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才是最大的玄學；法律諮詢就是一種算命

本篇文的靈感來自於前幾日，因為一位同事剛好暴露了他的出生年月日，再差時辰就有生辰八字了，便順口問了句，問完順口也幫他批一下命盤。

這個舉動引起了公司裡的一小幅漣漪。

「我以為你們學法律的都不太會相信這種玄學的東西。」

聽到的瞬間我啼笑皆非。

第一件事情是他把我當「學法律的」，無可厚非啦！從其他管道認識的人不太會這樣定義我，畢竟我的所言所行都不像一個法律人，喜歡走偏鋒、鑽漏洞，我的人格塑造跟技能結構又比較多元，法律比較像是我的其中一個小部分。

不過同事當然不會這麼認為，我不可能對他們揭露我同時有在當補教老師、有在算命、有在炒股、有一個部落格讓我這樣一天到晚大放厥詞等，他們就會把法律人的那面當作我的全貌。

那麼他們遇到真正法律人的時候應該才會發現我就是個野路子。

另外一個更好笑的是「學法律的都不太會相信玄學。」

法律才是最大的玄學

所以法律諮詢就是一種算命。

但神棍比律師還賺錢，比如來找我算命的都會說：

「我想算命，請問費用要多少？」「一個問題多少錢？」「預約諮詢的話我要準備什麼，時間地點怎麼安排？」

來問法律問題的都會直接問，或者直接丟一大堆雜亂無章的截圖要我自己釐清脈絡。

「蛤要錢喔？」「下次請你吃飯啦！」(通常也沒有下次)「講幾句話而已就要收錢？」「小氣。」

高下立判。

想做顧問服務業的，真的該走玄學方面阿，那個客群跟資本量級差太多了。

法院判決的玄學問題

「法官都在亂判啦！！！恐龍法官！！恐龍司法！！！」一般民眾如此說。

「你們這些不讀書的民眾都不懂啦！法官受過專業訓練怎麼可能亂判！是他專業還是你專業？不符合你期待就說法官亂判，刁民！！！」法律系學生、剛入行不久的法律新鮮人如此說。

「...法官都在亂判。」入行很久的法律人如此說。

所以在親戚朋友問我這樣是誰有罪？會判多少？可以請求到多少賠償的時候，我都兩手一攤說「我哪知阿，看那天法官的心情啊！」

說實在，我也尊重法律是門專業，但亂判是必然的，這不是法官的問題，是「人」的問題。套句西方古諺，審判是神的工作，法官是人去做神該做的事。

人的爭議蝦機八的千奇百怪，不可能每個都是「教科書上的經典案例」，法官沒辦法開上帝視角，不可能取得完全證據、案量爆炸、每案的分配資源嚴重不足等、法官在特定領域或趨勢的知識儲備不足 (他的專業是法律，讀法律就夠累了，不可能要求他在其他領域上還能全知全能 ) ，那些都不是法官的問題，是人、是制度的問題。

人類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我不當人類啦！JOJO！

總之，你以為他好像知道怎麼判，但不管是誰坐在那個位置，總會有一天或者很多天，看著蝦機八堆到等身高的卷宗，錯綜複雜的爭點跟法律關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判決。

那該怎麼判？亂判阿，不然勒？

那我們這些需要面對法官的人呢？還不如相信這就是玄學，這就是算命。

所以別再來問我法律問題了還不如來找我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