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姨媽說,「旅行就是從自己待膩的地方,到另一個人待膩的地方去。」
想想好像很有道理。旅行的渴望都來自於對陌生地方的想望。但我們眼中陌生的地方,卻正是某些人熟悉,甚至厭倦的地方。
為什麼要到陌生的地方?或許是為了因陌生而格外有吸引力的風景,也或許是因陌生而感到新奇有趣的風俗文化。但有時,純粹只是因為陌生而產生的距離。
身在異國,與周遭的人呼吸同樣的空氣,曬著同樣的陽光,看著同樣的風景,但自己與那些人之間,彷彿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一景一物在眼前看似如此之近,卻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生活日常,世事煩擾,半點不沾身。
我們在場,卻又不在場。那個社會所發生的一切,居民所關心的一切,都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只是恰好在這個時地,旁觀他人苦樂哀歡的人,隨時可以瀟灑轉身,不管不顧。
於是,在異地的旅行是跳脫生活制約的一段時間,逃開熟悉的羈絆,躲進陌生的環境裡,享受純粹的自我。
這樣想來,不愛旅行的人或許是值得羨慕的。因為他們不需要逃避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