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在長春看了《里斯本夜車》,猶記當時還因為放映的失誤,對著《遺落戰境》的開場滿頭問號,不解以一位教師為主人翁的電影,怎麼會有動作片般的硬派場面,還好換帶重放之後,片子的步調與氛圍都很符合吸引自己來觀影的劇情簡介。
後來,可能是17年吧,在MOD發現了《朝聖之路》這部片,我並非教徒,所以乍見片名,只覺得有距離感,但是劇情簡介吸引了我,為已逝的家人完成未竟的旅程,讓這段帶有宗教意涵的長程健行,多了悼亡憶故的情調,於是我也想著,也許,到了有閒的年紀,若還有錢,也要去走這一趟。
旅行至多兩個禮拜,我把行程切了三段,前三天從巴塞隆納到馬德里,中間有七天是朝聖行程,後面三天再從波多到里斯本,算是趟走馬看花的旅行團式觀光行程,至少我想看想走的都沒錯過。
在巴塞隆納短短兩天,我想親眼看看高第的建築,於是,第一天排了巴特羅之家,第二天先後排了維森斯之家、米拉之家跟聖家堂,前三者是受託於當時有錢人的豪宅建案,聖家堂則是由一位書商發想、至今尚未完工的大教堂,我的心得是,高第的建築,果真名不虛傳。
高第經手的第一個私人建案,是維森斯之家,執業不過數年的高第,設計出了具有東方風格而且還有個大花園的豪宅,花園今日已不復見,而宅邸則有一半是另位設計師按高第的設計再擴建,擴建的部分,如今作為展館。
維森斯之家的內部隔間裡,牆簷都有豐富的彩繪雕飾,雖令人眩目,但我邊逛邊想,這個時期的高第,好像把牆簷都當成創作的媒材了,相較之下,採光似乎沒那麼重要。
高第經手的改造案,它鄰著其他三棟也是由當時頗負盛名的三位建築師所設計的風格各異的豪宅,而高第賦予了它別樹一格的風貌,它的外觀,取材自勇士喬治屠龍解救公主的民間故事,聖喬治是基督教的殉道聖人,關於他的民間故事流傳各地,在巴塞隆納所處的加泰隆尼亞地區,這個故事有了延伸,喬治將由龍血萌生出的玫瑰贈與公主,而公主則以書回贈,於是,每年在加泰隆尼亞的聖喬治節,就有了男士送玫瑰而女士回送書的傳統,這一天,巴特羅之家也會應景地在窗台上綴滿玫瑰,好風雅呢。
巴特羅之家有我很愛的天井,內部整體而言很明亮,寬敞又有充足採光的開放式書房與午茶間最使人流連,牆上掛了慕夏的畫,不知是當時還是對外開放後才掛上的。
米拉之家,據說是當時新婚的米拉先生,因為中意巴特羅之家的設計,特意請高第來為自己設計婚房,以婚房而言,它在外觀上確實顯得素淡,沒有色彩瑰麗的磁磚,黃土般的外牆甚至給人近似蜂巢蟻穴的觀感,但是它從裡到外的曲面設計,又是那麼別出心裁。
米拉之家也有天井,逐一逛著室內空間時,莫名覺得像在逛IKEA,當然那些精巧的傢俱應該不是IKEA搬來的,但整體風格就是比較現代一點。
據說米拉先生對高第的設計很不滿意,不滿意到拒絕付費的程度,為此高第還得打官司才能拿到錢,這是高第接的最後一個私人建案,之後,高第便全心投入了聖家堂的建造。
我並非教徒,但我得說,聖家堂,好美!
光是教堂外部的立面,就把聖經故事呈現得令人動容,誕生立面說的是耶穌誕生到成長的故事,我沒讀過聖經,對東方三博士、伯利恆之星乃至於希律王等等,一直是一知半解,在聖家堂外仰視浮雕聽著導覽解說,竟意外地投入情緒,這情緒在移往受難立面時更濃烈,猶大惡意的一吻,致使耶穌被擄終至被釘上十字架,與誕生立面風格迥異、線條分明且面容清晰的鐫刻,使人彷彿身歷其境,深切地為耶穌的處境惻然。
教堂內部,自然也有數不盡的精緻細節,除高第之外,百年來幾經更迭,已有不少建築師參與其中,工程之浩大,自然不是裡裡外外轉一圈就能看得完說得盡的,對我來說,聖家堂比之後朝聖之路的所見所聞,還令我印象深刻。
說了遊巴塞隆納必看的世遺場景,下一篇想說說一個人玩巴塞隆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