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弗斯坦家主The Head of Forstan

「薄荷蟑螂堆。」

　　琳希帶著縮小後的簡便行李和雪牙來到校長室，意外遇見站在門外的石內卜教授，他瞥向匆匆而來的女孩才說出密語，琳希差點以為教授是在等自己。

「阿不思，弗斯坦家出什麼事了？」

　　「琳希小姐，行李都準備好了嗎？」看見琳希點頭，鄧布利多繼續說道：「好的，這樣很好。賽佛勒斯，鑒於你是琳希小姐的院長，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一下這件事情。我收到了波巴洞學院的通知信。」

石內卜察覺到鄧布利多的語氣非常慎重，甚至有些想要拖延的感覺。

　　「莫瑞司表哥？」

　　「是的。妳的表親，莫瑞司．弗斯坦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天。」

　　琳希遲疑的看著鄧布利多，這個理由絕對不足以讓她回家，除非要她現在呼嚕粉去法國？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琳希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桑科叔叔。」

　　那半月形眼鏡後的眼神露出了一絲閃躲。「很遺憾這樣通知，但…剛剛我得到的另一個消息，弗斯坦現任家主桑科‧弗斯坦已被證實今早病逝於醫院。」

　　沉默蔓延開來，石內卜第一時間看向琳希，發現在那張稚嫩的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時皺緊了眉頭。

「鄧布利多校長，」除了呼吸較為急促之外，琳希的確沒有任何表情的打破沉默，「繼任家主的儀式，可以邀請您嗎？」

　　石內卜睜大了眼，卻繼續保持沉默。

　　「我想，這是必須的，也是我的榮幸。」

　　用校長室的壁爐回家，只見芬克斯已在一旁候著，臉色比平時蒼白。

　　召來小精靈，吩咐把行李放回房間後便和芬克斯商量家主繼任儀式和安排桑科叔叔的喪禮事宜。

簡單洗漱回到房裡休息已是深夜一點，琳希走向房間露臺邊緣坐下，背靠著牆，抱著膝蓋。回想著那些走馬燈一般的記憶畫面，桑科叔叔是從懂事以來唯一會來關心自己的長輩，雖然幾個月才見一次面，那種親人獨有的囉嗦關心還是讓人心裡暖暖的。

　　鄧布利多告知叔叔的死訊時，琳希心中起伏不是普通的大，但既然已成事實，自己身上背負的就不光是家主這一身份，還是歷史將近千年的雷文克勞最後血脈，琳希暗示自己沒有資格顯露悲傷。

　　『叔叔好希望琳希小寶貝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琳希，妳絕對不能隨便嫁人啊，尤其不能找像莫瑞司這種男人，知道嗎？』

　　『就算莫瑞司有繼承權，但妳來做這個家主的位子絕對更適合。』

想起桑科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琳希終於忍不住眼淚潰堤。

　　應驗叔叔所說，琳希即將繼任家主…

　　新年的第二天，由於事發突然，只有幾個純血家族撥空參與弗斯坦莊園的盛事。早晨，琳希接待了兩個表親之後，女僕通報馬份家族貴賓到大門口了。

「歡迎您的到來，馬份先生。」

　　魯休斯望著眼前的白髮女孩，一瞬間像是掉進記憶漩渦裡，不自覺的伸出右手。

　　「弗斯坦……小姐，恭喜妳。也請節哀。」

　　琳希愣愣，微笑的伸手握上去，發現魯休斯身旁小小的身影。馬份家小少爺略帶疑惑看著眼前人，為何能讓自家父親不顧禮節的直接伸手，難道弗斯坦家值得這樣被重視？

「這是犬子，跩哥。」

　　魯休斯抽回手後又恢復那副冷傲的表情，介紹著自己的孩子。

　　「你好跩哥。很高興認識你。」琳希的手再次懸在半空。

　　跩哥意外對方稱呼自己的教名，雖然對方年紀比自己大，但初次見面就那麼親密好嗎？看向父親，得到一個允許的頷首後握上了女孩的手。

　　「魯休斯，你也在這裡，很好，很好。這場儀式就算沒有太多人參與也夠正式了。」不遠處傳來笑吟吟的的男聲，鄧不利多現影在莊園大門。

　　琳希看到後面跟上身穿教師黑袍的石內卜還是小小驚訝了一下，而後者只是微微點頭。眾人打過招呼後，魯休斯挑眉說：「賽佛勒斯，我不曉得你對這種場合也有興趣。」

「喔，賽佛勒斯是我請來的，他是琳希小姐的學院院長。」鄧不利多解釋道。

　　繼任儀式過程簡單卻莊重，魔法部血統及家族事務管理部門的薩狄克斯‧博斯和亞瑟‧衛斯理作為見證人出席。由鄧不利多主持並施放繼承魔法，琳希簡短的宣誓後，芬克斯將鑲有家徽寶石的項鏈放在羊毛墊上遞過去，鄧不利多用眼神示意石內卜上前。

　　「我，賽佛勒斯．石內卜，以琳希．弗斯坦的法定監護人宣布，」在場的人聞言無不吃驚，但儀式進行中，不適合交頭接耳。「琳希．伊爾雅．弗斯坦即日起接任弗斯坦家主之位。」石內卜牽起琳希的手用魔杖在她手指上輕點，一顆血珠冒出來滴在項鏈的寶石上，瞬間就被寶石吸收。石內卜接著將項鏈戴到琳希脖子上，低聲說道。「願妳給弗斯坦帶來榮光。」

