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如夏,恭喜妳喔!這個月業績表現得不錯。」優優特意走到我的座位,大聲的說著。
我想她是故意要講給其他人聽。
但經過昨晚的事,我思緒有點亂了。
「謝謝!」我點頭著跟優優道謝。
「那個...優優,等會有空嗎?我有事想要詢問妳。」我瞬間一個念頭閃過,我叫住了優優。
「好啊,30分鐘後,我們在會議室喔!大家有沒有要吃下午茶,今天如夏過了兩件,我請大家吃下午茶。」優優突然向同事吆喝著。
這次,是優優要幫我請大家吃下午茶。
我默默地低下了頭,我很難想像小彭的表情。
昨天我也以為小彭會去夜店,但沒有想到她並沒有被邀約,而且優優是有計畫式的帶我進入包廂。
我現在的工作似乎也陷入了尷尬的狀態,我的感情、生活似乎都陷入了膠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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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我禮貌性地敲了一下門
剛剛因為有客戶撥款,所以聯繫客戶說明了一下,客戶都會很感激的跟我說謝謝。
「優優不好意思,剛剛在跟客戶通話中,有點耽誤到時間。」一進門就趕快跟優優道歉。
「沒關係,我有聽到妳在跟客戶講電話,來,坐下吧!」優優看著我,微笑的對我說。
「妳想問我昨天的事嗎?」我一坐下後,優優睜大她慧詰的大眼直接問我,彷彿未卜先知。
「嗯,對!我想問...昨天的碰面是刻意的嗎?還有為什麼是找我?不是找小彭?」是的,我就直接一股腦地說出來了。
在工作這段時間,我了解說話的次序,什麼時間點該怎麼說話,但這次我的頭真的很痛,我也不想拐彎抹角了。
「我知道妳會問我,昨天的碰面是刻意的,方董要讓我挑選公司可以勝任的人,所以我選了妳,因為妳是有潛力的人,你不像小彭這麼的張揚,妳有實力,但妳可以養精蓄銳,我可以感受到妳是有目標的人。」優優也很乾脆地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是我?」我還是不解。
同事當中,我的業績不是特別出色,熬過了前面幾個月,好不容易現在有點起色,怎麼就會挑中我?
「哈哈哈,妳還是不明白?」優優大聲笑了出來。
「這是非公開的事情,只能暗自裡挑選,可以被培養的人才,妳雖然現在業績表現沒有特別出色,但是妳願意學習的心,以及妳接受自己的弱點,並且學習把它成為妳的優點,這是我在其他同事中是沒有看見的。就拿妳對小彭來說好了,她是業績紅人,當同事都在巴結她的時候,妳卻不理她,反而讓她主動接近妳,主動教妳,這個就是最難得可貴的能力了。」優優說著她眼中的我,我第一次認識別人眼中有這樣的我。
「我也沒有刻意對小彭不一樣,只是...。」我也說不出來,只是什麼?
「不要抹煞妳的個人特質,謙卑不是這樣用的,做業務就是要有個人特質跟魅力,我觀察了妳很久,妳確實可以被培養,我可以感受到妳有目標,但不知道為什麼野心不太強,所以我昨天才刻意安排了這場碰面,我想讓妳直接接觸方董,激起妳的野心。」優優自信得意的說著。
「妳怎麼知道我會被激起野心?」我想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是太多了。
「因為妳需要賺錢,妳有夢想,只是妳現在還被感情牽絆著而已,我說過,我觀察妳很久了。」優優嘴角帶著回答著。
「所以妳培養我後,妳就會成為這間代辦公司的負責人?」我把我收集到的資訊整合了一下,直接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優優收起了笑容。
「我不會當這家公司的負責人,方董已經在準備成立另外一家公司,現在代辦產業很發達,所以我只是抓準了時間,跟了對的人,我想聰明的妳會跟我一樣的。」優優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說著。
「那我會變成什麼?」我瞬間迷失在那自傲的眼神裡。
「妳如果被培養起來,我的道路,就是妳的未來,妳可以賺很多錢,妳也可以擁有公司,方董從來不出面,所以他會需要有人來幫他管理公司。
「如果妳不接,自然會有其他人會接,其實不缺的是想賺錢的人,缺的是有野心有手段的人,昨天的碰面,就是我的手段,放心,這些技巧我都會慢慢教妳,恭喜妳,加入我們。」優優恢復了笑容,嘴角上揚著自信的弧度。
「我知道了,但我最近感情的確有些狀況,不知道銀行那邊的入職,我需要預備什麼嗎?什麼時候會到職呢?」我點點頭說著,畢竟昨天都答應方董了。
這個金融業對渺小的我來說,真的是一個大漩渦,到底這些關係鏈是怎麼連接的,我是不是能在裡面生存呢?
