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寫作命題「捨不得」讓國中生的阿公阿嬤在稿紙上挨個壯烈犧牲,不管他們是真的過世了,還是被孫拿來當作填充題答案,我們疑惑:「為什麼國中生都寫阿公阿嬤死了?」
說不定真的死了啊!為何不相信呢?
或許重點不是誰被強迫領便當,而是「為什麼作文看起來很假」?
一篇作文的引言會提示寫作的「可能」,而學生會去猜測內容怎麼寫才「正確」,符合閱卷老師的品味。
相較一個抒情、懷舊的題目可能面臨的困境:沒有拿得出手或適合的回憶,資料判讀或許更適用所有人。
去年會考的寫作測驗是圖表統計圖的「資料判讀」,分析假設變多、抒情回憶變少,才能在根本上減少情感造作。而「資料判讀」首重「觀察現象」。
如何讓學生學會觀察現象?其實相較以「捨不得」為抽象概念要求回溯記憶,觀察現象反而是從具體到抽象的歷程,這不也是比較人性的做法嗎?
面對事件時情感油然而生,而非限定感受要求回憶。情感沒有優劣之分,回憶當然也是,而我們有何資格去評判情感的優劣與回憶的優劣?
但是邏輯判斷就能夠有高下之分,也更符合作文需要被檢視評鑑的必要。就像是一場辯論會針對特定主題各自闡述意見,勝者只能是邏輯上正確或者提出有力主張,而非絕對的真理。
但現象不一定是學生自己的親身經歷呀,該怎麼辦?
「耳得知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不斷的體會讓我們不致匱乏。假如我們認真遙望,就能跨過鴻溝去理解彼此。
或許這是一個跨出自我與社會產生關聯的契機?
非連續性文本裡的資訊包羅萬象,篩選的條件不是「支持」或「反對」,而是單純呈現具體的社會現象,而這時我們為了要判讀資料便會去找出自己與資料的「相關」跟「不相關」,而從中找出的「不相關」也成為具吸引力的寫作素材,此時學生的觀察變成跨越鴻溝的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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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近期的反思:望見那條鴻溝的時候,我們才有辦法理解彼此,理解後才有更多連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