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禁林　　Forbidden Forest

「所以石內卜只是妳的監護人？」卡蒂爾眼睛裡放著八卦的光芒瞬間失落。

比賽之後，琳希不到一周就回去上課，卻發現很多異樣的眼光，絕對不光是因為她為球隊抓到金探子。卡蒂爾第一時間就為她解惑，那天眾目睽睽之下黑蝙蝠把琳希抱走，兩人絕對不是一般的關係，石內卜會對任何一個學生露出那種關心？愛好八卦的小動物們怎麼會輕易放棄這種話題。

「不然還能是什麼？唉，我猜教授最近的脾氣不會太好？」琳希無奈的轉著叉子，塞了一口肉餅。

「確實很糟，尤其有人開始說妳是他的私生女…」

「那些人瘋了還是瞎了？我的眼睛像是易容了嗎？」

「別激動，小妞，我也不相信。所以有另一種說法比較被推崇，就是妳母親可能跟石內卜教授是失散多年的姊弟什麼的，然後還幫妳父母編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直到教授認出妳，就把妳當親生的孩子一樣疼愛。」

琳希露出一個假笑：「相信這種豐富的想像力如果用在課業上對他們比較有幫助。」

「妳現在聽起來真像石內卜教授，妳確定你們…？」

「確定！拜託，一定要往血緣關係上想嗎？」

卡蒂爾附上琳希的耳畔低聲說：「那總不可能教授有戀童癖吧？」

「噗！」一口牛奶噴在卡蒂爾身上，後者彈跳著離開座位，不少視線投過來。

一陣咳嗽之後，琳希瞪大眼睛說：「妳那句話被…聽見了肯定被退學，不然就是在飛七那裡勞動服務到世紀末！」

然而星期五的魔藥課到來時，琳希親自驗證了石內卜氣急敗壞的扣光其他三個學院的寶石，史萊哲林的勞動服務人數則是幾乎可以把兩層樓都清掃乾淨。

時間來到萬聖節，這個月的訂單量不高，又沒有比賽，日子相對清閒一些。謠言已過時，石內卜和琳希的誹聞熱度下降，眾人只知道琳希還是常常被叫去做藥水，也許石內卜就只是把她當作關門弟子在悉心培養。

琳希自己體驗了日日被魔藥薰陶的生活，確信『油膩膩的老蝙蝠』這個稱號其實只要每天用好一點的洗髮水就能解決。無奈石內卜不是一個重視外表的男人，即使天天洗頭，熬藥一整天到下午黑髮還是會顯得油亮。這讓琳希幾乎忍不住要在聖誕假期自己做個實驗，心想要是聖誕節送教授一劑優質洗髮水會不會被他丟進釜鍋裡熬成魔藥。

可惜琳希的聖誕假期並不平靜。

事情的開端是假期前一周，卡蒂爾和西追在圖書館分享從各自父親那裏得到的消息，全是有關魔法生物的，跟他們最息息相關的就是禁林裡來了一群花精，現在是他們擇偶的時節，雄性花精通常會打架打到沒命，卡蒂爾說花精翅膀可是難得的藥材，這時候去撿最好了，西追則不置可否。琳希也有些躍躍欲試，但沒想到這個消息被另一桌的衛斯理雙胞胎聽見了，他們雖然是新生，但骨子裡透出的頑劣可不會分年紀。

放假前夜，琳希正在整理行李，決定隔天一早乘坐霍格華茲特快回家。

一個新生敲響寢室半開的門，紅著小臉說：「弗斯坦學姐，石內卜教授請妳到辦公室拿一些東西回去。」

「好，我知道了，謝謝。」

正好，去問問教授假期準備怎麼安排。

來到地窖的拐彎處，琳希被兩個壓低的交談聲吸引。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也不是第一次進去禁林了。」

「希望我們趕在海格之前，」

「不知道可以換多少金加隆。」

「要是今天來不及，」

「那真是太可惜了！」

琳希聽見一搭一唱的對話，在樓梯上方看到兩個紅髮背影，身高差不多。努力回想著這可能會是誰，琳希不自覺的偷偷跟上去。

依稀記得今年新生裡看過兩個紅頭髮的葛萊芬多，一次課外製作魔藥的時候聽過教授抱怨著：「該死的衛斯理雙胞胎，他們一定要在我的課堂上做那種危險的實驗嗎？」

該不會就是他們倆吧？

琳希給自己一個幻身咒，跟著兩人出了城堡，經過可以看見渾拚柳的地方，然後來到禁林，因為天色已黑，前面兩人用路摸思點亮魔杖。

『這兩個真是不要命，衛斯理…該不會是比爾的弟弟吧？下次遇見了可得好好說說他們。』

比爾畢業後還有給琳希寄過幾次信，告訴她自己現在在古靈閣工作，下次去斜角巷的時候也許可以一起吃飯什麼的，琳希也欣然答應了，畢竟人家幫過自己嘛。

「花精的聚集地會在哪裡呢？」走了五分鐘，其中一個衛斯理開口問。

「一定不遠了，海格不是說離黑湖比較近的地方有很多犄角花叢嗎？」

「肯定在那附近。」

海格是獵場看守人，從黑湖接新生的工作一直由他負責，校長也提過海格會經常巡視禁林。

琳希邊走邊想是不是應該阻止這兩個沒計畫就亂闖的衛斯理，但又想趁機也找一些不常見的材料回去，要是洗髮水實驗失敗，至少還能送點別的給石內卜教授當禮物。

……教授！

慘了，剛剛教授要自己去魔藥辦公室的事情全忘了！

糾結一陣，琳希還是決定乖乖送個訊息過去，明天早上再去找教授吧，大不了趕下午那班特快好了。想著，琳希躲在樹後面，拿出一張紙，用魔法在上面寫了兩行字，並將紙折成小鳥，讓它飛回城堡。

