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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湖一郡日前發生一起不幸的意外事件，一名米維埃裔、萊思齡籍的男子在功名路的一一八巷中，疑似不小心走路拐到，跌倒撞上路邊凸出的鋼筋，導致鋼筋插入右眼，緊急送醫後，醫生診斷男子的右眼球破裂，依當前的幹細胞技術，尚不足以培養出具備完整功能的眼睛，餘生恐將一眼失明。事發後，郡廨議員苗妡宥砲火猛烈，抨擊郡政府失察，要求郡太守懲處有關單位……」

　　看完這則新聞報導，全身光裸的廖穆斌將T-slice擱至充電盤，步入飯店浴室的淋浴間，擁上已在裡邊的馮瑰逸，一同洗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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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虹燈是將惰性氣體充入玻璃管並通電後，隨著所加氣體而異，呈現出各式各樣的顏色：加氦氣是金屬熔煉般的明黃；加氖氣則如番茄汁鮮紅；加氬氣猶若淡色的紫羅蘭花；加氪氣會暈著略顯奢華的粉金；加氙氣好像注入閃電的藍與白。

　　沐隆這般發達的海島城邦，尤其是地處蟾島正中央的蛋黃區饒湖，霓虹燈形塑了整個城市、整個國家，象徵日落後也不停歇的喧鬧、科技帶來的富裕，亦代表永無止境的忙碌、繁榮之下的貧富差距。

　　地面的五光十色使頭頂的夜空不再璀璨，入目全是亮眼照人、耀眼動人、刺眼眩人的氣體放電設備，是以當馮瑰逸瞧見同為玻璃勾勒外型，雖不及霓虹燈光彩絢爛，卻令美眸停留的時間更長，也更為驚艷。

　　很難想像，在饒湖盆地周邊山區的半山腰上，一座水泥牆與鐵皮搭建而成、外表毫不起眼、僅在入口燈牌標著「湖浸玻璃」的工坊中，有窯爐、烘爐、徐冷爐、吹脹與連接玻璃的不鏽鋼管、用來雕塑、切割、扭轉的鉗、夾、剪、模具等物，以及琳瑯滿目的玻璃藝品。

　　單層五十坪的空間裡，就著高窗灑進的日光，金、綠、紅、黃、藍、紫映入眼簾，斑斕多姿的同時，亦從半透明的工藝品看見對面的俊笑：「來，帶你去我的祕密基地。」

　　馮瑰逸放下那只好似櫻花粉嫩的清酒杯，將左手交至戀人的右掌，邊走邊問：「這工坊是你的？」

　　「是我和另外兩個工藝師合租，分擔後一個月350塊。我們平常除了做些工藝品，兩個師傅還會定期開班授課，我就偶爾代個班。」廖穆斌一手提著皮箱，一手牽著人步向角落，那裡是紅磚砌出的複層式結構，一樓是廁所及半開放的公共儲物區，二樓是封閉的，開了扇綠窗通風，「今天星期日，兩個人都放假，沒人來工廠。」

　　拾級踏上黑鐵與木板架成的龍骨梯，廖穆斌用左腕的T-slice刷通電子鎖，打開二樓漆成墨綠的木門，裡頭布置得相當典雅舒適：仿造蠟燭吊燈的白光下，入門即見單人深藍絨沙發，旁是一柱三腳的圓几，其上有盞黃銅油燈，右手邊為下接彎腿，上刻雕花的大衣櫥，對邊則是滿牆的木櫃，大小高度不齊的空格與抽屜錯落有緻，以實木門或玻璃門作遮擋及防塵，某些格子內裝燈條，可清楚展示顯露於外的擺飾和紙本書。

