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第一次凝視妳那雙清澈靈動的眼睛,便下定決心要走進妳眼底的奇妙聖山,和妳一起笑一起哭,一起看遍全世界。」
她用哭紅的雙眼,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信上的文字,有些字跡濡濕了,有些字句碎了。止不住的淚水和鼻水模糊了視線,陳舊的信紙沾染著像化癑傷口流出的汁液,軟爛不堪,紙上的蝴蝶圖案被糊得令人覺得噁心。
房間裡昏黃的陽光像潮水緩慢的退出窗外,黑暗籠罩大地。地上一封又一封充滿愛意的信,摺皺的紙上露出虛心的「我愛妳」三個字,滿地的碎片中有「嫁給我一定讓妳幸福」的字眼,一張張「沒有妳的我就不完整了」、「你是我今生的最愛」的字句在散落的碎紙片上跳動,發出像蛇一般邪惡的笑。
電話鈴聲婚響起。螢幕顯示「最愛·老公」。
「早上公司緊急通知,下午臨時要到外地出差。明早直接進辦公室,今天不回家。」
她放下手機。房間裡靜得剩下眼淚滴到地板的聲音。
忽然手機一亮,螢幕出現一則限時動態,照片裡的女人耳垂下一對蝴蝶搖晃著淫蕩春光,抱在懷中的男人露出半身背影。
她認得那個背影,在出國旅行的飛機上,在異國的旅館裡,在汽車的駕駛座上,在家人團圓的年夜飯桌上,在臥室裡睡了十多年的床上,看過的次數比自己照鏡子還多。
看著限動上的照片,彷彿聞到在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味。
一股強烈的反胃,嘔出一灘酸水。
她拿起和他同遊歐洲時買回來的瑞士刀,刺向自己的雙眼。
台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久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