「看，就在那邊。」

又走了幾分鐘，雙胞胎相視而笑，一大片紅白色交錯的花叢出現在眼前，空中還飄著幾個青藍色的光點。

「花精大概都休息了。」

「趁這時候快找吧。」

雙胞胎開始低頭在花叢中探頭探腦，沒多久就有了收穫。

「弗雷，我想這應該是…花精的屍體？」一個衛斯理捏起一個小東西，一臉驚喜的說，並拿出玻璃瓶裝進去。

「幹的好，不知道完整的屍體會不會比翅膀值錢。」

琳希也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小心的尋找著，除了散落的翅膀外，她也在旁邊採集到不少白癬用的草藥。犄角花的花瓣帶有細刺，但它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很好聞，琳希想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做成香精。一邊用空間擴展袋收集花朵，一邊放低身子小心不讓衛斯理發現自己的存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沒多久琳希就覺得眼睛發酸。

雙胞胎的玻璃瓶差不多半滿了，能找到的翅膀所剩不多，兩人似乎準備返回。花叢裡卻開始傳來『嘰嘰呀呀』的細碎聲響。

更多的青色光點飄起，並往禁林另一個方向快速移動。

琳希最先察覺不對勁，他們剛剛來的方向有一些黑影閃動著，琳希也點亮自己的魔杖，幻身咒失效了。

「誰？」

「琳希．弗斯坦？」

「大小姐跟蹤我們？」

「真是榮幸。」

「閉嘴！」琳希現在沒心情開玩笑，壓低音量，並伸手示意雙胞胎後退。

『咯咯咯咯…』

黑暗中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除了報喪鴉的嚎叫之外，還有一些像是乾渴喉嚨發出的怪叫聲。

雖然雙胞胎是搗蛋鬼，但也不是沒腦子，他們跟著琳希蹲低身體緩慢向後退，一邊注意前面的動靜。

「往後跑一段距離就是黑湖，」

「順著黑湖跑回去應該比較安全。」

琳希點點頭，她比較想弄清現在面對的是怎樣的生物，也許沒有那麼棘手？

『咯咯嘎…』

黑影越來越近，而且數量不少，琳希確信在黑影裡看到幾雙發亮的紅色眼睛。她記得書上有記載，有著紅色瞳孔的魔法生物可都不好惹阿…

「Lumosious（強力光亮咒）」

再一次的，琳希證實自己有一天肯定會死於自己的好奇心。

高舉的魔杖閃出大片光芒，照亮的範圍不小，也清楚映出幾隻紅眼生物的樣貌。大型狗的體型，青蛙般的頭顱，上面有角，嘴巴還露出參差不齊的獠牙。

三隻小動物臉上還來不及扭曲，那些紅眼生物便因為光線刺激吼叫的沖過來，琳希三人也只好轉身就跑。

「梅林阿！那是什麼鬼東西？」雙胞胎邊跑邊叫，連驚嘆詞都一模一樣。

「紅眼怪，《隱密的奇獸大全》裡面有！」琳希跳過一根樹根時回答。

「那不是虛構的嗎？」

「看來不是啊！」

一邊回答的時候，兩隻紅眼怪已經追上來，試圖撲在他們身上，卻被琳希丟過去的昏擊咒打中退後兩步。

不過既然是野獸，那應該…「牠們會怕火！Incendio!」

衛斯理依樣畫葫蘆，丟了幾個生火咒，可惜效果不彰，只在紅眼怪身上打出一些火花。

『咯咯！咯咯嘎！』紅眼怪們不死心的樣子，爭先恐後的追著三人。

離黑湖還多遠啊？我們沒有跑錯方向吧？

路摸思帶來的微光只能看見腳下和前方一顆樹的距離，一行人沒有被樹根和亂石絆倒已經是萬幸了。

琳希為他們的幸運只保持了幾秒鐘的開心，因為左前方傳來另外的怪叫聲。原來這些生物的數量比他們想的還多，有幾隻已經繞到前方圍堵他們。

好吧，現在琳希承認鄧不利多每年在開學晚宴上說的那些警告是真的了，她可不想再進醫療翼住幾天。

「往這裡！」琳希拐了一個彎，帶兩個衛斯理往更深處跑，這裡的樹木較密集，可以稍微減慢身後怪物的速度，琳希也不想這樣，誰知道裡面有沒有更恐怖的東西，但他們現在根本不可能突圍。

「Wingardium Leviosa!（飄浮咒）」琳希把雙胞胎飄起來，「爬上去！」雙胞胎跳到比較粗的樹枝上，準備也對下面的人用飄浮咒，卻看到一隻紅眼怪已經撲上去，壓在琳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