其實還好，我應該不會很陌生。」
「原來是這樣，妹妹好偉大啊，應該沒有人會願意去這樣子偏遠而且窮困的地方工作，若是我就不願意，不過話說回來，妳在A2星還有親人嗎？」
「之前的龍捲風，已經把我的家人全部帶走了..」
「妳的家還遇上那次的桑妮啊！」我點點頭。
「真對不起！原來妳有這樣子的遭遇，這樣子我的責任更加重大了..」
「姐姐別這麼說..」
「對了，妹妹的第二語言【註1】是哪一種語言啊？」
「法語！大學時也修過中文，在D7遇到了Antonio之後，又跟他學了西班牙語，這幾種語言我應該都沒有什麼問題的。」
「妹妹這麼厲害啊！竟然會那麼多語言..」Emma改用中文說著。
「姐姐的第二語言竟然是中文啊。」我也用中文回答她。
「那是因為我奶奶是華人，所以我們家的第二語言就是中文。倒是妹妹妳，中文也說得這麼流利。」
「哪裡哪裡，多學一些語言到哪裡都很吃香的，不過真的看不出來姐姐有黃種人的血統。」
「確實已經看不太出來了呢，不過妹妹妳來看我的眼珠，」她睜著眼讓我靠近，「那是黑色的呢！」
「哇喔，真的耶！」
聊著聊著，病房又進來了一個人，用英語說著：「對不起，打擾了！」
「您是？」我也改用英語和他交談。
「喔，我是警察局局長Harry Callahan，特別來探望探望，瞭解一下妳的情況，順便也把ID卡送來給妳。」他突然一直盯著我看。
「還勞駕局長您親自跑一趟，真是不敢當啊..」我不敢看他銳利的眼神，把新的卡片接了過來，小聲的說：「謝謝您！」
「對了，我聽Anne說，妳想要去特區的夜店..妳或許不知道，事實上，警局的人力十分有限，而我們的勤務相當的繁重，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怎麼擔待得起啊！」
「您放心吧，我是跟她開玩笑的啦..」
「那就好..那就好..」Harry局長的神情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不過，」我接著又問：「為什麼要追蹤我的行蹤？我是犯人嗎？」
「確實，那個東西是星際假釋犯在用的，但議會要求所有星球完全保證妳們這些位生還者的安全，要求各星球的警力全力配合，而注射追蹤器是議會最高警政部的命令，我們也只能照做。實在說，妳們這些嬌客，我們哪敢管妳們去哪裡，只是怕妳去了不該去的地方發生了意外，我們根本無法向上面交代。」
「說來說去你也只是不想要丟烏紗帽而已嘛..」
「妳見笑了，還請多包含。嗯..」他看著我欲言又止，「算了，等會兒還有事，有什麼問題的話，歡迎妳向我們反應，我就回去了..」
Harry局長向我點頭致意之後，轉身離去。

馬上就想買衣物和一些用品，因為卡片剛插進病床的電腦裡，立即就有訊息傳來，原來是Strickland校長明天就要召見我，討論後續的教學事宜。
「不用出門啦！」Emma笑著用中文跟我解釋：「電腦還是電視購物都可以，妳只要把妳要的型號的代碼輸入進去，然後ID卡插入，選擇送貨地點，交易就完成了，不一會兒就有專人把妳買的東西送來，現場試穿試用，不合不滿意馬上退換！」
「這裡這麼方便啊..」
「妳在蠻荒的地區待得太久，已經不知道文明的滋味了。」
「好啦，姐姐別糗我了，快點幫我..」
「既然現在有那麼多閒錢，就買幾件名牌的，妳覺得怎麼樣？」
「不是很喜歡呢，我都穿得很隨便的。」
「難得有人送錢給妳，就買個2、3件讓自己高興高興嘛，年輕時候不穿還等什麼時候，要到像我這把年紀才穿嗎？」
「是..是，那就買個2件吧，姐姐也挑一件，妹妹送妳！」
「不..不，不行，我不能收，那是妳的錢。再說啊，我憑空多了一件衣服，被我的老公知道之後，他一定會疑神疑鬼的。」
「好吧，說到這，改天到姐姐家去拜訪拜訪吧..」
「歡迎歡迎，誒，就選CHANEL的吧，這個老牌子相當受歡迎的。」
「就依姐姐吧，疑..她們的東西也不會很貴嘛..」
「她們產品現在有分中價位和高價位的，市場反應相當熱烈的喲。」
點選了好幾件中價位的套裝，填上了華盛頓紀念醫院的名字還有病床，馬上就結帳，螢幕就出現『交易成功，送貨人員送貨中..』的字樣。
「我還要買內衣、鞋子、清潔用品..好多好多..」
「慢點..這些東西不用現在買，等住的地方安頓好，妳再買也不遲啊！」
「是囉，還好姐姐有提醒我，不然拎著大包小包可是很累人的。」

