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念語細聲說著，腦海中的回憶翻回了從前，爺爺帶著他，教他一些闢邪和祈福的咒術。
和邪念念比起來，邪念語的資質比她還要高一些，所以爺爺在他身上所花費的時間就比邪念念還要多，也常常和他說，要保護好念念妹妹。
有些記憶會隨著時間模糊，可想起來的時候卻是越發深刻，爺爺那慈藹的臉和那些叮嚀的話，似乎也不過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可一晃眼，他和邪念念都長大了，爺爺卻已然走遠。
父母在他還小的時候就車禍過世了，是爺爺把他們拉拔大的，奶奶則是在他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因為生病去世了。
爺爺常常在神明廳拈香，那雙因為上了年紀而混濁的眼裡總是溢滿了思念，邪念語覺得，那是最無用的情感。
不斷流露，卻從未回應。
「老祖宗設下的禁咒，會隨著時間流逝而失去效力，有時則是會因為他人的外力干涉而遭到破壞，爺爺說被困了那麼久，會怨恨也是應該的。」
換位思考去想，一個人被關在看不見天日的監獄裡，就算沒病也會生出病來，更何況還是十年百年這麼長的時間——邪念語第一次聽到爺爺這說的時候，覺得他實在是太過善良了，但下一句又讓他措手不及。
「所以要把妖怪封印回去。」
「天啊，哥你會封印妖怪嗎？」
邪念念知道爺爺會點道術，也知道邪念語有從爺爺身上學到一點皮毛，但從未知道哥哥究竟學到了些甚麼，程度到了哪裡，這些年也沒見過哥哥在這方面有所作為。
難道哥哥是大隱隱於市的那種高人嗎？
想到這裡，邪念念的眼睛亮了起來，看著哥哥瞳孔著閃爍著光芒，可惜下一秒，邪念語一句話就澆熄了邪念念所有熱情。
「我不會。」
「诶？！」邪念念失望的嘆了一聲。
「我和妳的級別就是菜鳥和新手的差別，爺爺只管教，我只管不會。」
邪念語搖了搖頭，一想到爺爺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的屁股就隱隱作痛。
「妳比我好，一開始就沒有天賦，爺爺就不管妳，如果妳知道爺爺怎麼教訓我的，妳肯定不會羨慕我。」
想到那幾幕被拿著棍子追打的畫面，邪念語就覺得好氣又好笑。
可明明是讓人氣惱的回憶，卻又總是在夜半夢醒間頻頻回首，似乎只要這麼做，那個人就從未走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