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妧睡得迷糊。半夢半醒間,忽覺身上蓋的被衾似讓人掀開了一角。
濃郁的茵墀香氣撲鼻而來,她蜷縮著的身子讓人從背後摟住。
那人髮梢間猶透著濕潤的涼意,大約是剛洗浴過。在親密的距離間,她自茵樨香下聞見了熟悉的鞣革氣息。
「唔......您回啦?」她閉著眼,喃喃嘟嚷著。
男人溫熱的大手徑直探進她褻衣內,在她豐腴的胸前不安份地揉捏著。
他掌心粗糙的薄繭輕蹭著她敏感的乳肉,挑起不可言喻的酥麻癢意。
「別、別弄......」她掙扎著,輕扭了扭肩,「齋月呢,還持著戒,等過十五——啊——」
她乳尖那點嬌紅被強硬地撩撥著。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妳想對妳信的佛彰顯自己虔誠,」他在她耳邊廝磨,濕熱的氣息悉數噴灑在她耳根。
「可我不信祂。」
他說著,輕啃下她耳根的軟肉。
自耳根至雙腿間驟然泛起一陣陣酸脹的酥軟,她悶哼一聲,下腹隨之一緊,雙腿之間熱潮湧現。
「嗚嗯......不要、我不想——」分明是哀婉的嬌語,此刻搭著曖昧的啜泣聲聽上去似猶帶幾分勾引的意味。
她軟軟地推搡著他,不多時身子便被扳正按在床上,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腿根的軟肉上淺淺摩挲著。
雙腿被分開,無力地掛在男人精實的腰際。
那人欺身覆上她,不由分說便操起肉刃往她雙腿之間突進。
開始只是沒入半截淺淺試探著,在發現花穴裡早已被撩撥得足夠濕潤後,終於連根盡入她嬌軟的身子。
「放、放開......唔——」
肉刃強硬地搗進柔嫩的花心揉擦著,透著快意的酸麻自下腹蔓延至全身,她綿軟的身子輕擺著顫,花穴隨著他的作弄漸漸濕軟不堪。
她偏過頭,難堪地咬著手指,不想被人發現她動情的異樣。
他扣住她的腰肢,聳動腰胯開始猛烈地抽送。
「妳有心願?求祂不如求我。」
她的下頜叫他拿捏住,男人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
「妳想求甚麼?說出來,我都成全妳。」
眼角泛起愉悅的淚花,她的腦中一片混沌。
她的心願?
心願?
是了,心願,她曾有的......
***
——薛妧嚶嚀一聲,悠悠醒轉過來。
胸口一片刺麻兀是鼓譟得慌,她想,她許是又作夢了。
自她再生以來,她幾乎是每日恍恍惚惚地淨做些不著邊際的夢,饒是她懷疑過那些記不清的夢境許是她殘缺不全的前塵,偏生她醒來便不記事......
「恁的木頭腦袋,偏偏不起作用!」
她輕嘆一口氣,揉了揉猶自發麻的心窩子。
約莫是因著病中那幾日時常施火艾的緣故,而今雖說她身子已然好轉,心窩子上卻尚且餘下個如黃豆般大小的紅印,且時不時地泛著刺麻。
——許是體內有甚瘡毒,叫火艾逼出?
她睜著迷茫的雙眼摸索著下了地,依阿師交代的,自藥瓶裡取出兩粒透著柏子仁香的養心丸嚼碎後服下。
藥丸甘中透苦的滋味須臾在口舌間化開,徒留清香的餘韻漸漸按捺下胸口間的刺痛。
待到人覺得舒坦些,薛妧方才提起精神將自己梳理整齊。
移坐門前。她把著早餐的蒸餅,就著小碟鹽虀慢條斯理喫將起來。
自打昨日領悟到她許是死人再生後,前世莫名橫死的恐懼叫她一度心亂如麻,她甚至不敢想,在那段前塵中阿孃聞知她的死訊合該有多傷心?
思來,在那段前塵裡她是橫死的,而今重活一世若不想重蹈覆輒,約莫只能盡量避開已知的前塵罷?然而眼下委實有太多疑惑,只嘆她雖是自未來再生的,卻偏生對未來這二十年間的光景知之甚少......
她雖不解自己緣何返生,然而為了自己、也為了阿孃,無論如何,這一世她必須得明明白白地活下去,她絕計不能坐以待斃。
她便不信還陽真是件輕率事去。
她既是再生回九歲,必定自有其道理......罷?
思及此,她又麻木地咬下一口發乾的蒸餅,梳理著她殘存不多的記憶。
唔......毫無頭緒......甚至更迷茫了......
小院外自遠而近傳來一干小娘的嘻鬧聲。
孫宜子手裡掐著兩塊蒸餅,路過敞開的院門,正對著她做了個猙獰的鬼臉,率著一干小娘哄然而去。
與孫宜子在破倉院的衝突是她再生回來撞上的頭一樁事。
當時她誤以為自己猶在夢中,壯著膽子不管不顧地便甚麼都敢說,做出憑她九歲時的心性絕計做不出來的選擇,不止搶回她親孃的香包,又替自己討回了公道。
薛妧心裡陡然一個激靈。
思來,萬法因緣生,所謂未來是過去無數因緣的匯集。
饒是她想改變的是對廿九年歲的她來說已然發生的前塵,對於而今尚且九歲的她而言卻是猶未發生的未來。
此是否意味著,眼下她所做的一切選擇,其實冥冥之中皆能助她通往一個不同的未來?
思及此,她心中隱約有了定見。
她既是不辨前塵,若只是一味糾結在她殘缺的記憶裡約莫是行不通的。
——或許她得另闢蹊徑,將心力改專注在無數個正連接她未來命運的當下才是。
還有那個香包——是啊,香包!
前世被孫宜子罷佔去的香包如今重回她手中,當年香包遺失時她年歲小,尚且不覺得,而今細思其實那香包是有些古怪的。
念頭一起,薛妧騰地起身,趁著天光尚好在屋舍間翻箱倒櫃地尋了個遍,讓她在箱中翻整出日前叫孫宜霸佔去的香包。
當時宜子是用攙著蠟的油布來藏她的香包。幸虧她的鼻子比宜子想得還要爭氣。她天生嗅覺便比旁人靈敏些,有時甚至能嗅出些許常人聞不到的氣息;因此她自幼攜帶香包,也不完全是因為虛榮,更多時候是為了遏止自己在聞到那些不尋常的氣味時忍不住作噁。
當時她想著眼下不過一場夢,回到小屋也不做他想,便將香包隨意擱置。不想那香包被阿孃收整去後,倒也讓她忘了這一茬。
薛妧端看著那被收整在蠟油布中的藕色香包。淡藕色的錦囊,面上繡滿纏枝花樣,細看在香包一隅尚有個小小的薛字。
想起當日宜子口中的「破石子」。薛妧移步窗下,取出錦囊內的香藥置於掌心,好生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