聊著聊著不多時有位漂亮的小姐，帶著機器人提著幾包東西走了進來。
這位身材高挑，漂亮的小姐用英語問著我：「您就是Christina小姐吧？！」
「是的，我是！」
「我是CHANEL的A1星經理Emily Blunt，非常感謝您購買我們公司的產品，請您試穿看看是不是合身。」
拆了件套裝到廁所把它換上走了出來，病房裡的兩個人眼睛都為之一亮。
「妹妹真的是衣裳架子，隨便穿什麼都好看！」
「腰身這裡稍微鬆了些，胸部這裡有點緊，」Emily說道：「我馬上幫您作修改。另外，我還有個請求，不曉得Christina小姐願不願..願不願意當我們的代言人？」
「代言人？代言人是啥？」
「就是充當我們的模特兒，幫我們拍一些廣告和照片..」
「我又不漂亮，說身材沒身材的，身高也不夠，再說，我的膚色..」
「您說這話就不對了喔，除了身高稍微遜色一些之外，其他在我看起來都相當完美，而且這個年頭，還有人在注意膚色的問題嗎？！」
「事實上就是有的！」
「Christina小姐，我真的是誠心誠意的邀請妳，公司近幾年一直都沒有出色的黑人模特兒，而且現在妳的知名度那麼夠..」
「知名度？！這是什麼意思..」
「妳不知道自己有多出名嗎？」
「我..我不知道呢..」我這時已經有些驚訝。
「妳在昏迷的那些日子裡，很多新聞頻道都一直在追蹤報導，還有很多宗教團體都在幫妳祈禱，妳的名字和容貌早就眾所周知了！」
「Emma姐，這..這是真的嗎？」
Emma點點頭，「因為妳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況之下，宗教團體要進來幫妳祈禱、新聞媒體要進來採訪，院方當然不會反對，妳清醒的消息，各大媒體都是以頭條來報導的。」
「天哪！我該怎麼面對..」
「妹妹別這樣，妳可是被全星際祝福的人喲..這樣吧，妳就先讓她們拍照片吧，當模特兒的事等以後還可以慢慢的談。」
「可是..」
「大家都是好意，而且妳不是說妳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不是嗎！」
我的頭低了下來，不敢相信這些已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既然Christina小姐有些疑慮，」Emily也說：「我也不能勉強，不如就照這位護士大姐說的，妳幫我們拍幾張照片作宣傳，這樣子好嗎？」
「我實在非常不喜歡引人注目的..」
「現在的妳，」Emma又說：「不想讓人注目都不行囉！」
「唉喲！討厭啦..」我生氣的嬌聲叫著。
「Christina小姐，妳還沒回答我呢，就拍幾張照片可以嗎？」
「好啦..好啦，不過說真的，只有拍照而已，不可以做其他的事喔！」