「沒關係妳先處理,銀行那邊我們會安排,還是需要面試走銀行的人資流程,該怎麼說以及其他細節我們都會告訴妳,妳就預備好妳自己的狀態就好,大概下個月我再進行,這樣的時間可以嗎?」優優開心的說著。
看著優優,我心裡好像有個答案,我其實很羨慕優優這麼年輕就清楚自己的道路,努力的賺錢,為著自己的未來鋪路,她美麗大方又有自信,即使面對小彭的張揚跟驕傲,也不影響她的目標跟生活,她--是一個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的人。
我是否也可以像她一樣呢?
「對了,愛情,不能成為妳的弱點,我不知道妳前陣子跟今天發生了什麼,但,愛情從來就不是生命的全部,更不能成為妳的弱點,我會給妳時間好好處理,不是要妳去提分手或做什麼,而是要妳清楚明白,妳從來不是愛情的附屬品,妳要拿回妳生命的主權!」優優看著我陷入思考,隨即來了當頭棒喝的一段話。
「好的,我會好好的思考,我的未來,謝謝優優!」我彷彿被看穿一般的赤裸裸,低著頭跟悠悠說著。
「加油吧!我給妳一禮拜的休假,會給薪,妳就好好放假,當榮譽假吧!」優優突然神來一筆。
我感動的看著她。
「謝謝妳!」我眼淚落下的說著。
她真的知道我要的是什麼,除了我需要時間思考外,我堅持來上班的原因還有為了薪水,我現在獨自一人在外,我的確需要穩定的收入,而且我更需要的也是一個有目標的未來。
上次生病請了不少假,以至於我這個月有點艱辛。
「ㄋㄡ,這是給你的獎金。」優優拿了一個紅包袋給我。
「這是業績獎金嗎?」我皺著眉頭看著優優,以公司發放業績獎金的時間來看,應該不是現在。
「不是啦!這是方董額外犒賞妳的,我們都很看好妳,妳的業績獎金還是會按照時間發,這是額外鼓勵妳的。」優優眉眼都笑著說。
我好喜歡看著優優,她是一個很有生命力的人,她的每個表情都有不同的情境,都很活躍很自然地表現出來。
反觀我自己,我真的是很拘謹,也是很活在自我的人。
以前在學校總是容易被忽略,自己也習慣當一個隱形人,臉部表情在我臉上出現的總不太多。
「謝謝優優,我可以把妳當做姊姊嗎?」我真的好想跟這個有魅力的人相處。
「好啊!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跟妳一樣,也是一個人漂泊在台北,所以妳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優優率性地答應我。
「先收拾東西,就去放假吧!」優優笑著催促著我。
我不知道未來我會面對什麼,但既然都來台北了,就好好努力吧!
也許這個產業,不是我所喜歡的,但到目前為止,我也還不知道我喜歡什麼。
一個沒有念大學,而選擇進入技術學院的夜校生,可以進入銀行正職人員的工作,也的確是好的開始。
我該好好的整理自己,期待著可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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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後,整個人的力氣像被抽光一樣,早上被摔車後的擦傷的疼痛,似乎在喚醒我,我應該要擦藥...。
意外來得太快,我還沒有時間處理我身體受的傷以及心裡受的傷,就趕著來上班。
但我該怎麼為自己擦藥呢?心裡的傷?該怎麼辦呢?
