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長舌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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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狂歡同人創作|布儡 x 伊得|成人內容預警|

  島嶼外圍近似完整的圓,居民為此修整了一條平整的石磚平路,初始僅為了方便行走,但當商人提著擔子沿路叫賣時,便不經意地將散落各處的人匯集,造出島的貿易生態。而過往月中的滿月時分,月亮的樣態便完整地復刻了島的外圈,從高處打下時就像是強力的鎂光燈,照錄島人們一切的生活。

  若這些島民知曉他們賴以維生的島從未在地圖上出現,神神秘秘地,彷彿經由神祇島靈捏塑而造出,土地憑空出現於海平面,迷途的生物在此深根,復而產卵、繁衍、尋找食物,最終創造了生態,將沿岸一圈一圈纏繞,島嶼便這樣成立,恐怕會感到驚愕不已,質疑起自己的來由,直到無法得到答案,最終失去自己的存在意識而滅絕。

  像是一個公式,被發現後而成為真理。

  ──儘管島民們當然永遠無法得知這一切。神創造出生命,在這座島建構封閉的資訊與環境,並在他們的腦袋建構起對外海的恐懼,總總陌生的影響下,皆是造成他們對於離開島嶼等詞彙害怕的原因。於是島民無師自通地了開始信仰起神明,說是這座島因為神明存在而安康。

  島中央的人是最虔誠的那批,為了信仰他們日夜叩首,相信真實的島嶼是如何越接近他們認知裡的神話,海神祭因由誕生。儘管神祇從來也都不在,祂們從未出現於眼前,於是經年累月,住在外圈的人漸次淡化他們的信仰,虔誠心性如同枯索的紙質,傳說重述再翻篇。

 

  伊得花了很長的時間於島中成長,過程中在學習島嶼文化時,總是迷茫於虔信與非信之間。打算搬離時理所當然收到老師們不贊同,他們賭氣說著外圈的人啊不是什麼好人,不夠虔誠,日夜聆聽海洋呢喃,邪神將蠱惑人心,逃離島嶼與神靈懷抱。

  還有人惡意地說著他的家長在海洋裡迷失蹤影,興許是神靈一種對於異族的恐嚇。

  伊得此刻早已學會忽視霸凌性質的語言,換作是幼年的自己可能會反擊,叫著你家父母才應該死絕──這話太惡毒了,他們因此都受了師長的懲戒。

  只是現在他哈哈一笑把話題翻篇,笑著說外圈的了無人跡能帶給他創作的靈感,並且他過世家人的遺產在彼處,自己理所當然地該前往。這樣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還帶著好友們對自己不捨的祝福,建造了屬於自己的家。

  ……還幸運地遇見布儡。

  儘管過程波折,但布儡也能稱作自己的家人吧。

  他轉頭看著布儡把他在閒暇零碎時間裡,製作的小玩意堆上推車,末了還笑瞇瞇地轉頭看著自己,呼喚的清亮嗓音穿透昨夜困倦的薄霧,震得他的精神回攏,伊得也笑著回應著來了來了,教布儡再把推車繩子束緊些,才和他一起準備前往祭典。

  「達令~」布儡自告奮勇推著車,伊得背著裝著零用金和吃食的背包,聞言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昨天聽到達令睡覺時好像不舒服……想叫你起來都沒有反應。」

  「啊。」伊得尷尬地咬了咬唇,昨夜的夢境經過這麼久,模糊畫面取代了裡頭殘存的意識,只是還能捕捉一點,小時候剛到育幼院裡的受傷情緒。沒什麼啦,伊得說,斟酌許久才慢慢地向布儡解釋那時候在島嶼生活時的事情,被排斥是家常便飯,老師們也是過了很久才接受這個受到海難摧殘的孩子。

  那時候的海比現在還頻繁出現悲劇,科學性值的解釋是那時候的季風與洋流造成災害,但小島的知識匱乏,從遠方帶來的知識淺薄地令人難以解讀。與世隔絕的島嶼真的需要這些東西嗎?老師們對此嗤之以鼻,並且說著自給自足又哪來不得安康。

