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教授威武　　Professor Mighty

石內卜用完晚餐就回辦公室寫報告，順便整理魔藥材料，想過兩天再採買備料。聖誕假期前的訂單已經全部完成，琳希這兩個月的魔藥功底大大提升，熬製速度也比以前快多了，每次都能批量製作，省下很多時間。

藥櫃裡還有不少試驗餘下的無夢藥水和活力滋補劑，石內卜想到那白髮女孩一直以來下眼皮的淡淡暗沉以及始終不長肉的四肢，在門口隨意抓一個新生讓她把琳希叫過來帶幾罐回家備著。

二十幾分鐘過去，琳希還沒有來，石內卜臉色不太好看，從宿舍到辦公室的路用不了那麼久吧？

正開門準備去逮人，一坨白色的物體落在辦公室門邊。

『教授，

非常抱歉今天提早睡下了，明天早上再去找您好嗎？

你的，

琳希』

石內卜輕嘆一口氣，看來也只有她弗斯坦敢無視自己的話，要不是知道她身體不好，自己肯定會增加她的假期作業。

這一年多的相處，石內卜肯定了琳希在魔藥學方面的努力，除了魔藥，琳希的先天條件也幫助她奠定了學習魔咒的基礎，其實她的各項成績都還不錯，但這孩子的身體素質的確不好，就像脆弱的瓶子裝了腐蝕性太強的藥劑，若是不小心，瓶子很有可能碎裂的。關於這點，石內卜一直在想辦法克服。好在人體不是玻璃瓶，是可以鍛鍊加強的，琳希應該也很有自知之明，開始很多自主訓練，這也讓石內卜很滿意，不然也不會讓她繼續留在球隊，尤其第一場比賽就受了傷。

這隻小白蛇是個好苗子，和蕾莎的各種關係又是那麼緊密，石內卜不可能沒有私心，如果能好好栽培她，也許心底那麼多年的自責會緩解一些。

說到底，自己果然是個自私的史萊哲林阿…只是為了讓自己心安嗎？甚至等有天她功成名就了，還要讓那個跟蕾莎擁有同一張臉的弗斯坦感謝自己嗎？

在期待什麼呢？賽佛勒斯．石內卜，你只是那孩子的監護人，她的魔藥教授，你欠了弗斯坦家一條人命，就該好好照顧她，不是嗎？

那莉莉的那條命又該怎麼辦呢？

石內卜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那個紅髮女孩，給了他人生另一道光芒的女孩，因為他犯的一個錯誤而間接被殺死的女孩。

搖搖頭，石內卜眉間再度皺起，他揮開那些陰霾，雖然知道這樣做沒用，但就為了贖罪，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還是過兩天自己送去弗斯坦莊園吧。』

思忖著，辦公室的門又傳來叩門聲，栗子色頭髮的男孩站在外面怯怯地看著黑蝙蝠教授。

「石內卜教授，很抱歉那麼晚打擾您，請問琳希在嗎？卡蒂爾學姐說她可能在這裡…」

「弗斯坦沒有過來，迪哥里先生…」

一瞬間想起了什麼，教授回頭抓起琳希的字條，紙張邊角有明顯的刮痕，還有淡淡的杉木味道。

「該死！」

西追嚇了一跳，他本來只是想來問琳希聖誕假期要不要出去玩，是卡蒂爾跟他說她被石內卜叫到辦公室的。

「石內卜教、教授？」

「回你的宿舍去！」

黑袍隨主人轉身劃出一道弧線，西追傻楞楞的目送憤怒的教授離開。

早該知道這小鬼沒那麼老實，都要放假了就不能消停點嗎？魁地奇練習場，沒有；中庭，沒有；溫室，沒有。有杉木的地方就只剩一個了…

石內卜又低咒了一聲，向禁林的方向走去。

禁林裡，琳希被壓在一隻紅眼怪身下，但對方沒有直接咬下去，只是一腳踩在琳希肩上，示威般的發出咯咯聲。

雙胞胎在樹上揮舞著魔杖，丟了好幾個魔咒，試圖引起那隻紅眼怪的注意，但牠只是怪叫著，幾隻趕上的紅眼怪像是聽牠指揮一樣，圍住了兩個衛斯理所在的那棵樹，用爪子摳抓著樹幹。

「我們慘了。」

「我記得牠們吃拜月獸？」

「那就是食肉的？」

「我們真的慘了…」

衛斯理的聲音傳來。看壓著自己的那隻紅眼怪沒有馬上攻擊，琳希趁機對著牠下巴放一記昏擊咒，近距離攻擊，紅眼怪被擊飛了一段距離。

琳希不確定這樣的攻擊到底有沒有用，但她努力起身後才發現身邊已圍了十幾隻紅眼怪。

梅林的襪子阿，就算我現在長翅膀也不見得能飛出去阿…

「Incendio!」低沉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然後就是幾道火光噴向紅眼怪，同時琳希感覺到身上被甩了一記盔甲護身，她快速的移動到雙胞胎所在的那棵紅杉樹旁。

