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市的一名男童失蹤數日,被警方找到時全身凌亂身上有不少處傷痕,經醫院檢查過後確認有被性侵的痕跡。不過孩童父母表示沒有接到綁票勒贖的電話,不知道是何人所為,而歹徒對孩童為非作歹後並沒有撕票,因此警方研判歹徒可能有戀童傾向,正在全力追查嫌疑人身分。”電視新聞上播放著讓人心痛的消息,這已經是這個鄉下地區不知道第幾起兒童綁架性侵案,每次看到這樣的悲報,金智鎬總是忍不住破口大罵犯人是「畜生」。明明是鄉下地區,就連犯罪案件數量都無法與大城市比擬的地方,最近竟然連連出現性侵案件,造成附近居民人心惶惶,不少家長更是不放心讓自己孩子自己上下學。
而根據警察局內部消息猜測,嫌疑人極有可能為男性,且專門挑選男童下手。在近期受到性侵的孩童案件當中,就有幾名孩子能夠指出犯人為「大哥哥」,且受害孩童們皆有明顯被進入之痕跡,因此初步研判為男性所為,並可能利用手指或者物品、性器之類執行性侵手段。不過在這種鄉下地區,若非熟人所為,實在很難接近兒童且完全不被附近大人察覺,因為在這種地方鄰里之間幾乎都認識,要是有陌生人出入立刻就會被察覺,因此遲遲無法確立嫌疑人身分讓警方很是頭痛。加上在這種地方犯罪很快消息便會傳開,還是性侵這類社會頭條,如果是前科犯根本無處可逃,但從有留下身分訊息的性侵前科犯之中尋找,卻完全找不到這位「大哥哥」。但沒有犯罪紀錄卻又能一再接近兒童且悄無聲息的犯罪,又是如何辦到的,讓警方怎麼也想不透。
在鄉下地區做警察這一職業,老實說金智鎬多數時間就是個打雜的,從抓貓、帶失智老人回家再到幫忙撿意外掉進溝渠裡的住家鑰匙,金智鎬可以說是完全沒幹過正經的刑警工作。但從小立志當警察的他,留在家鄉發展雖然沒有什麼前途,但鄰里之間因為從小見到大,情理上智鎬也難以割捨鄰居們到外地發展,而且也比較方便就近照顧拉拔自己長大的媽媽,所以他一直待在這個城市沒有離開過。
而媽媽也說,在這裡做警察雖然沒辦法快速升官發財,但也算穩定,犯罪率也低,相比大城市刑警這行的危險度低很多,就是平凡了一點也沒什麼不好,所以智鎬自己也就不要求要賺大錢,能安靜過日子倒是挺滿足。不過最近忽然多了這麼多起兒童性侵案,讓他非常不解,一連串的性侵後卻沒有殺人滅口,不禁使智鎬懷疑是否是同一個人所為。
事實上電視台並沒有播出更詳細的細節,這一連串的受害兒童在被侵害並且被找到後,幾乎都表示有拿到嫌疑人給的「獎賞」,所謂的「獎賞」有糖果、玩具汽車、吊飾或者方巾等各式各樣的物品,雖然類型沒有任何相關,但歹徒似乎傾向給予孩子們這些獎勵,以鼓勵他們為自己犯罪成功作為象徵,這也反應了嫌疑犯的心理似乎在認可這樣的行為是值得獎賞、值得鼓勵的,因此有不少警察內部的聲音指出歹徒可能具有某些人格障礙或者心理疾病。智鎬和部分刑警們也認為,歹徒或許也曾經遭受過性侵,而且性侵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有「贈予獎勵」的行為,導致歹徒在長大後模仿了這樣的行為,並在某種程度上認可這種行為。不過並不是只有少數刑警這樣認為,而是XX分局的許多刑警都這麼想,但查找過去的熟人或非熟人性侵投訴,也找不到相關證據,因此一切都只是猜測,加上也不一定要遭受過類似經驗才會成為戀童癖,有些罪犯甚至是天生的。雖然偏鄉地區要調查個人資料很方便,但是「有沒有遭受過性侵但沒有紀錄在案」這種問題肯定不是大家都願意回答,如果這裡有人曾遭受這樣的過往而且不曾登記在案過,那麼很有可能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又或者錯失報警時機,現如今還有可能自己忽然報案嗎?這種事如果過了數年,當事人不說的話旁人根本不會知道,要是按照推測的嫌疑人年齡也至少是個成年男子,那麼距離受害時機也過去數年之久,調查起來無疑是大海撈針。
