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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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立手持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向我攻來。


我並無兵器在手,既不能逃,又不能束手就擒,只好運起所有天賦,希望能乘他輕敵之機,速戰速決。


假若以輕功排名,杜立絕對是派內的前列份子,比徐道覆和大部份的師叔伯都要強。


不過以他的運劍速度來說,今早才跟徐道覆切磋過的我,還不至於無法招架。


何況大家同門學藝,所使的武功亦相同。例如他攻來的這招太乙射日,我就在楊師伯的督促下,演練過無數遍了。


「太乙」像徵星星,以劍化箭,衝前射向太陽,有謙虛之意,原是後輩挑戰前輩,或是同輩較量所常用的起手式。


此招一共有三種後續變化,我只要憑偵測分析,留意他手腕的動作,便能猜到該如何避開。


我判斷出杜立的速度,招數,假裝猶豫,卻在最後一刻發動全能加速,往旁一閃,反手以手掌切向杜立的後頸側,希望可以一擊把他打暈,再馬上回分觀把方鈴帶走。


然而所謂知己知彼,我覺得這是我優勢的同時,卻忘記了這也可以是杜立的優勢。


修習武功二十多年,一直在前線活躍的杜立,實戰經驗不比徐道覆差。他知道我必定能避開這一劍,於是預判了我的閃避方向,伸出左腳踢向我的腰部,把我踼開半步距離,仗著腿長手短,恰恰避開了我的手刀攻擊。


幸好他倉倅之際,並未用上勁度,我借他側踢之力,順便施展身法,盪開十數步之遠。


正當我想拖點時間,再擬定新戰術之際,只見杜立雙腿看似沒有動作,身體卻激射而來,有如龍騰虎躍般,把我這十多步的距離併作一步,轉眼又攻到我的眼前來。


這次杜立收起了長劍,右手屈指成爪,往我左肩抓來,意欲把我摛住。


我危急中連忙蹲下,施展掃堂腿,但杜立再次輕輕一躍,然後又是一踢,把我踢得滾了幾圈而去。


他這一腳踢得不輕,我勉強爬了起來,單膝跪著喘息。


「怎麼了?要投降嗎?」杜立沒有追擊,笑道:「雖然人人都說你是進步神速的超新星,但跟我相比,還是差得遠了。」


若被帶到孫恩面前,他知道我已悉知他們叛亂的準備,不殺了我才怪!投降就等於死亡,我當然絕不能妥協。


「我是寧死不降,師兄儘管放馬過來吧!」我咬緊牙關,決定跟他拼了。


只見杜立搖頭苦笑,似無任何準備,卻驀地再次彈射而來,以極快的身法,一掌向我胸口擊來。


我不及閃避,只好奮力還了一掌。杜立的真氣量雖勝於我,若純以這掌力而論,卻只是不相伯仲,大慨是他一心把我活捉,未盡全力。不過他是飛躍而來,兩掌相交後,我因此又被撞開了幾步。


我曾在楊師伯的教導下修習過天師道的輕功步法,再加上全能加速的天賦,卻仍遠遠不及杜立這靈活飄逸的功夫。因為這些高階的輕功技巧,至少要晉入了練氣化神階段,方可獲得傳授。


杜立似乎有意賣弄功夫,再次站立不動,我卻知道他肯定又要彈射而來。


我運視力強化,捕捉他所有腿部的細微動作,直到他彈射而來,我再次捱了一腳,滾地而去。


在翻滾的同時,我卻沒有閒著,忍著痛楚,以全能加速的思維,分析剛才他每次彈射前的動作,終於發現他是先微微屈曲雙膝,抬起了雙腿,再運真氣於腳掌下,撞擊地面,完成彈射動作。


不過要施展武功招數,和魔法並不相同。初級和中級的魔法,只要清楚結印的手法,唸咒的文字,便可以施展出來。上級的則需要準確的唸咒聲調和緩急輕重,而超級以上的魔法,更需要按照個人屬性,調節真氣輸出,方能成功施展。至於奥義級別的,例如孫恩的萬雷天罰,所限制的條件,我就不清楚了。


