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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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如此荒涼,迫使人們去尋找溫暖,愛妮為了趕走心裡的寒冷,做了一個以往不一樣的決定,她在網路上尋求「志同道合」的朋友,經歷幾次配對失敗,終於在最後快放棄的念頭找到一個不討厭的人,愛妮休好假約好時間跟對象見面,她有些期待見到對方的感覺和模樣。

愛妮坐上火車傳了訊息給對方告知車票時間之後就把注意力放在車外,看著車站的旅客來來去去,或者各自回到遵行的軌跡,愛妮心中的忐忑稍微平整一點,她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體驗,她懷抱著好奇心踏上旅程。

火車像一只往前推進的搖籃,一路搖晃著向北,看著窗外不斷快速變換的景色,愛妮的心每個時刻都在轉變,她細細品味心中不斷湧出的喜悅還是不安或者其它,做出這個決定她不後悔,怕是活了一輩子的時光也未替自己找到打從心裡的快樂。

火車越過綠油油的稻田,有些已經結出金色稻穗,白色的車子行駛其間像一幅動畫,愛妮小時候看過陣風吹過稻田形成綠色波浪的畫面,那是逐漸踏入夏初的節奏,回憶裡還有南風吹拂的觸感,往北停靠多個車站後綠色的面積開始遞減,水泥建築物成為視覺的主題,愛妮和對象見面的都市是座天空之城,人們認為那是文明的代表、進步的象徵、繁華的地域,而這樣的城市也需要植物的妝點,這段期間剛好是阿勃勒的花期,有些種子荳莢掛滿樹梢,但樹長的再高也不及一座摩天大廈,花開的再顛狂都不及帶著音樂、聲光、變化萬千的煙火燈光秀,愛妮是南方的孩子,她要相見的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明白彼此的天差地別仍然想一探究竟,愛妮想成全的是什麼她也不明白,只是依著內心的衝動去完成這件事,她靜靜地等待所有事情的發生。

向北行駛的列車從窗外看出去是朝向大海的方向,一望無際的平原供養著地上的人們,大自然不只慷慨還是溫柔的藝術家,每到季節轉換都能見識不同的美藏在不經意的角落,大自然對美的詮釋人類望塵莫及也無法真正領會。

到達目的地之後走出車站,愛妮的對象立刻認出她,愛妮有些害羞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對方似乎察覺愛妮的緊張,試圖轉移愛妮的注意力,愛妮感受到對方的善意這才放下防備心,對象也是一名生理女性「T」是她的性別,外表和動作都像男性的安青相對於愛妮的柔弱,突顯彼此關係扮演的角色,因為只在聲音裡構思對方的面貌,見到彼此真正的樣貌時,雙方才在視覺跟記憶裡的聽覺整合真實的一個人。

安青背著愛妮的行李,牽著愛妮的手走向她的交通工具,她們騎乘機車離開車站前往安青的租屋處,愛妮坐在後座抱著安青靠著她的後背,對於自己有這麼大的勇氣來找她覺得不可思議,一方面又覺得如果不做這件事似乎就無法明白自己究竟在尋找些什麼?

租屋處在6樓但公寓老舊並沒有電梯,所以兩人走到該樓層都氣喘噓噓,也許彼此的樣子有些狼狽兩人不禁相視而笑,將行李卸下後,愛妮稍微環視房間的陳列,簡易的擺設和生活痕跡,雙人床上除了枕頭有布套外,床舖未套上任何床包和墊子,2~3坪大小的房間還有獨立的衛浴,狹小的空間擺上幾件基本傢俱顯得侷促與拘束,愛妮簡單的詢問安青的日常,才知道她把時間全拿去工作,為了見她才安排這次假期,小套房只有洗澡睡覺的功用,基本上幾乎都在外面奔波。

愛妮是個完全沒有邏輯思考能力的女孩,只憑感受在做事的方式常讓別人感到困擾,也許是這個原因讓她沒有同性朋友,也可能她天生就不需要朋友這種關係,對每個人都帶著善意的對待卻也不熱絡,她只想弄明白一件事─她來這世界是要做什麼?認識安青是對自己的質疑和探索,意外的插曲帶給愛妮生命神奇的安排,沒有多餘的期待也沒有無謂的恐懼,好像事情就該自然而然。

安青自小就是獨立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會因為別人幾句話就動搖自己的決心,果斷及高度執行力是她的特點,雖然是女性個體卻又具備陽剛的氣質,陰性的敏感纖細融合陽性的剛毅勇謀皆能具體呈現,安青知道自己特別也接納自身的獨特,活得鮮明又自在。

安青走到陽台抽煙,愛妮到浴室裡沖掉身上的汗水後圍著浴巾坐在床上擦乾頭髮,房間裡有一些菸味,那些累積的尼古丁焦油充斥空間裡每個角落,香菸或許是很多人寂寞時的良伴吧,在一呼一吸之間過渡那些無以名狀的情感,安青走進房間時,愛妮已把頭髮吹乾。

安青挨著愛妮的身旁坐下,愛妮看著安青的眼神裡有著異樣的光芒,她沒有逃避或閃躲只是試著解讀眼光裡的渴求,安青慢慢靠近愛妮,愛妮只是放空思緒,沒有任何性經驗的她順應事情的發展,愛妮感覺安青濕潤的雙唇,安青扯掉愛妮的浴巾,愛妮感覺安青的溫熱的手心在她身上遊走,親吻和愛撫讓愛妮的身體像啟動某種開關,意識掉進另一個世界裡,愛妮的眼神變得迷離,安青的吻一路往下來到愛妮的兩腿之間。

兩人一起沐浴後擦乾身體光著身子躺在床上,愛妮覺得冷還是拿了條浴巾圍著,安青問愛妮剛才的感受如何?愛妮照實回答了:她會疼痛,但確實有快樂的感覺。安青抱抱愛妮小聲表達她的歉意,愛妮認為自己剛剛的聲音太大,隔間的牆太輕薄,有人經過走廊的時候都能隱約聽到腳步聲,不曉得有沒有造成別人困擾?愛妮腦袋裡不斷思索這問題,安青起身穿衣服並且告訴愛妮要載她出去逛逛。

愛妮整理好儀容和安青一同出門,安青想抽根菸請她先走到地下室停車場,愛妮先走到安青的車子旁,回頭看到安青嘴裡刁根菸的樣子,愛妮不知哪裡來的情緒,直覺性的想把安青的樣子深刻印在腦海裡,她不清楚安青能陪伴她多久?在安青身邊時她感到自在,如果可以她很想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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