又到了下班時間,最近幾週智鎬和警局同仁們為了這個連環兒童性侵案已經加班許多日,但一直沒有頭緒。不過因為案件大肆在全國報導,上級也受到來自各界的壓力不得不加緊腳步,這也是智鎬從業以來最忙碌的一次。蒐集各種資料到深夜,智鎬終於可以脫離連續睡在警局三夜的時光,久違的走著回家的路似乎變得新鮮,雖然累得不成樣子但終於有點刑警的模樣了。今天雨下得很大,加上深夜又是偏鄉城市,晚上幾乎見不到人和車,一個人走夜路回家也讓街道變得陰森森,不禁讓智鎬開始恐懼起來。
而加快腳步的智鎬被擦肩而過的年輕人不小心撞到,對方沒有帶傘只用雙手遮擋大雨,看起來是為了躲雨才跑起來。對方轉頭看了被自己撞到的智鎬和雨傘,禮貌的不停道歉並幫忙撿起雨傘,黑夜中智鎬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只能聽見對方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因為雨下得很大我沒有帶傘,很抱歉弄掉您的傘。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智鎬揮手向對方示意沒關係,並親切的問對方需不需要幫忙,並表示自己不趕時間,如果住附近的話可以順路護送到住處。但對方並沒有回應,只是匆忙的跑走,智鎬在昏暗的路燈照明下看見他完全濕掉的衣服和頭髮,背對自己快速跑開。就在智鎬準備離開時,意外瞥見地上一枚紅色海棠花的胸針,自己並沒有使用胸針的習慣,所以猜測是剛剛那名年輕人遺落的物品,智鎬撿起胸針想要叫住對方,但那名年輕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大雨之中。
「真漂亮的胸針。先收著好了,既然是住在附近的,明天再去問問鄰居好了。」智鎬暫時將胸針放置在自己的褲子口袋,慢慢走回了住家。
隔天一早,趁著今天難得休假一天,智鎬決定順便去調查嫌疑犯並返還海棠花胸針。他挨家挨戶的詢問了是否有知道的人曾經遭受性侵所苦,但整條街問過一遍也完全沒有得到答案。他也順便問了海棠花胸針的主人身分,不過沒有人知道,於是智鎬思考了昨天略微看見的對方的特徵,詢問了平時關係不錯的幾位爺爺奶奶,終於得到了答案。
「啊~應該是在說太勛吧?他就住在這條街的最後一間屋子,是個很活潑的年輕人呢~」
「謝謝奶奶!」
和給出答案的奶奶道謝後,智鎬朝著街尾走去。太勛這個名字自己有些許印象,過去似乎也有見過幾次面,但因為兩個人居住的地方不在同一個方向,所以小時候見面次數也很少,就是知道這麼一個人但是也僅有幾面之緣。智鎬隱約記得小時候住家附近的遊樂設施還沒有拆掉時,也曾經在那裡見到過太勛,對方就如奶奶所說非常活潑,而家裡似乎也非常有錢。不過在某一天過後,太勛就很少再到那裡玩,不過每次出現時依然很活潑外向。智鎬想起小時候自己很想和太勛做朋友,但太勛身邊總是圍繞很多人,所以總覺得就算自己沒有過去,他也會擁有很多朋友,回想起這件事不禁讓智鎬覺得很可惜,要是當時願意鼓起勇氣找對方交朋友,現在應該就不會是這種還要到處詢問才知道對方住處的陌生關係。
和小時候土裡土氣的自己不同,他記得太勛小時候就長得非常標緻,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太勛的媽媽,但總覺得太勛一定是遺傳到媽媽的美貌,才會從小就長得這麼俊俏。