如今我雖知道這彈射的技巧,但對施展時體內真氣在穴位間的運行路徑,比例如何等等一無所知,所以仍然無法施展出來。


不過在這危急關頭,也只能試試了。


杜立又一次施展此技,急衝而來,我也東施效顰,準備彈射閃避,然而微微躍起後,雙腿撞地時卻忽然發軟,整個人跌在地上。


「甚麼?」杜立看到我倒下後,卻停了下來,訝道:「你想偷學我的輕功技法嗎?哪有這麼容易?別亂來了,搞不好的話,會讓你雙腿殘廢的!」


「雙腿殘廢,也勝過被你抓住了回去。」我雙腿雖然感到一陣劇痛,不過幸好並無內傷,說罷便自行施展了緩痛術。


「你不用這麼拼命吧?念在那次斬殺藍色軟糕怪時,你曾救過我,我可以為你求情的。」杜立雙手叉腰,笑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既然做得出此事,一輪懲罰是少不免的。」


話雖如此,即使孫恩不殺我,至少也會把我囚禁起來吧?他最害怕的是東窗事發,叛亂未開始就被討伐。


「儘管來吧!」我站了起來,再次向杜立挑戰道。「要我投降的話,卻是休想!」


「喂!我怕打傷了你,已經一直留力了。」杜立微怒道。「你還不快快認輸,我可要全力出招了。」


「真巧,我也沒有用盡全力啊!」我故意激怒他,希望他會出現破綻。「你要是不放我離開,我也不客氣了!」


杜立哼了一聲,不再回應,雙膝微屈,又再次攻了過來。


他接連再攻了五次,我就倒了五次。他的出手一次比一次重,我無法閃避,只能硬擋,終於捱不住,吐了一口血。


「夠了吧!你居然還不投降?哪有這樣硬來的?」杜立不耐煩的說道。「你既然那麼怕被我揭發,剛才何必跟那羽黑流的姑娘偷偷摸摸做那些事呢?不怕方師妹傷心嗎?」


「你要我跟你回去,除非是把我打暈了吧!」我抹去咀角的鮮血,續道:「再不然,你乾脆殺了我,但此事跟方鈴無關,你絕不可以傷害她!」


「等等!你在說甚麼啊?」杜立奇道:「傷害她的明明就是你,你剛才……」


雖然失敗了那麼多次,但我一直在心內以偵測分析的天賦,默想著真氣的運作,似乎也找到可行的途徑了。我不等杜立說完,主動施展彈射招式,終於成功急速跳起,再以全能加速,往他身前撞去。


杜立措手不及,被我撞得失去重心,往後跌了幾步,才勉強定住。


我首次採取主攻,自然得勢不饒人。但也知道若是使用天師道的武功,在杜立面前絕對討不了好。


幸好我前輩子看過不少功夫電影,平常也有偷偷演練。反正這次不是同門切磋,是生死相博,我也不必藏私了。


我揮拳擊向他的頭部,杜立失平衡下勉強伸出右手, 抓著我的手腕,使我的拳頭只距離他的前額一寸前停下。


不過這卻正中了我的下懷,因為我這一拳並未運勁,真氣藏在掌內不發,待手腕被抓時,先稍抬起右腳作為虛招,再把手指以真氣彈射而出,此乃李小龍截拳道的標指。


杜立果然受騙,前額被我的指尖戳中,頓時感到一陣暈眩,上半身往後傾倒。


我乘他重心不穩,右手一扭,反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前一拉,再轉身屈膝,以左肩頂向他胸口,杜立整個人被我摃起,越過我的背部,再重重摔在地上,此乃柔道的過肩摔。