　　最令人讚嘆的是，彼邊盡頭的窗邊臥榻。

　　放著雜物與古書的胡桃木櫃，四面環繞梯形的凸窗，刻意放低的窗臺上，是與沙發看來同樣帶點貴氣的藍絨床墊，上邊有兩顆鮮黃的枕頭與被子。

　　小小的房間內，彷若一瞬來到百年之前，樸實低調的木紋作底，適度點綴一些濃郁的顏色豐富視覺，最末將悉數風情縮至窗邊臥榻，復古不老舊、精美不庸俗，在現代人從小就被霓光刺激轟炸的審美中，格外溫馨安閒。

　　馮瑰逸坐上臥榻，倚窗看著外頭的雨打闊葉，「你冬天都睡這？」現已十二月，沐隆位處熱帶，有些地區終年短褲短袖，頂多下雨或寒流來時才會感到冷。

　　「不是，只不過每隔兩三個月會來拿衣服和書。」廖穆斌暫放皮箱於腳邊，拉開衣櫃門，開始置換衣物，「有時做事做累了或看書看困了，才在這邊睡一晚。」

　　跟我一樣……然後馮瑰逸微彎下腰，平視臥榻左側的櫃子：「那是甚麼？」有一本掀開展露的收集冊，每一格收集夾約一片儲存卡的長寬，不過裡面放的不是晶片卡。

　　廖穆斌走來，往面向臥榻的木格放進某物，後答：「舊時代的名片、身分證、證照之類的，那時數位化還不夠全面，非常依賴紙張記錄、表明一個人的身分地位或經歷。」

　　他拿出收集冊，其後的數本小冊子也一併取出，遞給女友。馮瑰逸重坐臥榻，攤在腿上觀賞，廖穆斌單膝跪在她身前，信手翻開一本小冊子，「這是護照，以前人沒帶這本小冊子，不但出不了國，倘若在別國遺失搞丟，便視作非法入境，是要被遣返的。」

　　隨意抽出一張卡片，馮瑰逸終於明瞭為何今時名片證件都統一這個尺寸，因為往昔的名片就這麼大，方便執握遞接收納。此張名片底色為黑，印著「岩風閣」三個豪邁的金黃書法字，另有小白字說明這是一家溫泉旅館，並附帶地址及聯絡號碼。名片的左邊至下半部簡略描繪一幢新爾傳統建築，右側的小緩坡種著幾棵樹，該是岩風閣的外觀。

　　指腹輕輕撫過小卡的表面，果然凹凸不平，其實單憑眼睛也能判斷建築和山坡的輪廓稍稍凸起，再塗金幾格窗戶與樹幹，作為背景既不搶走焦點文字，卻又恰到好處地突顯存在，可體會設計者的巧思及這張名片的妙處，薄薄一張紙，利用些微的高低差營造出立體感，觸感亦帶著某種別緻……畢竟現時相關的數位文書，摸著是沒感覺的。