  現在回想起,那時候除了中二時期的賭氣外,還有一絲為不可查的恐懼,像是這樣的想法果然是無法得到認可的,追尋知識是人類的本能啊。安居一隅、視線狹隘的生物注定逃脫不了桎梏。

  但小島的人又要去追求誰的認同?伊得還沒想到這些,手中的筆轉著轉著又掉落地面,滾出他的手能搆到的最遠距離。筆正巧卡在門框,當伊得前去撿起時,尖端的鉛墨遙遙地指向遠方的大海,本應削尖處從木緣斷裂,細碎地散落在一眾因下課聲,而紛沓離去的學子腳步裡。

 

  「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囉,現在我過得很好。」伊得指了指快到終點的路標,提醒布儡他們已經抵達目的地。祭典鑼鼓聲從遠方傳了過來,其他人陸續經過,看見伊得後和他打招呼,認出是上次來到市場的布儡也親切問早,伊得逐一回應,和布儡走進祭典場域後,準備去找剩餘的買家交貨。

  「……他說過人類是很有趣的,可以很聰慧但也愚昧至極。」布儡的聲調略微壓低,伊得沒有聽清楚,只聽到後面的一句,「達令,聰慧是什麼意思?」

  「呃,是指既聰明又有智慧?」

  「那愚昧呢,是指很笨的意思嗎?」布儡困惑地丟出其他問題,「但我覺得達令不會很笨啊。」

  「我想愚昧的意思可能是無知吧。真是謝謝布儡覺得我不會很笨喔……」

  「嗯嗯~達令就算很笨也很可愛唷!」布儡哼著不知名的曲子,手中則把最後一個小物件貼上標籤,正巧拿到伊得隨手做出的情趣玩具,伊得眼急手快地奪了回來,布儡說著達令這個不要賣嗎,伊得只能連聲附和,於是布儡又轉頭拿起文具類的商品,哼著不知名的曲調繼續工作──「達啦啦啦令~慌張的達令臉紅紅的,好可愛~~」

  伊得略有赧意地把玩具塞進口袋,耳垂也散著熱意。都是天氣太好的緣故,布儡聽了這話點頭贊同,說著今日可是有三十七度呢──天空清澈得好像也希望為海神祭增點光輝。他們用布巾簡單布置好攤位,還沒來得及欣賞成果,伊得眼角正巧瞥見以前在育幼院的老師。

  「欸?」布儡也訝異出聲,只是其中的情緒與伊得略有不同,而伊得早已喊出老師的名字,並迅速地吩咐幾句讓布儡守在攤位的話,抓起幾件商品追上對方。

  而布儡抱著一個他想展示給伊得看的,由自己雕刻而成的小雕像,面對前來詢問購買的客人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還有沒阻止伊得前往老師那邊的自責。不行不行──這是要給達令的,布儡焦急地解釋,但眼前的人並不因此退卻,反而問著就看看也不行嗎?

  他們的吵鬧引來了更多關注的人潮,久而未見的艾斯特與墨菲這下才發現布儡的存在,為了幫布儡解決問題也找到伊得,他們踏著倉促的腳步聲前來。

  「欸欸!等一下……」他們的聲音淹沒在越加喧鬧的聲音裡,無法傳到遠處的伊得耳中。

 

  但另一邊的伊得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攔下了那名曾經說要來自己小木屋拜訪的老師,對方卻回以一雙茫然的眼神,敏感的伊得立刻察覺到老師的不對勁,而那名老師歪著頭,陌生地問說有什麼事嗎。

  「抱歉,我認錯人了。」伊得雙手合十做了個抱歉動作,困惑地想著他可沒聽說老師有其他兄弟姊妹,島嶼居民裡不太會有新面孔,就算是遠方的來客,也會在短時間裡與所有人熟悉起來──伊得這陣子沒回村莊,更沒從其他顧客嘴裡聽見外來居民的事情。