然後我騎坐在他腰間,把他壓在地上,暴風雨般拳掌並用,連擊他上半身的各處要穴,此乃詠春拳的連打法。


最後我右手高舉,準備劈往他的後腦,此乃跆拳道的空手刀。


畢竟我跟杜立也有同門之誼,他不過是奉命行事,我總不能把他殺人滅口吧?只要把他打暈了,應該有足夠時間讓我回到分觀,帶方鈴逃去。


「等等!我投降了!」正當我的手刀準備砍下來時,杜立急道:「我認輸了!我不玩了!」


「不玩了?」我連忙把正砍下的手刀停住,訝異道:「你說甚麼?」


「你跟那羽黑流姑娘偷情之事,我答應你不跟方師妹說了。」杜立喘著氣,吃力地說道:「你要貪新忘舊也好,要左右逢源也好,其實也不關我的事啊!」


「你不是要抓我去見天師嗎?」我奇道。


「去見天師做甚麼?他又沒有禁止你跟羽黑流的門人談情說愛。」杜立說道。「我本來只是想把你這花心漢交給方師妹,讓她處罰你,看看笑話而已。」


咦?看來杜立只知道我和杏子的約會,並不知道我們出城去偷聽孫恩的密談。


想起來,杏子剛才沿途也十分警剔,在城外平原又無處藏身,如果杜立跟著我們,肯定會被發現的。


「我出手太重了,真對不起啊!」我連忙站了起來,再把杜立拉起,賠笑道:「我看你剛才兇巴巴,還以為你要把我交給天師,誣衊我通敵賣國甚麼罪名的……」


「雖然我們並不太熟絡,但我也不致於要這麼陷害你吧?」杜立嘆道。「我聽說徐道覆今早差點輸了給你,本來我是絕不相信的,所以才想找個理由激你一激,與你交手試試,現在……哎喲!」


「緩痛術」、「去瘀術」、「中級治癒術」。


我馬上施醫師咒術,替杜立療傷。


「呼……舒服多了,謝謝啦!」杜立拍一拍我的肩,說道:「你的醫師咒語,果然比曹師叔所施展的效果更好。」


「誤會已經解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雖然杜立不知道我和杏子偷聽了天師道的秘密,但我還是擔心太晚回去,會被孫恩有所懷疑。「至於剛才我跟竹中姑娘偷偷約會的事……」


「放心吧,我答應你不說,就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杜立三指朝天,發誓說道。「不過剛才你偷學我的彈射,形似神不似,能成功施展只是碰巧而已,未得到天師正式傳授前,還是不要在實戰中使用了。至於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招式……」


我們邊走邊說,我發現這個一直忙於公務,跟我甚少交流的杜師兄,其實為人也挺不錯。


原來杜立在詩詩的拜託下,於建康前來徐州城的船上,每天都傳授方鈴一些輕功步法的要訣,所以跟她頗為熟絡,才想到要為方鈴抱打不平。


我們剛回到分觀,卻看到方鈴站在大堂,正等著我回來。


「非哥,杜師兄,怎麼你們會一起回來的?」方鈴看到我的衣領和衣袖有血漬,緊張地問道:「發生了甚麼事?遇到敵人嗎?」


我一時間還未想到如何回應,杜立便代答了。


「因為聽說阿非跟道覆今早切磋,幾乎打成平手,我一時技癢,也找他玩了幾手而已。」杜立解釋道:「方師妹,別以為我以大欺小,剛才我盡量留力,卻傷得比他還重,最後只能舉手投降。」