我一步一步拐著腳往前走,此時此刻的我,真的不知道可找誰,偌大的台北,像是沒有我可以倚靠的地方。
默默的走到公司附近的麵店,也想起到現在也還沒進食。
聞到了香味,我只能乖乖地停了下來。
「老闆,我要一碗餛飩麵。」看了菜單,跟老闆點了餐,就找了空位坐了下來。
這時候,店裡剛好沒什麼人,電視重播著每週五晚上最紅的歌唱比賽節目「夢想擂台」。
「接下來,我們掌聲歡迎這次來挑戰的踢館代表,湯偉任,他要帶來的歌曲是陶喆的黑色柳丁!」電視節目主持人高聲一喊。
場面一黑,我也瞬間定格在那裡!
湯偉任?是我認識的老湯嗎?
「今天我心情有一點怪怪的,可是說不出來到底為什麼...」舞台仍然黑暗,但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老湯。
我馬上打開他的簡訊,他說他開始往下一個目標前進,他在追夢,原來是...。
我定睛看著電視,他熟練的轉音及高音,唱完了整首歌曲,的確是完美。
我眼眶再次泛淚的緊盯著電視,我也說不出來我此刻是什麼心情,應該是,為他高興!
歌曲結束後,全場為他鼓掌。
「妹妹,記得吃麵啦!妳也有看這個節目齁?這個人好厲害捏!我們上個禮拜五就有看了,現在新聞都在報導他捏。」麵店老闆也坐在另外一桌,催促著我趕快吃,也趁著沒其他客人就坐下休息跟我聊天。
是的,麵什麼時候上桌的,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很厲害,而且他真的說到做到...。」我心裡無法掩飾的激動。
「欸,妹妹妳認識他喔?」老闆吃驚地問著我。
我才驚覺,我剛剛說了什麼。
「沒有啦!他是駐唱歌手,我以前有聽他唱過歌啦!」我趕快找了藉口搪塞,生怕被知道些什麼。
「喔~他是駐唱歌手喔~有啦有啦!主持人有說啦!啊駐唱歌手都這麼厲害喔!」老闆似乎也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自顧自的說著。
「所以他打敗對方了嗎?」現在電視還在主持人吹捧的階段,老闆說他已經看過了,我就追問著老闆。
「對呀!他贏了啊!這禮拜五應該還會看到他吧!」老闆直接告訴了我結果。
太棒了!
心裡默默地為他高興。
我該傳個訊息或是打個電話恭喜他嗎?
這麼值得令人開心的事情。
「老闆,你剛說現在很多新聞都在報導他?」我想起了老闆剛剛說的話。
「對呀,妳都沒有在看新聞喔!現在幾乎每家電視都嘛在報導這個。」老闆回答著我。
老湯現在這麼高峰,我就不吵他了吧!