「雖然昨天下大雨看不太清楚,不過他的背影看起來果然就是個帥哥。真羨慕啊…..。」智鎬一邊回想一邊喃喃自語的說道。隨後他就到了奶奶所說的最後一間房。雖然都是住在鄉下地區,但整條街只有太勛他們家的大門是紅色的,看起來高貴又大氣,像極了隱身在偏鄉地區的有錢人家。正當智鎬準備按門鈴時,發現大門並沒有上鎖,而在這裡許多人都沒有上鎖大門的習慣,因為偷竊或者犯罪率很低,加上彼此也認識,所以沒什麼警戒心。在外等了一段時間的智鎬沒見太勛回來,呼叫裡頭也沒人回應,於是他小聲的說了句「打擾了」便踏進他們家。智鎬小心翼翼的將紅色海棠花胸針置於木質地板後便準備安靜的離開,在臨走之前他意外看見置於草皮上的一個精美花瓶,上面用高級的絲巾綁了一個蝴蝶結。智鎬走進瞧了瞧花瓶上的絲巾,他發現這條絲巾的圖騰似乎和案發後嫌疑人留給其中一位男孩的絲巾款式相同,於是打算等太勛返家後直接詢問他,說不定能藉此找到突破口。不過他等了許久,太勛依舊沒有回來,於是找了住在太勛隔壁的一對夫婦詢問:「打擾了鄭先生鄭太太,請問你們知道隔壁的姜太勛什麼時候回來嗎?」
鄭姓夫婦看到智鎬後熱情的打了招呼,鄭先生聽了智鎬的問題後也熱心的回答:「你說太勛啊?啊啊他在外地工作,都很晚回來~但真的是有禮貌的孩子,雖然偶爾見面,但每次看到我和我太太都會打招呼,家教真棒。」
「那你們知道他大概都幾點到家或者幾點外出嗎?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詢問他。」智鎬解釋著。
鄭太太思考了片刻後,回答了智鎬的提問:「好像經常深夜才回家的樣子….因為我常常要處理文書所以比較晚睡,通常凌晨00:00-01:00這個時間能夠聽到隔壁的動靜,應該是這個時間點才到家。出門的話我先生上班的時間偶爾會遇到他,差不多是早上7:30吧?對吧老公?」
「嗯嗯差不多這個時間。不過我們不會經常相遇,只是偶爾會在這個時間段碰到面。」鄭先生對著妻子和智鎬說。
得到了大概答案的智鎬向鄭姓夫婦道謝後離開,雖然時間似乎不太一定,但至少可以確定太勛有時候會在這些時間段出現,自己也可以稍微安排。智鎬在手機記事簿裡面將自己休假的日子加上星星表情符號以示提醒,他預計利用休假日嘗試能否和太勛碰面。
時間迅速流逝,今天又是工作日。智鎬拖著疲乏的身體來到了警局,同仁和智鎬報告了案件的最新進度,並順帶通知上級施加壓力,希望這個全國關注的連環性侵案能夠儘快偵破。這完全不讓智鎬感到意外,畢竟在鄉下地區發生這麼荒唐的連環刑事案件,本來就引人注目,更何況還是性侵案這種必定會上新聞頭條的案件,肯定會有來自四面八方的輿論壓力,而就維護自己工作分局所管轄範圍的鄰居們人身安全層面來說,智鎬本身也想儘快揪出可惡的性犯罪者,停止他令人憎恨的行為。
XX分局裡各個警察各司其職,調查了起碼能夠回答一些問題的年齡們的受害孩童,不過得到的回覆是「那個大哥哥會戴著面具」、「我不知道他長怎樣」之類完全無法得知嫌疑人長相的答案。這讓分局上下非常苦惱,不只資料庫找不到,就連基本外貌特徵都不知道,這對於警方來說完全就是毫無進展,甚至該從何找起都不知道。迫於外界壓力,分局長在警局內大聲喊道:「有作案就一定會留下證據,經過不可能沒有痕跡,而且受害者們也並沒有被滅口,各位再加把勁!」雖然局裡大家都非常疲憊,但現在能聽到任何鼓勵的話都能成為動力,沒有人可以忍受一位變態戀童癖在外遊蕩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