  真奇怪啊,他困惑地準備回去攤位,暗忖著希望布儡那邊不會出什麼事才好。「伊得?你是伊得嗎!」身後突然傳來呼喚的聲音,伊得立刻轉頭,方才的老師竟又像是與他十分熟稔一般追了過來,「這麼久都沒回來看過老師!臭小子跑去哪裡都不會說一聲。」

  「老師……我有跟您提過我搬家啦。」老師的手異常冰涼,伊得在心裡打了個冷顫,卻沒辦法抽回手,彷彿寒冬裡的冰塊,傳染著身邊物品間接染上冰涼冷意。老師手部習慣性戴的手套竟也粗糙不已,他的眼睛悄悄向下看去,那雙手套薄而透光,藏在裡頭的肌理竟是伊得曾在布儡身上看慣的紋路。人偶。伊得剎那間心生退意,卻還是咬著牙與老師再寒暄了一會。

  帶著對於老師的困惑,對方舉措中更冒出許多不對勁來,失憶的應對方式、身體特徵的變化,還有與伊得說話時從來不互視的眼睛。伊得努力從記憶裡挖出更多與老師相處的細節,但對方總是會停頓一下才能接上話題,好像回憶蒼白朦朧,唯有給予更多細節才能撥開雲霧。

  「那老師,我們下次見囉?」終於勉強解決社交話題,伊得鬆了一口氣,與老師約定好下次小木屋的會面時間後,伊得揮手和老師告別。

  儘管他認為這個約定注定無法實現。

  他趕回自己的攤位,卻發現好友們早已在布儡身邊待著,臉上的笑意未達眼底,充滿著審視,而布儡卻以相當興奮地語調與他們分享這陣子的點滴。擔心好友們先前對於布儡的敵意,他不顧禮節地說著抱歉借過等話,推開堵在走道上的群眾。

  「啊!達令回來了~」布儡高舉著手呼喚伊得,艾斯特這才歛起陌生的眼神,他們雙雙蹬下桌子,也朝伊得奔跑過來。

  「等你好久了耶主人!」

  「──臭淫魔不要打擾我跟主人說話!」艾斯特一把推開墨菲,嬌小的身子不知為何在伊得前方十分具有氣勢,「主人,您身體沒事吧?」他焦急地拉住伊得的手,觀察許久後才鬆開,使伊得摸不著頭緒,只能應合著說他的身體很好。

  「布儡也幫了不少忙喔。」擔心好友會對布儡不利,他連忙多說幾句布儡的好話,解釋著布儡有多關照他的健康,鉅細靡遺地連那天去爬山和觀星的事情都講了,只差沒把親密的情色說出來。

  艾斯特先是驚訝一番,隨後顯得驚慌,關注的點竟然是那口井,「主人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嗎?」

  「艾斯特你也知道山上有井水嗎?」伊得的話乍然被打斷,順口問了他一句,艾斯特嘴幾欲張合,眼瞳逐漸染紅,宛若真有血液在其中滾動的奇詭畫面。

  伊得還想說什麼,而墨菲似乎看不下去,學著艾斯特方才的動作也推開他,「唉唷,是想問主人有想起什麼嗎?」墨菲嫌棄地址了指正在後方待命的布儡,又指著努力恢復原狀的艾斯特,「我們的,或者主人自己的。」

  

  如果記憶可以被捏造、重塑或描改,那麼人與非人的界線好像也不是那麼地重要,作為一個以為自己是真實人類,活過多年的身分,卻逐漸因各種原因使得生命經驗逐漸推翻,這個時候可以相信什麼,是真正屬於自身所感受到的?

