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之尋人起事 二十二、懷錶，小偷

　　腳踩年久失修，黃沙參雜的坑洞道路，眼望頹傾猶如廢墟的大樓以及順著大樓攀生的藤蔓等植物，豹侯囔了句：「這裡就是荒城？怎感覺非常的舒適，沒有一點荒廢的感覺。」

　　這絕非嘲諷，豹侯真心覺得這裡不輸給自己的樹屋。當然，虎族們也這麼的覺得。

　　可是…住在這裡的人類對於以往的繁華仍是忘懷不了…

　　「大自然正在努力恢復他原始的樣貌，不過對於人類而言，恐怕是難堪的荒涼！」

　　烈首領著一小隊老虎來到豹侯面前；見烈首微微低頭示意，其餘的老虎也紛紛低頭。

　　「阿烈，咱們都熟透了！用不著這禮數吧。」

　　「哈哈哈！我跟你熟透，他們跟你還很生啊！總是要讓這群虎仔學學怎低頭吧。」

　　語方畢，忽地聽到一堆人大喊：「你這小偷別跑…」

　　隨即烈首與豹侯便看到對面街道一個揹著藺草袋的小孩鑽進了大樓倒臥交叉的那條巷弄之中。

　　緊接而來的是一群拿著木棍掃把的大人和一頭因為近視眼沒注意到而撞倒那群人的老犀牛。

　　「又讓那傢伙跑了…你們這群沒用的人！」

　　犀牛並沒有為牠撞倒人的行為道歉，反倒高舉雙腳踩碎第一個被牠撞倒的男人的雙腿骨頭。

　　「嗚阿！好痛…好痛…」

    卻見那頭老犀牛用著狠毒的眼光看著那個喊痛的男人；牠緩緩抬高前腳，用腳蹄摘下了牠頭上那隻假犀牛角。

　　「這樣就叫痛…那當初你們人類用電鋸活生生鋸掉我們的犀牛角時，有顧慮到我們的痛嗎？」

　　說到氣憤的犀牛更是一腳將那男人踢飛，也同時瞥見了對面的豹侯與烈首。

　　「哼！一群孬種。」

    ＂孬種…..”

　　烈首阻止了豹侯的衝動；「牠們隸屬於自治區，我們不得干涉。」

　　（共族和平其實只有約莫七成的動物同意；剩下的三成堅持要對人類復仇的…多半是遭人類狠狠傷害過的動物們。為了讓共族協議能可順利達成，共族們決意仿效人類，給予這三成動物們一定程度的自治區域以及權力。當然歸屬在自治區裡面的人類，也成為自治區的財產，共族們不得干涉。）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知道這頭犀牛與這群財產人隸屬於自治區後，豹侯也就不打算干涉。「可荒城不是虎族的統轄區嗎？為何能讓自治區的傢伙隨意進來？」

　　「我保障荒城的安全，可並沒有保障跑出荒城後，又跑回來的人的安全。」

　　「離開安全區後遭遇事故，若招惹麻煩的人也算是違反了當初我們給予他們的條件，的確不需要保障。」，豹侯也不是不知道一直以來，很多人類還是想耍小聰明做點小奸小惡，甚至挑撥離間。因此對於烈首的決策，牠倒也不覺得過分。　　

　　「我對那小偷挺有興趣，不介意我去找人吧！」

　　「虎族轄區，豹侯任行無阻！」

　　「謝啦！還有那件事…就拜託你多費點心了。」

    「能勾起我興趣的事，我自然會費心。」

　　兩個打完啞謎後，豹侯也不再贅言；邁步走向對面街道。

　　當牠來到財產人與犀牛的面前時，連看也不看財產人一眼；就鑽進了這巷弄之中。

　　這幾位財產人本以為傳聞中的豹侯出現會是他們的轉機，沒想到豹侯竟是連看他們一眼都懶。

　　發現豹侯沒打算干涉後，犀牛更加開心了。「現在都跟我回去，晚上還有你們好受的。」

　　希望破滅，求助無門的財產人們只得拖著頹喪的腳步，朝荒城入口走去。

　　忽地犀牛又踹了他們一腳；「走這麼慢，是想走到太陽下山是不是；我告訴你們，你們要在這麼不濟，我就把你們降級為家畜人…」

　　一聽到會被降級為家畜人，那群財產人嚇到朝入口狂跑而去。

　　財產人－一群居住在自治區，擔任自治區動物們僕役的人們；由於自治區不屬共族，生活在自治區的人族皆為歸屬於自治區動物們的共有財產，故動物們便將這些僕役喚作財產人。

　　家畜人－自治區中，被迫擔任狩獵時獵物角色的人，用以增加動物們狩獵樂趣以及全充食物來源。家畜人除了＂死是剛好，活是恰巧＂這個義務外，沒有任何該有的權利。可說是遠比當初所謂的賤民還不如。

　　走進巷弄後，裡面的別有洞天更是讓豹侯嘖嘖稱奇；疾步而行的牠並未發出任何聲響，甚至還將呼吸調整得相當微弱，以防那男孩發現。

　　這天生狩獵者的本能讓牠在這座彷彿叢林的廢城市內怡然自得，甚至還有些壓抑不住獸性。

　　＂為何？為何會在荒城內有止不住的殺戮衝動？＂

　　豹侯停下腳步沉思著這個問題，並且調勻呼吸；同時耳尖的牠也聽到了前方有一道急促的呼吸。

　　豹侯在倒臥的樑柱中間不斷跳躍，很快地便來到那道呼吸的上頭；牠趴低身子，不讓陽光投射的影子落到地面，讓這男孩發現牠的存在。

　　男孩喘完氣後，再度打開藺草袋；袋內滿滿的食物讓他疲憊臉掛上了一點笑容。

　　他再自懷中掏出那塊懷錶，打開懷錶看著早已不再動彈的時間；只是男孩怎麼也料想不到這塊懷錶竟會為他引來殺機。

　　「你這該死的小偷。」

　　聽見聲音從上而來，男孩沒有抬頭看去，而是直接往左跳去；這一跳雖然躲開了撲殺之危機，但是右肩仍遭豹爪畫出傷痕。

　　面對強大的狩獵者，手無寸鐵的男孩緊緊抓住藺草袋與懷錶伺機而動。

　　「你這該死的小偷，將東西還來。」

　　藺草袋中是救命的食物，懷錶是他唯一的寄託；兩者缺一不可。因此男孩不顧一切地大喊：「不可能……」

　　「那就去死吧！」

　　豹侯也不再客氣，鎖定咽喉後，直接朝男孩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