　　「明明是無形的資訊，卻能化為實體握在手裡，還變出這麼多花樣……」馮瑰逸也覺很有趣，廖穆斌聽了滿心歡喜：「很酷吧？這間岩風閣現在仍有營業，有空可以去泡個溫泉！」

　　「岩風閣在……花琅寺唔……」不等她話畢，男人的右手鑽至收集冊下的緊身黑褲，半捏半抓裹在長褲中的腿肉，左手則攬過烏髮前的頸項，直起上身親向淡紅的雙唇。

　　這個吻黏膩而濕熱，預示接下來的情事。

　　屋外陰雨綿綿，今日只有十七度，淺褐連帽風衣下僅著一件短袖白T，廖穆斌探入T恤觸摸溫度稍高的腰背，於彼此的口舌短暫相離時，問道：「你不會冷嗎？」

　　「我有穿外套啊……」然則馮瑰逸含糊答完，就被人從風衣中剝了出來。

　　把風衣和收藏品擱往床邊桌後，廖穆斌迅速黏回榻上人，馮瑰逸屈指勾起貼伏前襟的白色吊帶，繼續交換分享著涎沫、喘息與體溫。

　　吊帶叩噠墜地，廖穆斌兩手交叉抓著衣襬上掀，亦將灰色長T扔至地上，再以指掌一邊摩娑柔滑的肌膚，一邊褪去她的上衣，馮瑰逸也解開內衣的釦子。

　　他又跪回榻前替人脫掉鞋襪，她則稍微提臀讓人拉下外褲小褲，徹底袒露胴體，廖穆斌快手快腳褪去餘下的束縛，和馮瑰逸雙雙倒臥床榻。

　　外面的雨勢逐漸增大，房內卻越發火熱，廖穆斌揣著一只細頸小瓶，那瓶液體有些稠，縱然起初辨認不出是何物，但見夾在指間的保險套，亦能聯想到瓶中裝著甚麼。馮瑰逸方念及這是他剛剛擺進木格的東西，不由得抬臂遮住眼眸，「你要隨處都放潤滑液和套子嗎？」

　　「這時回車上拿，你就不做了。」廖穆斌口下稍重，欣賞浮上胸脯的細紅點。

　　昨晚猶在前戲便接到陌生音訊，對方欲進行問卷調查，他不過慢點推辭，轉頭即瞧馮瑰逸已抱著白鞍鯨娃娃看起小說，表情淡然，一副懶得搭理人的模樣。

　　雨滴霹哩啪啦地打在鐵皮屋頂，其它聲響再難入耳，卻也使得二人更專心在取悅與享樂。

　　廖穆斌撈起一隻長腿架上右肩，嘴上舔咬緊實的小腿肚，胯下頻繁頂弄，左手揉著女陰、捋過纖腰、攏住胸脯、搓出乳尖，彷彿縱了一把火，燒得身下人心蕩神馳，扭腰配合臀間速度不快，卻每一下盡根沒入，再整根退出的節奏。

　　過了不知多久，她捉著遊遍胸腹的厚掌，輕啃布有薄繭細痕的指頭與掌肉，而後含舐拇指，並讓其餘四指捧著右頰，「穆斌，我想抱你……」

　　又一次深頂而入時，他順勢俯下，原在肩上的腿足連同雙臂圈緊自身肩腰，四唇再度相接，兩副軀體近至親密無隙，一齊攀上極樂的巔峰。

　　恍惚之際，他們依然交疊不分，身下的連結亦是，神智慢慢回攏後，馮瑰逸推了推結實的胸肌，廖穆斌才撐掌抽出，簡單清理，抖開棉被，與戀人窩進暖和的床褥間。

　　馮瑰逸背對人閉目養神，交往近三個月以來，原本及肩黑髮已長至上背，廖穆斌撥整髮流，啄吻圓潤的肩頭。察覺他口齒的力道漸增，閉眼的人僅言：「吻痕別留那麼上面。」

　　於是他改為伸舌，舌尖潤過側臉、耳垂、頸邊、裸背……沒有特意留下大片水跡，但溫熱而潮濕的吐息讓氣氛又再曖昧起來，她卻憶及一事，問：「甚麼時候去花琅呃嗯……」

　　廖穆斌的左臂忽然穿越腰下的空隙，竄至胸前一擭，另一手則從怕癢的腰際，邊抹邊滑向更加敏感的兩腿之間，還精確探得陰道口，伸進最長的中指，按壓上壁。向來沒甚麼起伏的聲線登時拔高，旋又抑低抽氣。

　　雨聲掩蓋大部分的聲音，耳畔僅剩細喘和嘆息：「瑰逸，幫我拿套子，在潤滑液旁邊的小盒子裡。」廖穆斌彎折她的右腳，掰開臀瓣，互相摩擦雙方的性器，情意愈加迷亂之時，陰部愈發濕滑腫脹。

