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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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戀奔現,男友在火車上將我迷暈。

打算嘎我腰子去賣錢。

但他卻不知道,黑市老大竟然就是我爸。

1

火車上。

許獻遞給我一瓶水,甚至還貼心地擰開了瓶蓋。

我紅着臉接過來,特斯文地喝了一小口。

和許獻在網上聊了三個月,出奇一致的興趣愛好,爲我們提供了許多共同話題。

所以等到他說要線下見面,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我們約在火車上見。

他說A市有片很漂亮的薰衣草花田,希望我們第一次能夠在那裏約會。

我沒多想,只覺得許獻是希望給我們彼此一個美好的開始。

火車上,許獻一直照顧着我。

他笑着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然後讓我把頭枕在他肩膀上。

「宵宵,還有三個小時才能到A市,你可以先睡會。」

我點頭,然後窩在他懷裏睡了起來。

然而等到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被綁架了。

2

我雙手都被繩子捆綁着,眼睛也被黑布給蒙了起來。

靠在冰冷的牆面上,我心跳得很快。

一覺睡醒,身旁溫柔的男朋友不見了蹤影,自己也被綁了起來。

這種感覺格外恐怖詭異。

心裏閃過無數的念頭,總歸沒有一個是好的。

耳邊有此起彼伏的哭鬧聲,嗚嗚咽咽的,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一樣,連哭都不能痛快。

總之,很可怕。

我費了好大力氣纔將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弄掉,眼前依舊一片黑暗。

這間小黑屋裏,連個窗戶都沒有,只有門縫折射出的一點光亮。

我低頭看了一眼左腕上的手鍊。

還好,它還在。

我鬆了一口氣。

屋外似乎有人在說話。

我屏住呼吸,努力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豹哥,這次這個妞能給多少錢?」

是我男朋友許獻的聲音。

不同於跟我在一起時的溫柔語調,這次更多了些諂媚和討好。

那個叫豹哥的人,嘴裏罵罵咧咧的。

「小妞長得挺漂亮,你倒是真捨得送過來。」

送過來?

我心裏咯噔一聲。

許獻接着說:「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能夠用她換點錢纔是實在的。」

拿我換錢。

我握緊了拳頭,有種想弄死他的衝動。

可顯然在這種局面下,我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兩人還在說着話,但三言兩語中,我也大概清楚了自己所處的困境。

許獻跟他們勾搭上,憑藉帥氣的外貌和衆多女性在網上聊天,然後騙她們來A市,將她們送到這裏。

我根本顧不上面對男友背叛的糟糕情緒,只想先活命。

誰知道他們會對我做什麼。

因此在他們說完準備推門進來時,我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正好就對上了許獻的目光——貪婪且猥瑣。

「豹哥,要不……」

呵,真噁心。

那個豹哥長得五大三粗的,咧着嘴笑起來時能看到發黃的牙齒。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慢慢逼近我。

那個叫豹哥的人跟在許獻身後。

我當然不可能任人宰割了。

哪怕逃跑的機會非常渺茫,我也要試一下。

所以在他們試圖過來抓我的時候,我一個側身躲開了他們的抓捕,緊接着拼了命地往外跑。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跑出去。

現下,我也沒有別的好法子,只能搏一搏了。

3

顯然我的運氣不太好,否則也不可能剛從屋子裏跑出來,迎面就撞上了人。

我跟那人撞了個滿懷。

硬邦邦的胸脯磕得我腦袋生疼,生理性鹽水瞬間就落了下來。

我剛抬頭,下巴就被人掐住。 

力道很重,我疼得當場就掉了淚。

「想跑?」

聲音挺好聽。

我視線慢慢上移,看見一個長得賊帥的男人正垂眸看我。

白襯衫、黑褲子,長得那叫一個帥氣,還帶了一些狂妄的氣息。

倘若換在另一個環境下,我或許還會犯一會花癡。

但能夠在這裏出現,必定也是十惡不赦的壞蛋。

我絕對不可能對這種人有任何的好感!

我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奮力掙扎開他的束縛,並試圖狠狠咬上他的手掌。

但是對方反應很快,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臉頰。

我整個人被他束縛在懷裏,絲毫不能動彈。

許獻着急忙慌從屋子裏跑出來,因爲跑得太快還差點摔倒。

一見到束縛着我的這個男人,許獻和豹哥臉色瞬間大變。

「雲小爺,您怎麼親自來了?」

豹哥點頭哈腰,或許是想在他面前表現點什麼,一把拽住我的頭髮,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你居然敢逃跑!」

說完,豹哥又試圖對我動手,但這次被這個叫雲小爺的人攔住了。

「鬧什麼。」

他說話聲音很輕,接着轉頭指了指門口的位置。

「父親來了。」

此話一出,豹哥臉上的諂媚比先前不知多了多少。

那背彎下去就沒再直起來過。

許獻似乎也知道雲小爺口中的父親是誰,立馬縮到豹哥身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只是他們,所有守在這些廢棄的大樓外面的壯年男人,個個臉上都生起了敬畏的神色,彷彿即將到來的那個人,是一個可怕的噩夢,又或者令人十分敬仰的存在。