紅眼怪們循著聲音追過去，卻只見幾個爆炸咒閃出的光，幾隻紅眼怪被炸飛，接著是氣勢洶洶來到琳希眼前的黑袍教授。

石內卜擋在琳希前面，再次圍上來的紅眼怪看上去有了幾分顧忌，沒有立刻撲上來，只是發出警示的叫聲。

琳希現在說不上是感激還是心虛，弱弱的叫了一聲：「教授。」

「葛萊芬多違反學校規定，每人扣二十分，；史萊哲林…扣五分，因為撒謊。」

喔，太好了…這可是第一次被扣分…

「教授，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想著扣分？」琳希忍不住回嘴。

「這種情況下，我不介意再多幫妳加幾次勞動服務，弗斯坦小姐。」

琳希聳聳肩，閉上嘴。

而樹上兩個衛斯理心中一邊咒罵老蝙蝠偏心，一邊又慶幸有人來解圍。

『嘎嘎！』

在兩人談話的過程中，紅眼怪群騷動不斷，那個疑似頭領的傢伙站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青蛙眼骨碌碌的轉了幾下，然後大叫一聲。

「小心後面！」雙胞胎大喊。

琳希立刻轉頭去看，另一隻體型更大的紅眼怪從右後方發動攻擊，石內卜搶先一步將琳希護在身後，被紅眼怪撞個正著。

一人一怪撞在地上滾了半圈，石內卜的大長腿可不是白長的，抬腳就踹在對方肚子上，紅眼怪吃痛只能後退，其他同伴見狀紛紛撲向還沒完全站起的教授，琳希趁機丟了幾個刀割咒，可惜不熟練，也只能達到稍微擊退的效果。

石內卜大概是有點被惹怒了，直起身子黑著臉低聲念咒：「Reducto」，前方一排紅眼怪像是被地雷炸飛似的，頓時哀號聲不斷，後面的烏合之眾一時間嚇壞了，只能四處逃竄。

果然教授就是不一樣，連簡單的『粉身碎骨咒』都能達到砲擊的效果，三隻小動物也傻在原地，琳希更是懷疑關於白髮巫師的傳說可能有假，自己全力施展的烈火咒和教授用起來的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啊！更令人生氣的是連續使用魔咒之後教授大氣不喘一個，彷彿不把剛剛的戰鬥當回事。

確認四周安靜下來，石內卜恢復撲克臉轉身打量琳希幾眼，確認對方沒有受傷，才微微抬頭：「兩位衛斯理先生是還想在禁林過夜嗎？下來，立刻！」然後邁開步伐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樹上兩人見危機解除，本想高喊『老蝙蝠萬歲』，但聽見石內卜冷冰冰的命令只得手腳俐落的爬下來，跟在琳希後面，臉上寫滿了哀怨。

一路無話，琳希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心中無限佩服，不到三十歲的石內卜不旦是魔法學校的教授、院長，榮獲國際魔藥協會『魔藥大師』的稱號，還精通各種魔咒，戰鬥時帥氣滿點，教學時盡職盡責，真不懂學生們為什麼不喜歡他。

琳希又想起這已經是第二次被教授救了，這種被保護的感覺讓從小獨立的她倍感溫暖，嘴角不禁揚起。

教授是自己的監護人真好。

回到城堡，石內卜將雙胞胎趕回葛萊芬多塔樓，領著琳希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先是一頓好罵。

「琳希．弗斯坦，妳是不是在考驗我的耐性，剛剛才從掃帚上摔下來，現在還學會去禁林冒險了是嗎？還是我應該成全妳進聖芒戈躺幾天？妳什麼時候跟葛萊芬多那兩個搗蛋鬼混在一起了？」

琳希被罵得只敢看自己的腳，唯唯諾諾的擠出幾個字：「他們…我下次不敢了…謝謝教授來救我們。」

這時候還是賣乖比較好，畢竟是自己理虧。

石內卜用鼻息回應了她，轉身走向衣架，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上面沾了泥土和葉片。

見對方沒有繼續責罵，琳希大著膽子開口：「教授，假期的時候打算做什麼呢？聖誕節要回莊園過嗎？」

「留校。我可沒弗斯坦小姐那麼好命，還有一堆魔藥報告要寫。」石內卜滿不在意的用魔杖給外袍做著基本的清理，琳希聞言，小腦袋又垂了下去。

「喔…」

「至於聖誕節，再看看吧。」

琳希抬起頭，眼裡放著光，她知道教授這麼說就是沒有完全拒絕邀請。

「那教授想吃什麼？我親自下廚。」

石內卜不耐煩的回頭，準備趕人，琳希卻眼尖的看見石內卜領口的一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