或許他現在站在一個比較高的位置,有不同的可能性,身為好朋友的我,不應該在這時候打擾他。
老闆轉了一個NGE新聞台。
「你看,我就說現在電視都嘛是他,湯偉任。」老闆要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夢想擂台出現超級踢館代表,打敗了蟬聯五週冠軍的楊雅君,在PUB駐唱的湯偉任年紀輕輕,卻以完美的歌唱實力,翻轉了整個比賽目的局勢...」新聞台主播專業的報導著。
現在的老湯,已經是大家都認識的老湯了。
真心的為他感到開心。
「謝謝老闆...」我邊看著電視,邊感謝老闆。
「唉呀,有什麼好謝的!趕快吃麵啦!都快涼掉了。」麵店老闆感覺就是很喜歡跟客人聊天。
我想他的生意一定很好。
邊流淚邊吃麵的畫面,不知道麵店老闆之前有沒有看過。
「謝謝老闆,我先走囉。」吃完麵,我撐起不舒服的腳,拐著腳要準備離開。
「欸欸欸,妹妹啊~妳腳受傷喔?難怪剛剛看到你就臉色不好。」麵店老闆把我喊住。
「ㄜ,對,早上出了車禍...。」面對陌生人的關心,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啊妳出車禍,有沒有去醫院看一下?」老闆關心的問著我。
「還沒有...。」我越說越小聲。
「唉唷!妳怎麼這樣啦!愛工作但是自己的身體也要顧啊!來來來,我幫妳看一下,擦傷的話我這裡還有藥可以先擦一下。」老闆用台語腔的口吻,讓我感覺台北是有溫暖的。
我也就乖乖聽話的再坐回原位。
「老婆啊~拿醫藥箱出來一下,有客人受傷了,妳來幫她看看傷口好了。」老闆走進去開了一扇門,對裡面的太太說著。
「受傷?那ㄟ安捏?賀啦賀拉,我出去看一下。」裡面傳來的聲音,一樣的台語腔回應著老闆。
「欸妹妹,妳等一下齁,我老婆在裡面備料啦!她以前是護士啦!我請她來幫妳看比較好齁。」老闆很熱切地跟我說。
「好,其實可以不用那麼麻煩啦...」我真的很抱歉給老闆一家帶來麻煩。
「妹妹,不麻煩啦!妳等我一下喔,我洗個手就出去了。」老闆娘頭探出來,雖然戴著口罩,但可以感覺她的面容非常的和善。
不一會兒,老闆娘拿著一大箱醫療箱出來。
「歹勢歹勢啦!讓妳等那麼久,啊妳有沒有怎麼樣?哪裡受傷了?」老闆娘脫下口罩,果然跟老闆一樣的和善親切。
「不會啦!麻煩妳了,我腳應該有擦傷...。」我邊說著邊捲起我的褲管。
今天上班,所以穿的是有點窄版的西裝褲,所以拉起褲管的時候,也磨到了傷口。
感覺到傷口開始溫熱而且刺痛了起來。
「嘶~~~~。」這個刺痛的感覺,讓我不禁的呼出聲音來。
「唉唷~夭壽喔,妳這都沒有處理啊!又開始流血了捏。」老闆娘一看到我的傷口,也驚呼了起來。
「妳要忍著痛喔,我要先幫妳消毒一下,會很痛喔!」老闆娘熟練著拿起酒精跟棉花,就開始處理了起來。
瞬間來的刺痛,讓我瞬間都醒了過來。
「啊~嘶~~~~。」我還是忍不住的發出了疼痛的呼聲。
「我知道很痛啦!妳再忍一下喔!我弄快一點,不然妳要痛很久。」老闆娘邊處理我的傷口,邊囑咐我。
經過之前腳燙傷的處理傷口的疼痛,這次當然是好一些,還好那時候有鍛鍊面對疼痛的感受。
大概10分多鐘,傷口終於處理好,也上好藥了。
老闆娘很貼心的用紗布把傷口的部分都包起來。
「妹妹啊~妳回去先不要碰到水喔,如果今天晚上有發燒,就要去看醫生喔!阿記得每天都要換藥捏,不要怕痛就不敢換喔!」老闆娘貼心的叮嚀著我。
「謝謝老闆娘,謝謝老闆,你們人太好了。」我真心充滿感謝。
「好啦!妳早點回去休息,看妳黑眼圈那麼重,應該也都沒睡覺,回去多喝水休息捏。」老闆娘收拾醫藥箱,就催促著我趕快回家。
「好,謝謝你們,我一定還會再來捧場的。」我感動的看著這對夫妻,以及這間麵店。
「人情味麵館」我永遠會記得你們的。
皮膚的傷,可以被人治癒,那心裡的傷呢?
回想我認識小易到現在,也差不多一年了,不知不覺得也傷痕累累了。
我是該要提起勇氣,結束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