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與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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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與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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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古詩詞的涉獵,總是令我興嘆,我一直在心裡唸著「掬水遠濕岸邊郎,紅綃縷中玉釧光。」很是喜歡,你給我買的「釧」。這詩句,我從前不曾讀過,可爾後,大概至我年老白髮蒼蒼亦不會忘。

 

想起初讀你的文章時,你就是Norwegian wood,只是我一直不曉得你是因為The Beatles還是《挪威的森林》而用了這個名字,又或者都是。我只記得,你以小說開篇飛機抵降漢堡機場的片段,寫讀人的孤單與惆悵,那文筆真教我傾心。當時,我還是個花一般的小女生。 


歲月無情,卻亦有情,在久遠而單薄的記憶裡跟你形容感受,其實很難說清。與你重遇的時光,我心一直都湧著一股久別復見的歡欣,因為是你,那些過去的惶惶歲月竟也一點一滴的溫潤了起來,情意與日綿長。我不若你博覽,偶有感懷浮在腦中的只有「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我所能想到的詩句,也很像我多思的性格吧。(笑) 


夜裡在遠見文化的網站上讀到一篇文章,裡頭提到幸福夫妻的特徵是友情,有點像是心理學家所說的companionate love,兩個人長久在一起就像是好朋友一樣。你聽我這麼談起,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這說法會不會有些太平凡? 


我直覺的回你,可這不就是你最愛說的,細水長流。哎呀,原來我是一個這麼平凡的人,你笑著如是說,看著這樣笑著的你,我也從心輕輕笑了起來,你深黑的瞳孔在微黃的燈下隱隱透亮,那麼溫和卻又如此強烈,像地圖上有著清楚座標的一個點,我深刻知道,我有了方向與歸處。

 

也許只是一起讀著各自的書,在靜極的深夜胡亂聊天說話,又或者是一起看著窗外那不曾靜止的世界,回憶我們失散的青春,兩年多的時光過去,我仍感到尋常的日子是一種難得的靜好,更相信是因為你,才讓平凡的生活值得期待。

 

因為每當你望向我,那一瞬目光於我便是繁華。


二〇二四.〇二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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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思.是詩。
去年十二月中,故事班上來了一個新孩子。  還沒上課前,我在教室外第一次遇見她,我花了十分鐘才問出她的名字。一開始,我以為她怕生,又或者是對一切感到不熟悉,所以只是靜靜的望著我笑,卻一直不回答。後來才知道,孩子是單側聽損,右耳聽不見,必須很大聲的跟她說話,或者要在她的左耳範圍發聲,她才能聽得清楚。 
聽說林風眠先生喜歡畫鳥,因為那總讓他想起兒時在山林裡遊玩,與大自然親密相連的記憶,我初聞時,心裡暗自竊喜,因為我喜歡樹,也喜歡畫樹,大抵如此。可他還說,畫鳥要像人,畫花要如畫少女。難怪,我成不了大師,因為我的樹總是樹,只是樹。
忘了我們在南美館的老榕下聊到什麼,你突然問起我,魯迅的本名,而我明明記得有一樹字,可那刻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直到你以不確定的語氣問我,是不是周作人?我才笑著大聲叫了出來,啊!是周樹人!周作人是弟弟。
今天外出工作時,在台大校園,經過地質系館的時候,望見銀杏樹。立冬之後,小雪節氣雖已過,大雪也在即,可偶爾白日裡,天都還溫熱,也許如此,所以這棵銀杏也還未秋黃,倒是一路上幾處楓香已見點點紅艷。大抵樹就是這樣,最是知冷知熱,暖了就冒新芽開花,涼冷之時,光照少了,或轉色或葉落。
好快,又是一年。昨天上午十點,大伯進金,圓滿完成。進金,其實也就是晉塔的意思,把裝有骨灰的骨灰罈,按吉時迎入納骨塔或家族墓園安奉。在爸爸家鄉那兒的地方風俗,新亡第一年只能「暫厝」,所以一直到了今年,大伯的骨灰罈才正式晉塔。 
是思.是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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