「對啊!因為我們在很遠的地方比試,所以我們才晚了回來。」我隨即附和道。


「非哥……你不是因為和杏子姐偷偷出去玩,所以才這麼夜歸嗎?」方鈴故意對我斜目而視,幽幽的說道。


原本我沒打算跟方鈴說出我跟杏子約會之事,沒想到原來已然東窗事發。


「看來有其他師兄弟比我更多咀,早就跟方師妹說了。」杜立苦笑道:「阿非,我是愛莫能助,你自己好好解釋吧!我先去休息了。」


「哼,我等也等得累了,要睡覺喇,明天再來嚴刑拷問吧!」方鈴話雖如此,不過咀角含笑,看來並不介意。


看著他們回房去,睡了大半天的我卻依然精神奕奕,於是按照原定的計畫,偷偷往分觀的廚房去了。


******************


第二天早上,我站在方鈴的房門外等候著。


方鈴打開房門後看到了我,頗感奇怪,笑道:「非哥,你怎會這麼早過來找我呢?要來自首嗎?」


「不用妳審問,我也會跟妳說的,不過並不是現在。」我故作神秘的道。「現在先到我的房間去吧,我有東西要給妳看看!」


「是甚麼古怪的東西啊?」方鈴雖然這麼問,但還是乖乖的跟我到我的房間去。


方鈴打開了我的房門,卻看到詩詩和徐道覆在裡面。


「小鈴早!」「方師妹早!」他們二人齊聲說道。


「師兄、師姐早!」方鈴有點吃驚道。「你們怎會在非哥的房間裡呢?」


「小鈴,妳先打開這個盒子吧!」詩詩指一指桌子上的盒子,說道:「不過我也不知道裡面是甚麼啊!」


方鈴看一看詩詩,又看一看我,才緊張地把這盒子慢慢打開。


盒子裡的東西,正是我通宵所做出來的蛋糕,上面還用紅糖漿寫著:祝方鈴十六歲生辰快樂!


「啊!居然是給我的蛋糕?」方鈴喜極而泣,感動地對我說道:「已經過了十多天,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不會替我慶祝了。」


「小非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嘛,怎可能忘記呢?」徐道覆笑道。


「我也記得非哥的生辰是正月初五,還有十二天。」方鈴對我說道。


其實一月五日,是我的前女友陳杏儀的生日,不過我是正月初一來到這異世界,當時在臨海城,我順口說出來而已。


「小鈴,妳可以許下一個願望。」我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根小蠟燭,再用指尖施放極微小的火球術,把它點燃後,續道:「許願之後,再把蠟燭吹熄,那麼願望便一定會成真了。」


「我的願望,早就實現了!」方鈴挽著我的手臂,甜絲絲的笑著。忽然看一看詩詩,古惑地說道:「啊,我想到有甚麼願望了!」


我和詩詩都吃了一驚,已經猜到方鈴想說甚麼了。


「許生日願望時,要閉上眼睛,在心裡默想一遍就好,說出來就不靈光了。」我連忙說道。


方鈴半信半疑的,依法照辦,然後吹熄了蠟燭。


「小非,你說你弄了好吃的東西,叫我和道覆來一起替方鈴慶祝生辰,就是這個叫作蛋糕的東西?」詩詩故意岔開話題,續道:「樣子這麼奇怪,味道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妳待會試試就知道了。」我說罷,拿出方大哥送給我的短刀,抹乾淨後,交給方鈴把蛋糕分成四份,大家一起吃了。


「喔!這奇怪的東西又軟又香,真好吃啊!」詩詩一邊把蛋糕塞進咀裡,一邊驚訝地讚道。


蛋糕吃罷,詩詩跟方鈴坐在我的床邊聊天,我則和徐道覆談起昨晚和杜立對戰的經過。


「咯咯咯」


我的房門被敲響了,會是誰來找我呢?我打開門一看,來者居然是盧帥!


是否昨晚我和杏子偷聽的事,被孫恩發現了,所以派盧帥來殺人滅口呢?


「大哥早!」「盧帥早!」詩詩他們的問候聲,把我從憂心的情緒中喚醒過來。


「不知盧帥找我,有甚麼事情呢?」我強裝鎮定,以平常心問道。


「沒甚麼特別的事,不過剛才在飯廳聽說詩詩和道覆都來了你房間,我就好奇過來看看。」盧帥說道。「順便想跟你們閒談一下。」


「大哥,你來遲了。」詩詩笑道。「我們剛才替小鈴慶祝生辰,還吃了小非所做的蛋糕,超好吃的!」


「詩詩,妳以為盧帥跟妳一樣貪吃嗎?」我看到盧帥的神態跟平常無異,略感寬心,續道:「盧帥請進來坐吧!」


我的房間只有兩張椅子,盧帥坐在桌子旁,剩下的椅子卻沒人敢坐,道覆跟我都站著。


「我們跟羽黑流這次以武會友,關係到兩個門派,甚至是兩國的名聲問題,原是非勝不可的。」盧帥提起後天舉行的比武大會,續道:「可是昨晚跟羽黑流的出戰人員見面後,我跟天師通宵探討,發現情況非常不樂觀,甚至可以說是必敗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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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意外死亡後,被神安排轉生到一個有著魔法和武俠風的異世界之中,必需一邊努力打倒魔王,一邊有趣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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