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簡單也是最困難,就像蛋炒飯一樣。無論是五萬顆、五顆、五千萬顆載彈,終歸還是藉由時軒發動的。雖然他發動的載彈像是不可回收的一次性載彈,原則上不受施用者影響,但只要成功產生了遷移,製造出足夠的奇點,或許有辦法造成大量的載彈產生『記憶體受損』的現象。有點像是瞬間製造出超過整體系統所負荷的資訊。當然,這樣的副作用是無法估計的。」
「聽起來就是自殺式攻擊啊,即便我再會跳,終究只是一個小丑,就是在那該死的對決舞台上,我不可能躲過那種不可能理解的爆炸。」
「所以,讓他認輸吧。」
「什麼?」
「我說,讓他認輸吧。這是最有可能的勝率了。」
「喂,你是認真的嗎?」孔哥沒想到Boyon交付給他的最後指示,會是這種聽起來如此沒有營養的東西。
距離人中試驗Final Stage開始前2小時49分。
「管精儀真的有這麼強?」孔哥好奇地問,他不解這個看似跟自己一樣,注定是顏值界邊緣者的人,可運用的技術竟然這麼廣泛。休息室裡的桌上擺著的正是Boyon的推演戰術,也可說是孔哥在最後Final stage的良藥。
「假設零意識真的是那個逃亡的前槍手的話,你很有機會看到這樣的局面。那或許他會逼出管精儀的獨門絕招。」
「為什麼他連什麼保底老婆本你都會知道啊?」
「看在你即將是一副屍體的份上,就破例告訴你好了。『盜夢圖書館』可以搭配實體夢境進行資料同步。除非管精儀從人中試驗開始都沒有進行睡眠,否則無論是他多深層的底層潛意識都在我大腦之中。」Boyon用很輕鬆的語氣說出驚人的話語,孔哥不確定Boyon實際的限制條件,也或許很多都是屬於胡謅的範疇。
「真是變態。」
「對了,你第一個暗戀的女生,好像叫做──」
「夠了,你這混蛋,回到正題吧。」
「管精儀的『黃眼』跟『絕對的已無大礙』不能兼容在同個時間點,意思是我跟你的對話即便有可能被『黃眼』監視,他也不可能在生死決鬥之中回溯到指定的時間節點,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在零意識的執彈轟炸之下可以進行理性的思考。」Boyon解釋。
「好吧,那針對絕對的已無大礙發動時間,會在潘見紅通關之後?」孔哥思考,他得好好整理瀕死之後復甦的SOP。
「沒錯,非常合理,那是唯一有可能使出的時機。潘見紅還在Final stage的時候,那兩個人不可能有任何把握可以戰勝那個怪物。」關於這一點孔哥並不否認,雖然不到最後不曉得每個人的底限在哪裡,但是絕對不能去思考的點就是潘見紅。
「好吧,所以關鍵還是我得要讓管精儀完成『黃眼』的觸發條件吧,既然那該死的『絕對的已無大礙』一定要這樣發動。」
「是啊,那可是你活下來的關鍵。當你靠著mutter瀕死復甦回來之後,必須要要先完成的事情。我的建議是只要簡單地跟管精儀鬥嘴一兩句就可以了,反正那傢伙也是一定要在潘見紅『離開以前』就要完成黃眼發動,否則零意識的近距離載彈攻勢絕對會讓他歸西。」
「嗯,接著就是無限輪迴的Blink了──」孔哥看著那紙張上的複雜度思忖,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除此之外,若要讓管精儀不要有機會用黃眼回溯的話──」
「必須要設計超級難解的數學問題啊?」孔哥苦笑。
「不,應該說這個命題對你或者管精儀都是必須的,你可以翻到下一頁。」
「這是誰?」
「零意識的個人資料,來自於時禹集團背後的獨角獸公司『庫侖瑪麗安』所竊取的。」
「聽起來像是你家的東西一樣。」
「對我來說是差不多的意思。」
「這……傢伙好像不太簡單。」孔哥觀看著零意識的資料。
「零意識,也就是時軒,時禹的兒子。他為了擺脫家族的束縛,跟時禹做了交易,願意接受任何時禹手下的任何私刑實驗以及更多還未公布的新計畫。」
「這交易聽起來不像是交易,像是單方面被蹂躪。」
「嗯,當然每個人解讀都不同。總之是為了自己的親人這麼做的。而他手中處理的幾個最重要的計畫就是『精神力載子數學建模計畫』。目的就是有機會讓『庫侖瑪麗安』藉由時軒來研究………精神力載子若能成為強人工智慧的可行性。」
「強人工智慧?」