　　弗斯坦的直系血脈只剩下這麼個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幾個遠嫁的表親深感同情，如今只能盼望琳希能找個好人家，多生幾個小孩，也許還能留下這個擁有千年歷史的姓氏。

傍晚，賓客們紛紛離場，根據傳統，晚宴只邀請近親，但鑑於現在的情況，餐桌上能留下的人大約只有鄧不利多和石內卜，然而馬份父子卻也沒有離開。

　　「我想，也許弗斯坦家主願意招待她姑姑的友人，以及她未來的同儕。」

　　琳希溫和的笑著，「十分樂意。」

　　晚餐算不上豐盛，但絕對媲美霍格華茲的萬聖節大餐，多樣化又具有獨創性，重點是兼具美味。尤其當甜點上桌後，鄧不利多和魯休斯的話題從預言家日報對魔法麻瓜物品管制的評論立刻轉換到剛端出來的胡桃戚風蛋糕和威士忌奶酪布丁。

　　「梅林的鬍子阿，我從來不知道這種不甜的蛋糕也可以這樣吸引我，這個香氣簡直要把我這個老傢伙迷暈了！」

芬克斯得意的說：「感謝您的讚譽，鄧不利多先生。這兩道甜點都是琳希小姐親自製作的。」

　　琳希看著男人們訝異而讚賞的眼神，露出滿意的微笑，「希望你們喜歡。」

　　「在我印象中，弗斯坦的女孩似乎都很擅長甜點製作，蕾莎…妳的姑姑，她做的南瓜布丁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

　聽到熟悉的名字，石內卜抬起頭，難得好奇地看向魯休斯。

　　「我聽說過，蕾莎姑姑。」

　　「我曾有幸與她在林蔭下漫步相談，見識她的聰慧和美麗。很遺憾，我相信她在學校也會有優異的表現。」

沒有人注意到石內卜身體緊繃的皺眉。

　　「而我有理由相信，琳希小姐也將如此優秀，是嗎，賽佛勒斯？」

　　因為鄧不利多的呼喚，石內卜恢復淡漠，「…是的。弗斯坦小姐對味蕾的追求已經在魔藥課上展示過了，也許下週我們的醫療翼能增加許多美味的藥水。」

　　「波比會很高興的。」鄧不利多懶洋洋的再次切下一塊戚風蛋糕，並瞥向旁邊的石內卜，注意到討厭甜食的他竟然又舀起一大匙的布丁。

　　「教授，」晚宴結束鄧不利多還在跟魯休斯聊天，琳希走近窗台邊的石內卜，輕聲道，「麻煩您了，關於監護人。」

「我只是妳的法定代理人。是鄧不利多校長的主意，關於弗斯坦家的一切事務我都不會插手。」石內卜淡淡地回應，甚至沒有回過頭來。

「謝謝…。」

　　雖然監護人不是必要的存在，但如今能有個人和自己有哪怕只是法律連結的關係，琳希都能感到不那麼孤單。

　　注意到女孩的聲音變小，石內卜轉身盯著她。

　　「還有什麼事？」

　　「…抱歉，」琳希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地板，「感冒藥水…」

　　石內卜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壓制那些被微微掀起的不耐，「沒必要道歉，本來我一個人就能做完，只是讓妳改善味道而已。」

　　琳希本還想問下次能不能再參與製作，卻看到另外兩個人結束話題走出來。

　　「我想我們也不能再打擾琳希小姐了，學校見，孩子。」

‡　‡　‡　‡　‡　‡　‡　‡　‡　‡

假期很快便結束，琳希卻還無法回霍格華茲，她必須趕往法國出席叔叔的葬禮，接受法國魔法部的有關莫瑞司失蹤案的訊問。除此之外，將家族產業搞清楚花了將近一週，現在腦子一團混亂。要是沒辦法在這個月內接管那兩間魔法傢俱店和四間魔藥雜貨舖，外加一間酒吧和一間酒莊，那魔法部將很樂意接收這一切，到時候琳希或許連芬克斯的薪水都付不出來。

幸好芬克斯忠心耿耿，也幸好他有妖精種族對金錢概念強大的遺傳基因，琳希授權他代管那些事業，甚至將酒莊的合夥人加上他的名字，這讓芬克斯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他是琳希外曾祖母撿回來的，他的人類母親將襁褓中的他丟棄，根本不知道妖精生父是誰。弗斯坦家給他安身的地方，供他上學，給他工作，甚至幫他安排婚事，將其家人安置在莊園附近的郊區，這些換來了半妖精終生效忠弗斯坦家族的決心。

開學兩週後的某個半夜，琳希終於躺回霍格華茲的宿舍床上。

　　延遲返校並沒有影響到琳希的課業進度，課堂上還是順利作答且作業依然毫無難度。新生首席的位置由其他孩子代替了，但琳希卻慶幸著這樣的低調，畢竟身上的責任早就超過同齡孩子。

　　幾乎每天早上弗斯坦家的貓頭鷹拉爾夫都會送來芬克斯詢問的信件，雖然授權他處理產業事務，芬克斯還是耐心的把每件小事上報給琳希，她才應該是最後決策者。每隔幾天還會有店面管理者的匯報來信，琳希花了很多時間說服他們未來把狀況告訴芬克斯再一併上報即可。

二月的某個週五早晨，一隻黑色夜梟加入給琳希送信的行列，羊皮紙落在桌上，只有短短的兩行字。

　　琳希‧弗斯坦小姐，

　　妳的魔藥學補課將於明日下午三點開始，請準時到我的辦公室。

　　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