　　馮瑰逸仰頷一看，面朝此方的木櫃底層擺著單格小木匣，匣子上盤著一隻玻璃蛇，蛇首吻端高高翹起，蛇身布滿深色的三角形紋路。

　　長臂取來保險套交給後人，他反將方形的包裝抵至她的嘴前，「咬開它。」

　　直到紅唇皓齒顫顫齧住包裝的右上角，廖穆斌方後知後覺門外有人，然而來不及了，「Albin sir！我要聽你講故事！」房門砰地敞開！

　　他當即轉身坐起，抄過枕頭擋住女友，拉好棉被蓋好下身，「小繪，你怎麼來了，你媽媽呢？」

　　門口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生，耳後綁著兩條辮子，「這禮拜的作業是親子藝術，媽咪就帶我來這裡吹玻璃，爸比也有來。」沒發現異樣，小繪持續走進房間，「你為甚麼不穿衣服？」

　　「我、我在換衣服……」廖穆斌結結巴巴：「你先……先下去，等……等我換好衣服……」

　　但小繪沒有馬上走開，舉臂指向書架某處，「我要聽《煙囪小鎮的普佩》！」「好、好……我甚麼都念！」然後她就像點餐般連連指定：「那我還要《暴風雨的夜晚》，還有這本、那本跟……」

　　「小繪！」廖穆斌狂冒冷汗，面容微微扭曲，因為被子裡有隻手狠掐腿彎！「你媽咪在叫你。」「啊？有嗎？」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下樓，高聲問說：「媽咪，甚麼事？」

　　一口氣尚未鬆完，廖穆斌即遭膝蓋猛撞尾椎，令他整個人滾下臥榻，「你還說星期天沒人！」

　　二人重新理好衣裝，廖穆斌拿起連帽長外套，正想幫人披上，卻被馮瑰逸劈手奪去，「十八禁物品收好，不要讓小朋友看到碰到。」隨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廖穆斌摸摸鼻子，把性愛用品收進衣櫥。

　　下了樓，小繪的媽媽年近五十，別著一朵百合花髮夾，她立於直長方的玻璃螢幕前，握著觸控筆繪製草圖，見著廖穆斌與他身邊的女子，即時瞭然：「阿斌，這是你女朋友？」

　　「是啊！」廖穆斌習慣性摟向她，馮瑰逸卻搶先踏前避開，頷首淺笑：「你好，敝姓馮，叫我瑰逸就行。」

　　「你好呀，我是谷妲雅。」看這位媽媽的五官及膚色，加上她的名字，該為太悟人。

　　廖穆斌問：「你有叫助手嗎，要不我幫你？」「不用啦，吹個小盤子而已，這是親子藝術，要雙親和小孩子共同作業，我老公待會兒買完飲料就來。」

　　本在工坊四處亂晃的小繪瞧到新面孔，熱情跑來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小繪。」於是馮瑰逸蹲下身去，伸出右手，「小繪好，我是瑰逸。」小繪開心同她握握手後，又朗：「Albin sir，我要聽故事！」

　　廖穆斌猶未回應，谷妲雅已道：「小繪，你要做作業，不可以打擾人家喔！」「好吧……」小繪嘟起嘴。

　　爾後另外一位工藝師偕同谷妲雅的丈夫進來，師傅是個年紀更大的男子，頭綁白巾，面掛老花眼鏡，腳踩木屐，他臨時接到老客戶的委託，遂來趕工加班。谷妲雅的丈夫是雅人，身材有些發福，穿著紅色Polo衫，人在科技業上班。

　　一一打過招呼，馮廖兩人踅回樓上的小房間，這次廖穆斌有記得鎖門，回首就見馮瑰逸隨手取過一本詩集，落坐單人沙發。他遂又屈膝，自下仰視，食指刮搔她的掌心，「到臥榻那邊呀，我念給你聽。」

　　但馮瑰逸逕自撚起一紙書頁，問：「為甚麼小繪要叫你Albin sir？」廖穆斌下巴靠上扶手，答：「因為她一直喊我叔叔，每次見面讓她喊哥哥，她下次便忘記，後來想到我在亞羅哈濤時，下屬都叫我Albin sir，結果我才說一遍，小繪就記住了。」

