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際遇

延續《習慣》這篇短篇小說的話題，我通常喜歡獨立地看待它，許多作品也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產生的。 

類似像 Sherry 般令我在意的人，其實蠻多的。 Sweet 也是像這種情況下所認識的。

在聯考之後，便到一個朋友所開的一家泡沫紅茶店去打工。在那裡的工作量很重，再加上工作時間又長，每天總是一回到家中便呼呼大睡。後來，我和阿信便決定再找個人來分擔工作。我和阿信負責外場的工作，而這個人就負責吧台。

她，留著長髮（我總是和長髮的女孩很有緣），最大的特徵是在於她的那顆小虎牙。沒錯，在我和阿信同意而又沒有人反對的情況下， Sweet 成為我們的新夥伴。

基本上， Sweet 是屬於那種剛到一個陌生環境便裝得憨憨的，日子一久便暴露出原形的人。我和阿信稱這種人為「悶騷型」。不過，自從多了 Sweet 以後，我和阿信的工作量便減少許多，店裡的生意也愈來愈好，就連阿信都笑說：『 Sweet 真是個會招來錢財的蟾蜍。』（為何用蟾蜍來形容女人？我也搞不懂）可是我可不這麼認為。因為多了個人就多一筆開銷，而且 Sweet 在短短一個月內竟打破了 12 個玻璃杯。所以，阿信又給她另一個封號 —— 「玻璃杯終結者」。

店裡的顛峰期（客人最多的時候），大概是在早上 9 點 30 分到 11 點以及傍晚 5 點以後。而阿信是老闆，常要出去負責補貨，絕大部分的時間，店裡只有我和 Sweet 兩個人。哎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還得了！鐵定會發生事情的。答對了！事情「大條」了。照理來說，阿信不在應該是由我來做主，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確是猴子稱大王，不過很可惜，這次是隻母猴，而不是我。

她最常講的一句話：『Peter，我知道你最好了。』當她一講完這句話，便可以看到我在洗杯子、拖地板…… 天呀！這應該是她的工作吧？怎麼變成…… 是我在做呢？沒辦法，誰叫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呢﹖﹗不過說真的， Sweet 長得還算不錯，酷似某明星的臉蛋，可是我最喜歡的還是那顆絕無僅有的小虎牙以及兩邊嘴角淺淺的酒窩，應該是那種蠻討男孩子喜歡的類型。

某天， Sue 帶了一位女孩子來到店裡，準備介紹給其他人認識，她叫 Shan ，是某商職的學生。那天，店裡蠻忙的，我便沒有和她們聊太多。結果，那女孩子居然沒付錢就提早走了。礙於她是 Sue 的朋友，我只好自認倒楣。

此後，只要 Sue 她們來，這個女孩子也會跟著來。而且，都沒付錢就走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向 Sue 詢問在哪裡認識這女孩子的。原來， Sue 根本就不認識她，只知道國中和她念同一個學校。透過我在高職學校的畢業同學錄，想要認識我，便經由 Sue 的介紹（我比 Sue 大兩屆，也不曉得這女孩子從哪裡拿到我那屆畢業的同學錄），她甚至跟我要個人資料。其實，交朋友是件好事，可是我怕被她當成凱子（天呀！每次吃東西都不付錢的）。於是，我決定讓她死了這條心。

這天，她一如往常地在固定的時間和 Sue 她們來到店裡。在之前，我便和 Sweet 商量好，打算和 Sue 她們演一場戲給這女孩子看，我和假裝是男女朋友，故意在她面前表現得很親密的樣子（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反應？）。果然不出所料，她有點待不下去了。大約過了兩分鐘後，她就一個人走了。不過，這次是有付錢的。

正當我在佩服我自己的聰明才智時，居然看到她騎著摩托車以時速 80 公里的速度逆向行駛於快車道上，而且還蛇行（天呀！她是追求刺激的飆車族嗎？）。為了怕她發生事情，我跟豆花借了摩托車，從另一邊想攔住她的去路。

還好來得及！當我攔住前面的路時，她以直線加速衝了過來（我心想 —— 帶種的，妳就衝過來）。她似乎沒有 Stop 的念頭，就在我車子的前一公尺，她整個人連車撞倒在地，停在我的前面。我下意識地看她和自己是否有受傷？

『你怕我出事嗎？』沉默了約兩分鐘，她開口了（在我的印象裡，這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話）。從她說話的神態和語氣，我可以感受到，她早就知道我會追出去，她是故意這樣做的。

在這個時候， Sue 她們也已經趕到（如果她們晚一點到，我或許會因為她的那句話，揍她一頓…… 雖然我從不打女人）。

『妳錯了，妳出不出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這是我朋友的地方，請妳不要在這擾亂。還有，妳之前欠本店的錢，一共是 270 元，方便的話，待會兒麻煩到店裡結個帳。』我耐著性子，將想說的話說完，便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回店裡，而大夥似乎被剛剛的情況嚇傻了。尤其是 Sweet ，整個人已經哭趴在吧台上。

 Sue 問我：如果她真的撞傷我，我該怎麼辦？老實說，我沒想那麼多。我只知道我如果不擋在她前面，她一定會橫屍街頭的。因為她的那台摩托車根本就沒有煞車，她還是利用強力的撞擊才勉強停下來的。至於，撞擊的程度為何？這一直是我對不起豆花的地方。經過這次的撞擊，他的摩托車總共花了八千多元才恢復原狀（這也是當時，我會用走的回店裡的原因）。

之後，陸續的一些事就不值得一提了。這輩子大概只有我喜歡別人的份，類似的情形便不曾有過了。 阿信的店，在去年的年底倒了，原因有很多，但絕對不是因為…… 生意不好。我還是繼續過著我的日子，偶爾會約阿信和 Sweet 出來聊天，但總免不了提到那時候一起工作的日子，尤其是這一段…… 算是不曾有的際遇吧﹖﹗

1996‧7‧13  於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