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藝術家的第一步—你需要同等份量的勇氣和努力！

Sunnypeach大陽桃

更新於 2024/08/20發佈於 2024/08/20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追尋夢想的道路上，就好像撐著一把傘等雨停，我們都需要指引！

「小時候寫作文，關於長大後想做什麼，班上同學大多是寫想當總統、醫生、律師之類的，但我寫的是：『Nothing』我只知道我想跟別人不一樣」—坂本龍一

我不是坂本龍一那樣偉大的人，至少還不是......不過我知道，我也想和別人不一樣！

你，也是嗎？

_{勇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前一天才剛結束澎湖之旅的我，在2024年8月17日星期六的下午，隻身一人背著電腦和Canon R8，在天還沒亮的時刻，便晃晃蕩蕩的從台南來到了台北這個「充滿夢想」的大都，似乎想把「一刻也不停留」這六字發揮地淋漓盡致！

記得一個月前，在被各種藝文實習機構拒絕後，總是有些恍惚與萎靡，而在一次偶然之下，instagram的演算法再次讓我找到了一線曙光：

「培養皿計畫—創作者工作坊I_{(Nourish Plan – Creator workshop I)」}

成為藝術家的第一步：你需要勇氣！愈多愈好！

「也許我該試試！」那時候大概還不想被前面的一連串挫折輕易地否定，於是才有了接下來那些試圖證明自己的各種掙扎。

培養皿計畫最吸引我的是「攝影」、「創作者」、「展覽」等關鍵字，那時候我有許多不甘，不甘於自己沒能成為台中民生路老宅的蹲點實習生、沒能有機會在台北寶藏巖聚落與藝術AIR組的大家一起接觸各式各樣的藝術家、沒能成功在台北融聲創意Zone Sound Creative申請到實習生的心願，而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我只知道我需要機會以及更多的歷練。

那時的我有一台相機、一個攝影帳和一檔正在籌畫的展覽(2025年1月3月在台中民生路老宅的「繁華若夢」展覽，之後會再發一篇文章記錄)，最重要的是，我想成為藝術家，「我知道我在渴望著什麼，而這就是！」，因此，有何不可呢？於是我帶著這一股幹勁，最終搶到了僅有的10個名額之一！

^{▲培養皿計畫的主辦方Instagram：@光盒作用photosynthesis}

^{▲培養皿計畫的執行地點Instagram：@溫室WENS}

^{▲台中民生路老宅56-3 官網資資訊}

下午1點07分，我走進了「溫室WENS」藝文共同工作室，而遲至晚間9點16分才姍姍離場。8個多小時歷經8種情緒屬實是漫長的：緊張、驚訝、羞愧、困窘、嚮往、錯愕、驚呼與疲憊，我的意識在那時其實特別「藝術」，抽象但卻讓我認為自己離成為藝術家邁進了一步，而另一方面，我則開始膽怯自己與真正的藝術家的遙遠距離！如果你也剛好正做著藝術家夢，並且仍然在探索的階段，請一定一定要聽我這個藝術小菜雞娓娓道來：

為什麼是你「拍」？

被我雙眼環顧的溫室WENS不大，11個學員(半成品藝術家？)加上2位藝術家：Jerry和毓琪圍坐在一張恰恰好的長型桌面旁，開始了「長桌武士」的神秘藝術會談！有點像是17世紀的法國沙龍文化，只不過我們交流的是從攝影展開的藝術創作！

這裡的每個人都能被稱作「攝影藝術家」，或多少是個嚮往成為透過影像傳達藝術的人，不過在此之前，攝影藝術家這個名詞對我來說還是很新，至少以往的我都會將攝影師與藝術家用作兩個全然不同的詞彙，而在成為藝術家這個夢想之前，拿起相機的我首先想成為的竟也是一位單純的攝影師。

^{▲培養皿計畫—創作者工作坊DAY 1 講師：李毓琪介紹}

^{▲光盒作用創辦人Jerry的Instagram}

「我可以感受到你們對攝影的熱情，而我很感動！」毓琪是第一堂工作坊的講師，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我就私自覺得這正是我理想中，我成為藝術家的模樣！喜歡她的小麥色肌膚和復古的黑色長捲髮，隱隱地透露著「自信」！也喜歡她黑色的拉鍊式短袖和黑色的牛仔褲中間那條橫插著的白色皮帶，明目張膽地散發著「個性」。這次工作坊的進行模式是毓琪決定的，透過每人各自拿出自己的攝影作品進行分享，將藝術的層次逐步地向上推進著，「藝術的交流往往充滿啟發！」這是我在當下強烈的感受，亦是許多人來參與工作坊的目的，當你帶著最大的熱誠講述自己的創作時，眼裡的光是最赤裸、同時也最為魅力的，我想這正是成為藝術家的第二步：有勇氣後，然後是要有激情！