　　唇角微揚，馮瑰逸頗感好笑：「歲數本來就會逐年增長啊，有甚麼好介意的？」「我的心智還不能坦然接受叔叔這個稱呼。」廖穆斌探向女友手上的詩集，「用看得太麻煩了，我來念……」

　　「啪。」馮瑰逸闔書一翻，將詩集與接近的大掌壓上腿部，另一手則扯過吊帶，兩張臉驀地湊得很近，她稍顯強勢：「花琅寺幾時去？」

　　廖穆斌眨眨眼：「呃……你傷才剛好……」「有海神幫助，我的傷老早就好了，也回研究院做過檢查，沒有後遺症，體能沒下滑，PW-2與充能液的適配度還提升了。」馮瑰逸道：「已經兩個多月了，再不查明北島的情況，山神出事怎麼辦？」

　　「我有請小緋密切注意，也隨時和達達保持通聯，目前沒有異狀。」廖穆斌長身而起，神色略沉：「上回靛潮的暗殺沒成功，金奕璋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甚至不會只請一個殺手，我不想冒險……也不想再替隊友做急救。」

　　馮瑰逸卻言：「你也說過『粹』不是在扮家家酒，受傷流血在所難免……」「輕微的挫傷擦傷和被刀槍開一個洞完全不同！」廖穆斌難得打斷人話，然後摀著半臉，「當初是我思慮不周，仗著神明和兵將不會對人類動手，也允許人類挑戰祂們，才敢計畫送神……沒想到最大的阻礙是黑道……」

　　她抬手梳髮，閉上黑眸長吐一氣，後又睜眼：「你要放棄？」「不是……」首領搖搖頭：「我打算採取……比較溫和的方式。」美目忽瞠：「你要轉型當社運團體？」

　　「不是！」廖穆斌急忙否認，再續：「我在想一個溫和、安全、有效……」「有這種方式早就用了，就是因為沒有，『粹』才要不斷冒險啊！」馮瑰逸站起身來，續：「讓冰穎駭進金奕璋的T-slice，時刻掌握他的行蹤，讓小緋再請Matthew來合作，放假消息誤導金家，暮梓姐能處理檢警和法律方面，醫療也有阿喆在，達達則製作裝備，又是當地人。」她侃侃道出可行的方案與手頭的人力，「定期更換組織據點，又或加強單一據點的防禦工程，行動皆以三到四人為單位……」

　　「可是到了最後，一定是剩我們兩個。」廖穆斌二度插口：「我無法保證任何事，你也不行。」馮瑰逸當言：「我不需要你向我保證甚麼。」

　　「但我需要！」廖穆斌斷然：「假如你因為金奕璋出了甚麼事，你教我怎麼辦？又或反過來是我出事，那你怎麼辦？」

　　馮瑰逸驀然背過身，仰頭深吸一口氣，忍住哭意。

　　以為她是不滿自己的作法，廖穆斌從後抱住另一半，柔聲說道：「我們先查清金家的動向和盤算，再來決定怎麼做，否則急著跑去花琅寺，不只是你和我，對其他人來講也很危險。」

　　「好。」馮瑰逸轉了回來，不願給人瞧著表情，臉面朝外地傍著寬肩。

　　廖穆斌親了親她的髮頂，接著T-slice忽振，鈴聲顯示為重要來訊，是達達克！

　　接通後，訊號彼端的太悟人語氣焦急，卻是詞不達意，此方遂先安撫：「達達，你冷靜點，到底發生甚麼事？」靜聆數秒後，廖穆斌的呼吸明顯收緊。

　　馮瑰逸當即擒住他的左臂，按下擴音鍵，問：「達達，北島怎麼了？」

　　「瑰逸？」認出她的聲音，達達克即說：「金……金奕璋在道東部……他要來抓蘇涼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