  那又該以什麼方式,繼續無知無覺地將生活平凡過下去。

  伊得先是強顏歡笑地說著墨菲在說什麼啊,好友的眼神卻冷靜地懾人,探究的目光一波波朝伊得襲來。他把手塞回口袋,緊張地相互揪著指頭,不知該如何應對。外套的棉絮有一縷紮進手掌,肉刺般惹人心煩,鮮血慢慢順著掌心蔓延,伊得才回過神來,說起第一次與好友遇見的經歷。

  「我們難道不是在育幼院認識的嗎?」這話出來,他便馬上知道自己賭對了,艾斯特連聲接口說著對的對的,而後墨菲補充著一些瑣碎的片段。沒回想起來過去的事情是個正確回答,伊得暗自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但被欺騙的感覺可真不怎麼好受,破綻滿滿的拙劣演技在此刻盡數被伊得看穿,他聽著好友們認知中的自己,稚嫩的彆扭在大人眼裡頂多算是可愛,沒什麼威懾力,但自己卻彷彿是他們手中的玩具,揉捏、塑形,直到長成了如今的模樣,充滿算計的人生。他怎麼從沒發現好友們的模樣從未改變呢?

  少年們常見的青春期變聲與體型抽長,於他們身上一概不見蹤影,如同伊得發生災難前被偷走的年歲,只是他自己一昧地自作多情,以為是青梅竹馬偕同成長。饒是伊得具備再多圓滑的特質,此刻也被磨礪殆盡。

  布儡在這時晃了過來,臉上帶著對伊得的擔憂。那頭白髮蓬鬆地像是有陽光在裡頭棲居,走動時揚起一縷灰紫,逕自闖入伊得的視線,「達令~」他說了這句後又停了下來,滿懷期待地卻又有些躑躅,等待伊得說出與自己的回憶。

  儘管並沒有呢。伊得心虛地想,但無論是否回想起,他都不能在艾斯特面前說出口。

  祭典樂音更加高昂,人群們自此散去,有人提醒伊得等會兒祭得趕緊去祭典裡集合唷。他沒有回頭,畢竟好友們還在等待接續的話題。

  見伊得的注意力被轉移,他們也慢慢停下話語,艾斯特卻在這時警覺地看向循著伊得蹤跡走過來的群眾們,與先前那批不同,更加遲緩,也更加呆滯。艾斯特連忙拉著墨菲,在對方耳邊講了幾句,隨後他們又鑽進後來的人潮裡,離伊得越來越遠。

 

  搞不懂、想不清。伊得沒注意到後面的人,倒是看著布儡,面對那張迷茫的臉他最終微微嘆了口氣,帶著布儡朝另一個方向走,告別了艾斯特與那些困擾而難解的謎。遠方的雲霧濃稠得像是一鍋蒸騰的熱水,底部燃燒的焰火黏在雲朵隙角,米灰色的蒸氣在天空抹開。

  伊得默默地混入祭典,聽著身旁的人竊竊私語,還散落著無處安放的憂心──下雨了。他們說。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四周架好的裝飾物上,家長抱著孩子站在巨大建物的陰影裡,布儡的身形略高一些,便把伊得也蓋上屬於他的影子,而後看向遠方的海,輕聲驚呼著:「達令!這裡好漂亮~」

  還在煩惱的伊得愣了一會,緊繃的心情也因這話鬆懈下來,「我也很喜歡喔!」他引導布儡走到祭臺外側,用來慶祝的鑼鼓和古舊的祭祀物品堆在角落,倆人在之中循了個角落坐好,被帶有神聖隱喻的器物包圍著總讓人感到安心。

  伊得內心煩悶,記憶僅停在當年海難發生後,醒來後所見到的第一個粉髮男子,與另一名與他高聲吵架的褐肌色青年。

  他再眨眨眼,殘影又瞬息消逝。

  不曉得該如何面對這些複雜的事情,他只能緩緩地、用力地吐出一口氣,布儡見狀便貼向伊得,他倆緊靠的大腿讓布儡緊緻的膚質更加明顯。

  伊得這才想起布儡的古怪來,再三確認無機物變為有機物後布儡的身體皆正常,他說了聲抱歉正準備退開,布儡卻從口袋掏出小零食遞給伊得,玻璃珠裡映出伊得被水打溼的瀏海,水涔涔地,像是此刻逐漸磅礡的大雨,「達令跟小艾斯特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們的臉色都好奇怪,跟平常的不一樣呢。」