雲小爺神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將我拉到身後。

「這次父親過來看看情況,他不喜歡吵鬧。」

豹哥連忙點頭,緊接着那些守在各個房門前的男人皆衝進了房屋裏。

很快,屋內所有哭泣聲都靜止了下來。

大門被打開。

一個看起來健壯的男人,在一羣人的擁簇下走了進來。

我盯着他,忽然就笑出了聲。

雲小爺轉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威脅我閉嘴。

但是我的笑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十分明顯。

因此那個被他們擁簇的男人,將那雙銳利的鷹眼對準了我。

許獻是個不安分的。

他瞧這情形不對,立馬走到我面前。然後抓着我的頭髮就將我往地上推。

「昆爺,這小丫頭不懂事。我幫您教訓教訓!」

說完,他就用腳狠狠踹了我一下,似乎不解氣,又抓着我的頭髮。

只是這次還沒等到有所動作,他就直接一腳被人給踹飛了。

許獻哀嚎出聲。

其他人也紛紛愣在原地,似乎完全不清楚眼前的情況。

但我知道,眼前這個昆爺,是我爸。

那個曾經村裏最大的混混,貪圖我母親的美色,纔有了我。

媽媽因爲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至於這名義上的父親,這些年來我也只見過幾面。

上一次見面,還是在五年前。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在幹這種綁架人的勾當。

「昆……昆爺,我做錯什麼了嗎?」

許獻臉色蒼白至極,蜷縮在地上眼裏滿是驚恐。

昆爺滿臉心疼地將我扶了起來,親自替我解了綁。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將我給碰壞了。

接着,他轉頭惡狠狠地瞪着許獻,又是一腳碾在他的膝蓋。

「做錯什麼?」

「你拐來的小姑娘,是老子的親閨女!」

許獻大驚失色。

豹哥同樣腿軟,直接癱到地上。

現場只有那個被稱呼爲雲小爺的男人,臉上依舊雲淡風輕,甚至還饒有興趣地盯着我。

那雙眼睛,似乎能夠洞察一切,似乎……能徹底看穿我。

我別開視線,看着眼前多年未見的父親。熱淚瞬間就滾了下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你居然在做這種事情!」

我心口有些痛。

但更多的還是氣憤,我看了一眼左腕上的那條手鍊,深吸一口氣,順勢暈了過去。

而在「昏迷」前,雲小爺依舊盯着我。目光銳利如鷹,似乎能從我身上着燒出個洞來。

他……是不是看出什麼端倪了?

4

我「醒」過來的時候,父親正坐在牀邊,他手裏把玩着一把小刀。

見我醒過來,他立刻將那把刀塞進了口袋裏,接着伸手將我扶着坐了起來。

「宵宵,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面對這個問題,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網戀奔現,他想賣了我。」

說完這句話後,我一把抓住父親的胳膊,死死盯着他眼睛,「爸,你也是被抓了進來的嗎?」

雖然幾個小時前的場景,我還歷歷在目。

但此時此刻,我必須要裝傻。

父親聽到我這話,臉上有一瞬間的糾結。

「宵宵,你都明白的,對不對?」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

神色之中似乎有些悲傷,彷彿是想通過我這張臉去看到別人。

我知道的。

我的模樣酷似我媽。

然後我也的確知道。

先前被關在小黑屋子裏的時候,房間不算太隔音,因此我多少都能夠聽到一些話。

比如……

這是我父親的據點之一。

又比如……

我父親是A市乃至這整個東南方向最大的頭頭。

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挺可笑,我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結果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在幹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

房門忽然被敲響,那個叫雲小爺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白襯衫上似乎沾染了血跡,眉眼越發鋒利、可怕。

我蜷縮在牀上,看他的目光越發謹慎。

這個男人給了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聰明到我忍不住害怕。

父親看了他一眼,便向他招招手。

「今宵,這位是爸的養子席雲,以後你喊他哥哥就行。」

哥哥?

嘖,我可沒有一個違法亂紀的哥哥。

會給我祖上蒙羞。

只是這話我不可能說出口。

席雲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纔開口說:「那個將小姐帶進來的許獻,我剛已經教訓過了。」

說完,席雲饒有興趣地盯着我。

「大小姐,你如果想親自報仇,也是可以的。」

說完,他就把手裏那把小刀塞進我手裏。

我嚇得立馬就丟了出去,臉色煞白。

父親瞪了他一眼,接着拍了拍我的背以示安撫。

「宵宵以前沒有經歷過這些,你別嚇她。」

我順勢抱着膝蓋,抽噎地哭出聲。

「我……我要回家。」

我不就網戀奔個現嗎?

竟然被帶到這種地方,現在還發現自己老爸就是最壞的頭頭。

父親摸了摸我的頭,雖然說話的語氣有些寵溺,但還是不容置喙。

「宵宵,既然你來了這裏。以後就不用回去了,等幾個月過後,你跟着我一起去國外生活。」

攤開來說,這段時間我回不去了。

父親又轉頭看了一眼席雲。

「席雲,你知道怎麼辦。」

席雲點點頭。

在他轉身的瞬間,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不要這樣!」

父親和席雲紛紛轉頭看向我。

「許獻是騙了我,我也很生氣。但是已經教訓過,這就足夠了。」

父親笑呵呵地捏了捏我的臉。

「你是我閨女,誰敢害你,那我就要了他的命。」

「真的沒有轉圜餘地嗎?」

我費力擠出了幾滴淚,憑藉着印象裏姥爺給我看的媽媽照片,做出如出一轍的哀求表情。

父親愣了一瞬。

「餓兩天,然後丟出去。」

我知道,這是父親最大的讓步。

5

我提出要去見許獻一面。

總歸之前也在網上談了三個月,我還是想去見他最後一面。

席雲陪着我。

換句話說,他是父親派過來監視我的。

雖然我是他的親閨女,但是這些年我們聚少離多,一個手指頭就能數過來我們見面的次數。

對我僅留的那點父愛,也僅僅是因爲我這張臉像極了我媽。

對我母親的愛而不得,才讓他對我多了那麼一點點的憐憫。

但顯然他們做的這種事情,也需要十分謹慎。

所以哪怕我是他的親閨女,父親也不可能完全信任我。

我跟着席雲去了三樓的一個小屋子裏面。

剛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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