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回憶 - 女人四十 2/5

在軍中值得回憶的事，不是接二連三的重大任務，而是人與人之間彼此交流的感情，而這次故事的主角是位感情豐富的中校… 在軍中我最討厭的事之一，就是假日留守時遇到假日督導了，而這則故事中的督導是帶有糖分的回憶。 她第一次來我單位督導時我一眼就認出她了，也許是3年前我上過她的課，更多是她的面貌姣好，外型在校官中是亮眼的那種，雖然年過40，化著淡妝的她依舊是相當有氣質。 面對督導官，為了減少缺失，避免後續的檢討，都要表現出積極重視的態度，當然能套關係是更好，有了關係才沒關係嘛~於是我趕緊迎上去… 我：教官好，沒想到能再次見到教官，我在3年前在xx有上過教官的課耶，我記得教官教的都很實用，所以我只有上教官的課沒睡覺哦。 她（高興）：呵…上課睡覺不好啦，有幫助到你就好。 面對這麽誠實的學生，督導氣氛全程相當融洽，而那次的督導也在她銀鈴般的笑聲結束了。 但第二次她又來督導時就不一樣了… 那天的她妝容明顯不同，還多了悉心勾畫的眼線、沁心的淡香，連髮色光澤都閃著巧克力般的棕色。 她首先開口：這次又是你留守哦？之前來你們單位狀況很好，現在你也在，那就沒什麽好督的了。 我：教官，我們還是逛一圈，寫點東西好交差啊！ 走馬看花後將她引導進接待室，我喚來值星官將督導情況打成電子檔，並將所見拍照上傳，然後接待室只剩我們2人… 我：教官，可以給我妳的webmail嗎？我已找人彙整督導情形，附著照片一起寄給妳，妳就不用再做了。 她（愉悅）：哇，你好貼心哦，如果每個單位像你們單位就好了。 我：教官，其實我們單位只有對教官才有做這些資料的，因為教官對我們很好啊！ 她（嘟囔著）：我不喜歡被叫教官，都被叫老了。 我（語塞）：…那？ 她（柔聲）：私底下你可以叫我xx，就是不能叫教官。 我：我一時很難說出口，那先稱呼「妳」好了。 於是她開始對我傾訴一些生活中的不快，如受訓時被同班校官騷擾的無奈、離婚後帶小孩的辛苦… 說著說著她似乎越進入負面情緒，為了不讓談話氣氛變得尷尬，我從傾聽者的角色轉換成輔導者… 我：職場上的女性就算跟男性承擔一樣的責任，卻往往得不到對等認同，妳真的很努力呢，就算長官們看不到，妳的小孩也會以妳為傲的。 她：他怎麽會懂，只會魯我而已啊~ 我：別這麽想，孩子是愛妳才這樣的，很多人還沒人愛呢~有時候給自己放個假，不要獨自背負太多壓力。 她（激動）：你不懂啦，你一個人輕鬆自在，那像我就像坐上單程火車，青春、愛情什麽的都留不住了，我是女人也會寂寞，希望感情上有人能陪伴啊。 本來兩人對視的談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將眼神避開… 我瞬間明白她的想法了，但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乾脆順著話題稱讚她，料想會讓她開心吧？結果卻讓我招架不住。 我：妳長的很漂亮，在這個環境一定很受歡迎，只要妳願意，還有很多可能啊。 她（心情低落）：唉，什麽漂亮？現在都只能靠化妝啦。 我：不會啊，妳這次畫的妝比上次多了眼線、眉型也很順…我很喜歡欸！ 她（欣喜）：你有注意到？我知道你在這裡特別準備的。 我：… 雖然隱約知道她對我是有好感的，但忽然投出直球對決，我卻愣在原地連棒子都揮不出。 40歲的女人迎來的是後青春期，有時候像青少年般喜歡朋友相聚的熱鬧氛圍，有時又如年輕人，認為有著恣意妄為的美麗，而時刻逼近的是保質期將屆的焦慮，只是當時我太年輕，不能體會她的勇敢示愛，也不知道怎麼回應打開心扉的她？ 但換做現在的我應該會被她所打動吧！ 這段故事隨後因為我調職到另一縣市就沒有後續了，就真的沒有了，用掰的也寫不出來。 這是真實發生的故事，也沒多加潤飾，好友中有些人也認識她，為了不造成她的困擾，所以我刻意隱藏了發生的地點，也請不要去猜她是誰？ 會想說這則故事，因為是個甜蜜帶點苦澀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