  「沒有啦,我想說我們之間有一點誤會……」伊得斟酌許久後說著,面對艾斯特明顯知道許多,卻選擇隱瞞的這件事他感到相當無措。

  而布儡歪著頭發出長長的一聲疑問,「欸──達令,誤會的感覺是這樣胸口酸酸的、痛痛的嗎?」

  「那這樣的話,我跟達令也有誤會~」布儡略顯低落地說完,那雙眼珠裡的光刀彎彎地搖著,像是孤舟在有著彎月的河海裡閃耀光芒,手還抵在自己胸口前,指頭微微下陷幾分,一如把心臟挖出來那般赤誠地面對伊得。而伊得慌張阻止,為搶回布儡的手,只能與他十指交扣,緊緊地相互握住。

  「布儡?」雨下得他睜不開眼,布儡的聲音顯得異常模糊,伊得只能再努力地仔細去聽,卻僅捕捉到一些雜音。滂沱大雨像極了奔騰的海,遠處祭典的鑼鼓聲步步進逼,布儡替伊得把耳朵蓋住,不聽也不看,似乎就能避免面具下的真相捅開,也讓虛構的人生能夠再維持得更加安康與穩定些。

  「他」會怎麼做呢?布儡吻上了伊得的唇,手指越過伊得的耳朵,轉移陣地到了伊得的後頸,他在心裡說著我在這裡唷,達令可以不用擔心。

 

  儘管伊得已經不記得他們年幼的事,但布儡依舊保持著相處習慣,諸如早起和哄睡,他像個保姆一般盡可能地照護伊得,在那失職──呃,布儡覺得將孩子照顧得過於輕率的長者,他已學會不對新手父母施加壓力,只是盡可能地將人類幼崽養大,縱然他們的命途總是為了毀滅而生。

  這或許是他們的擁抱都來得那麼親密的原因。伊得微微喘著氣,與布儡的唇分開後還有一絲曖昧的情愫殘留在彼此之間。

  雨天讓他們困在這裡,伊得還有錯過祭典時辰後的不安感,也偷偷瞄著布儡的手臂,上頭的粉被水暈開,卻還是保有膚質的色彩。布儡注意到伊得的視線,把自己的手臂塞到伊得面前,興奮地說著達令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只是可惜他現在得更小心了,畢竟手臂斷掉後沒辦法像以往那麼輕易接回──

  伊得連忙打斷他,阻止小木偶因沒有痛覺而不加珍視自己身體的話語,也總是不顧己身安危,使伊得為了布儡受傷的事而悶悶不樂。他在這時愣住了,這些事情最多應該只有困擾,煩悶的心情從未在他的世界裡出現,伊得將手貼上自己胸膛,那裡的心臟劇烈跳動,好像想告訴他什麼。

  布儡學著伊得撫摸自己的胸口,歪著頭,儘管外表再如何與人類相似,但內裡依舊僅是木製的核心。他竟感覺十分慌亂,嘗試呼喚伊得的名字時卻彷彿被某種更強大的力量給阻止,小木偶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等到伊得回過頭時才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布儡,雨是不是變小了?」

  「嗯~跟剛剛比小了三十五百分比唷!」

  那我們回去祭典吧?伊得把袖口的水擠出,看著布儡並未掉色的皮膚還是輕輕觸碰了一下,走吧,伊得說。

  如果能再見老師一面就好了,伊得想著,就能讓他有更多線索朝布儡詢問。何況這些動靜真的很奇怪啊,整座島嶼在布儡出現以後──更嚴格地說,在他成年後的那個夢境後,身旁所有都顯得怪詭非凡。

