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到,東京的外貌添了一層白。
由於雪融化之後,水氣覆蓋,地上濕滑難行,路上的行人與其說是在行走,不如說是在進行一場荒謬的花式滑冰,那場面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不過眼下最滑稽的,莫過於她和某個男人的賭局。
“我賭他走不到對面。妳呢?”
“那我也只能賭他會成功了,”驀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蘿絲不禁好奇問道。“是說賭贏的人有什麼獎賞麼?”
“星X克的咖啡,如何?”
“挺好的呀!”一杯暖暖的咖啡,很適合此時此刻,天寒地凍的日本。
聊天的兩人始終佇立在某店家的對面大樓。
因為所處的位置視野遼闊,一覽無遺,能將目視的一切人事物盡收眼底,當然,也包含了那個尷尬進不了店門口的用路人。
數十分鐘過去了。
那位可憐的用路人一直在重複鬼打牆一般的循環。
前進了幾步,又因為滑溜的地面再後退一段距離,最終又回到了原點。
“唉,我認輸了!”某人直言放棄這一個荒謬且沒有意義的賭局。
“走吧,我請客。”
“啊?你剛剛不是說輸的人請客麼?”蘿絲驚呼道。
“我之前不是還欠妳一回麼?”
“有這回事麼?我怎麼沒印象......”她的聲音小小的,偶然被冬季的寒風吹散。
“別計較那麼多了,快走吧!晚了,說不定就沒有位置了,妳不嫌外面冷麼?”男人搓著手,口中還哈著氣,作勢挺冷的樣子。
他還是老樣子。
蘿絲走在男人的身側,稍微偏左後方的位置,看著對方的側臉,她想起自己過去崇拜他的模樣。
那是一段情色,喔不,是一段青澀的青蔥歲月。如今回想都會不禁啞然失笑。
不過話說回來,誰沒有青春呢?
誰沒有這樣一段年少輕狂的回憶呢?
“妳最近好麼?”
這難道不是應該在見面的第一個瞬間就該問出口的問題麼?
某人忍不住在心中大聲吐槽。
“嗯,老樣子。”
“聽說,妳前男友想找妳復合?”
“蛤?你聽誰說的?”無論那個多嘴的是誰,蘿絲想撕掉那個人的嘴巴。
“就是有聽到這樣的風聲。”
“怎麼?你吃醋啦?”
“......”
“真可愛。”她笑眯眯的眼睛令人聯想到一隻貓。
“妳好像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了?”
“我不記得妳過去是這麼自戀的人。”
“喂!”某人驀然停下了腳步。“你這個人有多優秀,你自己也不否認,對吧!”
“......嗯。”
面對突如其來的質問,男人忖度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若是選擇搖頭,感覺自己很矯情。
畢竟過份的謙虛是一種虛偽。
“很好,那既然如此,按照這個邏輯,我都能吸引到你這個男人的注意力了,是要我如何不自戀呢?”她雙手一攤,反過來問道。
“......也是。”
當事者本來還想反駁些什麼,後來想想也有道理,不知不覺就認同蘿絲的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