「所以，為什麼是你拍？」毓琪總是以問句開啟回饋，對呀，為什麼呢？而我們則負責消化。「創作的初衷很重要！」初衷決定了你的自信，而自信灌溉了你的個性，而成功的藝術家，正需要展現出獨屬於你的那份個性！「如果不用非得是你拍，這些照片看起來只是經過了一番美感挑選！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美感。」

測量你做藝術的初衷後，試問它的深度與廣度？

所以，我攝影的初衷是什麼呢？因為單純的「有趣」而拿起了相機，似乎又過於粗淺了，也難怪我目前還只是個牙牙學語的攝影初學者，而這裡的其它人則都有了想訴說的故事！有人專門蹲點在萬華的公園，用底片講述那裡的人與事；有人因為從小到大的賽夏族身分認同及美麗灣事件經歷，因此開始創作屬於族人的音樂；有人在歷經了在國外的四處流浪與失去朋友後，開始了以詩為載體的影片創作；有人為了出版攝影集而來，而有人則已是攝影老手，帶著AI技術和疫情前的口罩點子來豐富生活......「這些我們都經歷過！」輪到我時，我竟有些羞愧，那些拍著拍著滿意的作品，似乎更像是缺少了個性的旅遊照片，「多拍吧！給自己一些特定的規範，例如只拍圓形、只拍黃色，兩年、三年後，會有改變的！你會發現你再也拍不出現在的這些樣子了！」

^{▲其中一位創作者的團隊「笑琴Chill QIn」的音樂創作}

「很多照片不是拍完後後製就好，當你發現那些你想拍卻拍不出來的樣子時，那就是技術！」擁有20年攝影資歷的大哥嚴肅中帶著慈祥，或許還有一點被歷練打磨出的自信，「當你遇到想拍卻拍不出來的，你自己就會去把技術學起來了！」Jerry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的很像溫柔的大哥哥，然而「我沒有後製」這句話我始終說不出口，因為在一群專業藝術家面前，你的任何破綻都藏匿不住！他們能從哲學家羅蘭巴特聊到印尼峇厘島的傳統樂器甘美朗（Gamelan），從戀物聊到影像的畫幅比例，甚至能流利地切換中文、英文、法文，偶爾還能朗誦一段抽象詩！

「藝術家的靈感來自everything！」當看著毓琪的眼睛時，我深深相信，她的腦袋裡裝著很多很多的知識！因此我宣布：成為藝術家的第三步：你必須不停止地、大量地涉略各種資訊，無論是抽象的、具體的；真實的、虛構的；自己的、他人的，並且，你必須無所不用其極！

難以理解的才叫藝術？

「我還不想公諸於世，因為我在做的事大多數人都無法理解！」這名從他國遠道而來的藝術家已在台灣停留了5年，5年間他日日出沒於當地的公園，久而久之這個看似格格不入的外國面孔，早已成為了當地最為熟悉的風景。在拍攝過程中，他經歷過誤會，甚至被不理解的民眾罵過「變態」，但推動他持續創作的，正是成為藝術家的第四步：相信自己的毅力！

「你不能一直拿取，偶爾也需要給予！」這位國外藝術家一直以來都在嘗試和被攝者成為朋友。事實上，成為朋友並不容易，但成為朋友後的那些攝影作品都將超越藝術！「可能因為我是外國人，台灣人都想呈現正向的樣子給我。」也正因如此，在萬華拍攝角頭、性工作者、遊民等的這份日常很難被大眾接受。「這不是我平常會看見的萬華！」在毓琪眼裡，萬華包含了非常多的面向，而這些過度的張力和刺激的畫面的確具有戲劇效果，但未必「日常」，或者該說是只存在於藝術家眼裡的「日常」！