  布儡似乎沒感覺到伊得的心神不寧,嘴裡哼著只能他自己抓得到節奏的歌。

  小雨還在降著,伊得走在小型的布簾間,做在更裡側的攤販們各個意興闌珊,陰影打在他們身上,像是蓋了層厚重的棉被,死寂在街上蔓延。他的內心警鈴大作,雖然說祭典若下了雨則代表著厄運和不祥,但沒道理連呼吸的聲音都無法察覺,彷彿不曾存在過一般。

  「老闆?你在嗎──」他乾咳了兩聲,聲音吹了點風,既沙啞也不夠嘹亮,「布儡,可以幫我叫一下老闆嗎?」

  「好──老闆?」布儡的聲音更加大聲,但裡面的人還是不為所動,於是布儡逕自闖進攤位,避開那些翻倒於地上的精緻糕點,還有一匡用來找錢的零錢盒。

  布簾被掀開的剎那,伊得差點停止呼吸──沒有人,確切地說,是沒有人類。

  底下的人偶早已被時間腐朽,散發出一股垂老、被水蔭濕的濃厚氣味。

はじめまして。我是諾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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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廣長舌相,說誠實言(象山慶’23.5.28) 《佛說阿彌陀經》重複提及了十(六)方恆河沙數諸佛,「各於其國,出廣長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說誠實言…..。」這是從古以來,讓念佛人最感欣慰而信心堅固的所謂「諸佛證誠」,《法然上人全集》為此特立一章,徵引了善導大師《觀經疏》《法事讚》《觀念法門》及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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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丞相起風了…… 午休時間,能寫多少,算多少囉~還好在美國遊學日子,習慣了「三明治文化」~呃,有興趣就隨時看一下,看看本蛙爬文速度。 啥,不用你提醒,現在是盤中,但本蛙嘴巴大,舌頭長,還全身都有毒,不呱個兩句,呃,喉嚨卡卡的,好吧,那就來唱歌…… 當然是~《五月天。入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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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貶義,但如果看完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毒舌大狀》的話,那我想大概是「當童話故事遇上粵語長片後而所誕生的結晶品」吧。相信各位對「童話故事」這詞並不陌生,但「粵語長片」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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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性派對的天堂,返回人間,我依然是一個鮮有女生靠近的魯蛇。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遇到那個懂得欣賞我的才華與內心的女神,然後,我就能夠給她最大的幸福與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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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3月24日,以美國為首的北約諸國集結了超過1000架全世界最先進強大的作戰軍機,向逐步走向解體的南斯拉夫人民軍,發起了盟軍行動(Operation Allied Force)。然而經歷2個半月的轟炸,南斯拉夫人民軍承受了考驗,甚至擊落了包含一架F-117匿蹤戰機在內的兩架美國先進軍機。
看護業界,總有一種女人「毒舌」 Ps:夜班空檔,翻到「脫口秀」影片,大大舒心,引發我把職場中遇到這一類「毒舌」寫一寫,不憋屈。就是,或許,這是一種修鍊,一種功課,只是衷心期待畢業的那一天。 那麼, 先來一杯珍珠奶茶,給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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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案中將目前在俄羅斯佔領下的克里米亞韃靼人定義為「烏克蘭的」原住民族,顯然是透過立法來宣示對人的主權,動用「原住民族」的概念則更能邀人好感,顯示烏克蘭在人權方面的進步,而與兼併克里米亞的俄羅斯做出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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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生活,我們偶爾能夠聽到生蛇這種疾病,尤其在老人家身上經常發生,從字面意思瞭解還可能以為與蛇有關系,但實際上它是一種帶狀皰疹,能引起劇烈的神經疼痛,那麼,生蛇到底是什麼,出現了要怎麼辦?中環健康接下來給大家分享一些生蛇注意事項提醒。 生蛇是什麼? 生蛇的醫學名稱是帶狀皰疹,大部分是由水痘病毒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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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生長於新媒體世代的這群中國傳媒年輕菁英,對於平面與電視媒體「過時」的感受,在科技腳程日新月異的中國,絕對表現得尤其明顯。他們是怎麼樣看待中國內、中國外、港台媒體,以及媒介的時代風貌這些議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