坐著CHANEL的車子飛快穿梭，不久就來到她們的店面，一進到她們的店裡，馬上就有機器人幫我套量我的身高、體重和尺寸，旁邊彩妝的小姐好像也在待命。
「Emily，妳這是在做什麼啊？」
「剛才不就說要幫妳修改衣服嗎，不量尺寸怎麼改呢？而且，要拍照怎麼可以不化粧就上鏡，妳就讓我們做就好了..」
她的話才剛說完，又有幾個人走了過來，馬上就拿起小電腦對著我拍照，然後手就不停的在電腦螢幕上畫來畫去。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們是服裝設計師，馬上會設計一件套裝，等一下妳就從他們的成品中選擇一件，我們馬上去做，這一件套裝是妳專屬的，只有妳可以要求我們再製作，別人如果要買，我們是不會接單的。」
我的眼淚在噴，「妳們..妳們會不會對我太好了啊！」
「Christina，比起妳，我們真的算不了什麼..對了，關於這一次的酬勞..」
「什麼？酬勞？！」
「妳答應幫我們拍照代言，酬勞當然是要的..」
「我怎麼可以還拿妳們的錢..」
「妳太見外了啦，我如果沒有付酬勞給妳，傳到總裁她那裡的話，我馬上就捲鋪蓋走路了！」
「沒那麼誇張吧，不然我跟妳們總裁說..」
「妳要跟她對話，那真是太好了，等我一下喔..」
看著她拿出她的小電腦，不一會兒就看她興奮的用法語和電腦裡的人交談，電腦不多時就交到我的手上。
「Christina小姐，真高興見到妳！我是Miranda..」她英語有些不流利。
「總裁大人，可以的話，我們就用法語交談吧，我完全沒有問題的。」
「是..是，聽Emily說，妳不怎麼想當模特兒，為什麼呢？」
「我本來就不是這塊料，人長得又矮又醜，幹嘛要出來耍寶？」
「如果妳覺得自己不漂亮，那誰敢說漂亮啊？！不說別人，妳眼前的Emily除了身高比妳高一點之外，其他哪有妳那麼好？」
「她又不是模特兒。」
「誰說我不是！」Emily激動的說：「我是從模特兒一路走上來的..」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向我夾攻，不一會兒我就招架不住，最後只得答應成為她們的服裝代言模特兒，而且馬上就簽了一份契約，但是我不收她們任何的金錢上的酬勞，在雙方不再猶豫之後她們給我的回報是：以後我身上所有穿戴的衣物、帽子、鞋子還有化妝品等物品，全部由CHANEL她們負責提供，而且會幫我清洗、修補、換新。

「來，妳剛才選的套裝做好了，」Emily拿著剛做好的衣服，「趕緊試穿看看，有不合身的地方我馬上修改。」
正在幫我上粧和修剪頭髮的小姐們馬上都停下來，衣服交到我的手上，我正在四處張望換衣服的地方。
「Christina，不好意思，我們模特兒是到哪裡都可以換衣服的..」
「妳們..妳們就這樣子換..換衣服？」
「當然，」Emily隨手就拿了一套衣服，在我面前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光溜溜的現身在我面前，然後換上另外一套，「就是這樣子，沒有什麼的。」
我心一橫，背對著她們把身上的衣服和裙子脫了下來，正準備穿的時後，Emily又說：「胸罩和內褲也要脫掉喔！」
我的手在遲疑、發抖，長這麼大，只有在Antonio面前脫光過而已，要我在這麼多人的眼睛底下光著身體，那可真的是很難為情的事。
「別怕吧，」Emily拍著我的背，「今天這裡面全部都是我們的員工，不會也不敢對妳怎麼樣的。」
終於，我脫光了衣物，飛快的把那件套裝打開穿上，一旁幾個彩粧的小姐不停的在笑，我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我鑽進去。
當我穿好衣服轉過身來之際，馬上就有讚嘆的聲音叫了出來，其中一個服裝設計師還吹起響亮的口哨。
「看起來蠻合身的，」Emily不停的點頭，「真是不錯..誒，彩妝組繼續啊！」
不多時，我就穿著這一件套裝在舞台不停的順著攝影師擺著pose，我不曉得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些事會發生在我身上；忽左、忽右、忽笑、忽怒，不知道是什麼衝動，我使勁的一個轉身，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這剎那間，好幾台照相機拼命的閃爍。
「OK了，」Emily笑著說：「妳真的是天生的模特兒，這些動作我根本沒有教妳，妳就表現得那麼自然，尤其是剛才最後那個轉身，就是妳今天最完美的那一刻！」
CHANEL廣告大牆上，沒多久就有一幅令人驚豔的巨幅廣告，就是我那個轉身的微笑。櫥窗裡，跟著沒多久就有一個跟我一模一樣1：1的人形模特兒穿著那件套裝，悠雅的坐在椅子上對著過往的行人和車子微笑著。

穿著全新的衣服，坐在她們的車子準備返回醫院，七上八下的心，不知道怎麼安定下來..

註1　筆者的設計，這個未來世界每個人至少都會說兩種語言，以方便與不同語言的人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