然而，藝術並不被要求非得反映現實，攝影藝術也是！畢竟，藝術家總善於發掘那些不容易被人發現的生活張力！而當被問到這些「不會被公開」的照片未來的流向時，這位藝術家表示，拍攝這些照片不是為了回饋誰，而更像是對自己的一種奉獻，在這些照片中他彷彿也能看見那個站在鏡頭後面的自己！「你的照片很有動物性！」而這些黑白的底片影像讓人感受到被攝者與拍攝者的距離之「近」，有時候看著他的作品，我們也彷彿像他一樣佇立當下！這大概就是攝影的另一種魅力吧！

^{▲和上文外國藝術家擁有共同拍攝主題-萬華的人事物的另一位台灣攝影藝術家張鈺的Instagram}

觀者的重新詮釋，反映了什麼？

「每個創作者多少都希望能被看見！」一個用抽象影片傳遞出「體制」主題的短髮女孩語重心長地說著，我對她特別有印象，因為她和毓琪一樣，光是用看著，就像個藝術家！短而俏麗的黑色捲髮、深邃的眼睛裡好似隱藏著海一般的陰鬱，她說話小聲，但卻滿是力量！一個男孩拖著一把被繩索栓著的塑膠椅貫穿了不長的七分鐘，這是短髮女孩帶來的影片創作，有趣的是，她希望我們嘗試理解，她卻不急著描述；她要我們看、要我們想，而她只是聽。

「很多時候，作品往往無法傳遞出最一開始創作時的主題，但是卻反映出了創作者當下的生命狀態！」作為觀者，她賦予了我們每個人重新詮釋她作品的權力，而作為創作者，她創作當下的生命狀態則一點一點的被我們剖析著。「看完後還是毫無頭緒」、「我可能需要再看第二遍才能給出我的想法」是大部分人對女孩作品的初步想法，藝術的抽象性在這一刻顯得是那麼真實，讓我又再次陷入那位外國藝術家所說的「沒有人可以理解我」的聲音之中......我曾經高喊著要做作家，不過卻在事後有些退縮，因為作家這份職業有點過於夢幻了，而現如今想成為藝術家這件事是多年前的我全然沒有預料到的事，但我確信，它的夢幻程度絕對比作家更甚！但成為藝術家，光想著就十分迷人，因為藝術家是個多麼魅惑人心的工作呀！如果說藝術是一種語言，藝術與藝術間的溝通又會是何等美妙！

「那張椅子一定象徵著什麼！只是我現在還沒那麼確定，也許它代表的是夢想！」輪到我時，我脫口而出的又是我心心念念的「夢想」！有趣的是，另一位有著社工背景的男人則熱情的表示，它將影片帶入了童年逆境經驗和創傷知情照護之中！而剩餘的其他人則大多提到了人與椅子的戀物、束縛關係！「作品經過觀者的重新詮釋後，反映出的可能還有觀者自己最在乎的事！」短髮女孩一直到最後才揭露她作品的主題，也一直到最後都堅持著主題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因為每個人都可以重新解讀這件作品！這句話說得很輕，但我把它聽的很重，因為彷彿再次被點醒了，自己關於夢想的憧憬！藝術果然很玄，除了藝術家能看透你外，藝術品本身也能！

「我沒有一定要從觀者那兒得到什麼feedback，我喜歡聽大家眼裡，我的創作！」成為藝術家的第五步：除了找到創作前的初衷外，創作後作品與觀者、作品與自己之間的關係也需要有所認知！

如果你總是走在時間與時間的中間......

成為藝術家的最後一步：你必須要有自己的一種步調，最好是Chill一點的那種！

「我喜歡時間和時間的中間，那段時間很微妙！」說這話的男孩瘦瘦高高的，銀色的項鍊掛在脖子上更顯得他脖子的纖弱，而他口中的這段「時間」其實就是「遲到」！「我很愛遲到，而遲到的時後又會想，既然都遲到了，那麼趕去的意義何在呢？」藝術家的煩惱果然也很「藝術」，不過「時間」這種玩意兒本來也就是人類自己訂下的規範，許多永晝、永夜的地方和亞馬遜雨林裡的人都沒有「時間」概念，而這位大男孩也笑著表示：「我常和朋友只約地點，不約時間！維持一種，不論我幾點到，我知道你都在的『安心感』！」

^{▲關於時間觀念的補充資料}

而他的作品也恰好走在時間與時間中間，「我很怕你們會問我這些照片都在哪裡拍的，因為不重要！」看不出時間、看不出地點，我甚至看不出他照片中的主體，但60幾張照片散落在桌面上，不知道為什麼，他的作品就是有一種不經意的質感和屬於他風格的「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