「簡而言之就是具有思考模式的人工智慧,並能透過幾乎沒有界限的計算能力來演化出更多人類無法掌握的命題。他所擁有的『載彈』就是這麼可怕的東西。」
「這種東西沒辦法解決掉潘見紅、白鎮宏之類的傢伙?」
「用來對付三流角色算是綽綽有餘。」Boyon不懷好意的笑。
「喂,也不用這麼直接吧。」
「精神力載子技術的對決本來就是如此,即便是擁有完全毫無死角的超廣角攻擊,只要沒辦法傷害對手一根皮毛,再強大的計算能力也沒有,但是這反而衍生了一種可能……至少對未來的戰鬥而言,這是趨勢。」Boyon說的不像是武俠小說裡才會提到的觀念,反而像是產業報告會出現的說詞。
「瞭解,每年都說要做出天網的概念。」孔哥不以為然。
「但就現階段而言,大家並還沒找到如何將精神力載子如何導入這些因子的BKM(Best Known Method)的手法,所以多數還都是理論階段。這樣說明你就可以理解這個男人的重要性了吧?」
「可是……喂,這疊是什麼?」就在他們討論到時軒精神力載子技術的同時,孔哥注意到兩個壯丁提過來的計算紙堆,像是小山丘一樣,放在沙發旁。
「所謂真正的『絕命的去死』就是如此,除了要含下mutter而終,更還要再這場不可能獲勝的戰鬥中求勝。」
「什麼?」
「你得要靠著數學命題來讓管精儀分神不使用黃眼回溯到我們的對話,並且戰勝時軒。基本原理的話,就是你手上的小抄,但至於詳細的所有路徑節點就是那堆紙團啦。」
「媽的勒,我們剩多久時間?」
「約是兩個小時多吧。」
「你認真?」
「怎樣,你被嚇得嫑嫑的?」
「開玩笑,這是有可能的嗎?」
「廢話,人中試驗那麼好通關的話,就跟你一般看到的王道漫畫一樣啦,反正終究主角就是會過關,也不用善用任何技術,即便是藏梗,總是會讓主角在因緣際會之下學會某項『強到足以打倒眼前強敵』的技術,不是嗎?」
「WTF,難道我也不能這樣嗎?」
「想太多。」
「好吧,先不談這個,先不要討論數學層面的事情,假設真的要戰勝這個所謂五萬顆什麼鬼屁人工智慧載彈,只能用『不存在的褻瀆』了吧?」
「是啊。但不存在的褻瀆光憑你現在的載子量,加上mutter復甦之後的增益,也不可能超越十次。要在十次以內精準地轉移所有載子並且造成連鎖爆炸,談何容易?」
「所以才要靠管精儀,搭配著他的『絕對的已無大礙』與『一生懸命的逃避』?」
「理論上是沒錯。」
「又理論上,所以到底是不是這樣啊?」
「至少也要上百次喔,那是我粗淺的估計。」
「幹勒,你意思是說我是必輸的?」孔哥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畢竟自己闖過了這麼多道關卡,竟然還是要死在該死的『現實宿命』之上。一直以來,過去的自己,總是與最終的成功擦肩而過,他想起了他在晶圓廠工作的故事以及高中與『再興』的纏鬥。
「說什麼『一定』,基本上就是脫離了我們討論的根基了。」
「好吧,所以也有可能我耗盡了管精儀的所有借貸,也擊敗不了這個傢伙?」
「我不敢打包票,但用機率上來說,依照這種作法,約是32%的勝率吧。」
「我以為是0%勒。」
「機率這種東西就是騙騙你這種傢伙啦,只要不是100%的東西,對我來說是跟0%差不多的。」
「煩死了,我到底有沒有這麼弱?」
「你要是強得要死,我們就不用浪費那麼多時間。」
「我要是強得要死,還要一直被你耍嗎?」
「好啦,簡單的原則倒是有幾個。」
「嗯?」
「直接攻擊時軒就可以了。」
「嗯?這麼簡單?」
「最簡單也是最困難,就像蛋炒飯一樣。無論是五萬顆、五顆、五千萬顆載彈,終歸還是藉由時軒發動的。雖然他發動的載彈像是不可回收的一次性載彈,原則上不受施用者影響,但只要成功產生了遷移,製造出足夠的奇點,或許有辦法造成大量的載彈產生『記憶體受損』的現象。有點像是瞬間製造出超過整體系統所負荷的資訊。當然,這樣的副作用是無法估計的。」
「聽起來就是自殺式攻擊啊,即便我再會跳,終究只是一個小丑,就是在那該死的對決舞台上,我不可能躲過那種不可能理解的爆炸。」
「所以,讓他認輸吧。」
「什麼?」
「我說,讓他認輸吧。這是最有可能的勝率了。」
「喂,你是認真的嗎?」孔哥沒想到Boyon交付給他的最後指示,會是這種聽起來如此沒有營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