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常

「王飛鴻！給我去走廊罰站！」黃義國喊。

王飛鴻翻牆出去閒晃被隔壁的同學說閒話的謠言，在某位老師親眼看見後，黃義國在早自習的時間把他從座位上叫起來出去罰站，還會繼續流傳。

「該死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在亂說話，老子要他碎屍萬段！」

下課後解除罰站的王飛鴻拿著書包狂槌好幾下，恨不得去隔壁抓出罪魁禍首消除他的怒氣。

唯奇彭說：「誰叫你跑出校外。」

「妳不要事不關己，一年級的時候妳也一樣，還敢說我！」

「我也會情況的，一週趁下課時間逃個兩次也就夠了……」唯奇彭看著王飛鴻露出你逃的那麼明顯，根本不能跟他比，他還懂得巧妙運用時間差和適當的理由，王飛鴻是一下課就要翻牆出去，不管剩下的時間到底夠不夠來回一趟。

班上一位女學生喊：「完了！我的作業呢？」

男學生指著他旁邊正瘋狂書寫作業的另一位男學生說：「在這！」

「紹逸你這個王八蛋！」

「好啦，等下還妳。」

「上課前沒還我你就替我當值日生！」

王飛鴻從他們身上轉移注意，轉身說：「還是一樣，每天都會出現的交流，沒有其他更好玩的事情了嗎？」

「裸體跑操場一圈，保證不無聊。」郭遠柏說。

「都多大了，你是對裸體有什麼執著嗎？」

「打籃球？」孫慧玲說。

「每天打不膩的嗎？」王飛鴻眼神放空趴在桌上。

「那就待在教室。」唯奇彭無情的替他下結論。

普通的一天，持續到放學前一節課，王飛鴻最先受不了說：「放學我一定要去網咖，誰都不能阻止我，我要下課！」

「加油，剩下最後一節。」

唯奇彭說完，看著王飛鴻一聽老師講課瞬間趴在桌子上。

鐘聲一響，王飛鴻拎起書包第一個衝出教室。

孫慧玲對他的行為搖搖頭，看見唯奇彭和郭遠柏很快將文具、書本收到抽屜或書包，他問：「小彭、遠柏，你們要跟他去網咖嗎？」

「陪他去的。」郭遠柏背起背包走出教室。

唯奇彭對他感到抱歉說：「嗯，剛才他傳訊息到手機，讓我們到網咖集合。抱歉了慧玲，妳今天一個人回去要小心喔。」

「好吧，你們別玩太晚就好。」

孫慧玲在回家路上遇到方絲柔和趙君允。

方絲柔說：「奇彭呢？她今天沒跟妳一起嗎？」

「小彭和飛鴻他們去網咖。」

「難怪，啊！反正正好，妳要不要跟我們去附近的街道逛逛？」

來到一條商店街，他們如親姊妹一般興奮的逛街，一本繪本或是一個甜甜圈都能聊起來。

趙君允拿著一條長相怪異的太陽吊飾，猶豫了很久，方絲柔一看到他手上的吊飾就說：「這誰做的，這笑容也太搞笑了吧？」

「我覺得這個更好看。」孫慧玲拿起另一條可愛畫風的太陽吊飾。

趙君允看一眼又轉回來盯著手上的這條說：「我比較想要這個。」

孫慧玲和方絲柔雙雙楞楞看著趙君允拿的吊飾表情對視一眼，直到趙君允滿懷笑容的結完帳，他們依舊不懂趙君允的審美觀。

天色漸晚，他們離開商店街，卻在某條無人的路上被一群混混圍堵。

來者不善，孫慧玲想拉他們就走，身後卻有人抓住他說：「別走啊。唉呦，還是學生，這麼晚了不知道要早點回家嗎？」

「要不要我們帶妳們回家？」混混接近他們。

「放開你的手！」孫慧玲對抓住他手臂的混混怒上心頭，可惜他的力氣不夠大沒辦法掙脫。

「快放開她！」方絲柔上前幫忙，踢了男人的重要部位，混混哀號才放開手。

「真潑辣，可惜你們只有三個人。」一名混混趁方絲柔沒注意架住他。

「混障！想死嗎！」方絲柔罵道。

「絲柔！」想幫他的孫慧玲剛邁出一步就被其他人給抓住，「放開我！」

「嘿嘿，剩下妳了，要乖乖的喔……」

混混朝趙君允靠近，無助的感覺爬滿全身，讓趙君允不知該怎麼面對現在的情況，就算退後也被他們一群人給堵住，沒有退路可言。

就在趙君允害怕的閉上眼，一道聲音大喊：「你他X的敢動他！」

所有人反應不及之下，一個東西直直砸到要碰上趙君允的混混臉上，將他砸倒在地，混混們全部看向飛來的是什麼東西。

「書包？」不知道是誰說的。

被突然其來的砸中一擊，混混怒氣沖沖的看向來人。

嬌小的身影在背著燈光下的時候看不清面孔，直到他往前走了幾步，孫慧玲頓時驚喜的喊：「小彭！」

「該死的一個臭小子也敢惹我們！你們還不快點抓住他！」

他們互相對看，各自讀出嘲諷的神情，只有兩個人走出隊伍，衝向唯奇彭。

這時又有兩道殘影砸向他們，迫使他們跌倒。

「精準命中他們的臉……欸，我們幾個去射靶也能滿貫吧？」

「喂喂，還有我們啊，現在的人眼睛怎麼那麼不好？」

郭遠柏轉一轉手腕，從唯奇彭身後走出；王飛鴻一臉欠揍，擺出的架式一副很能打的模樣。

「就不信你們三個對我們一群有什麼用。都給我上！」

「太小看人可不好。」王飛鴻挑釁一笑。

「俗話說的好，街頭亂鬥兵不厭詐。」郭遠柏推了推眼鏡。

唯奇彭立在原地，看起來最沒防備還站在最前方，混混第一時間就是先抓他殺雞儆猴。

即將碰到唯奇彭衣領時，他側身躲過，腳上順勢踢向混混的膝蓋，在混混反應前，抓住混混剛才要抓自己的手狠狠摔出去。

唯奇彭動作沒有停頓，在大家還意識不到他能夠輕鬆反擊，繼續將其他混混迅速撂倒。

「她身手還是一樣特別好。」王飛鴻吹了一個口哨。

郭遠柏快速拉王飛鴻的手臂躲開混混的攻擊，說：「先保住自己再來講這種話。」

郭遠柏和王飛鴻雖然對付起來不像唯奇彭矯健，但是也各自用自己的辦法解決混混。

當最後一名混混倒地，唯奇彭拍拍手剛想轉身就被孫慧玲衝過去抱住說：「我真的很怕，還好有你們！」

唯奇彭拍拍他的背安撫說：「現在沒事了。」

「我不知道妳也會罵髒話耶。」王飛鴻搭著唯奇彭的肩膀。

郭遠柏問另外兩人：「你們沒事吧？」

趙君允搖搖頭，方絲柔抓住王飛鴻的手臂說：「還好有你們在，不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會被怎麼樣。」

方絲柔哭的撕心裂肺，讓他們不知道與剛剛混混抓他時一臉凶狠的模樣，哪一個才是裝的。

方絲柔突然不哭，說：「我哭才是裝的。真的齁，不懂得配合一下嗎？」

大家明白他是想緩和剛剛的事情，紛紛露出微笑。

王飛鴻說：「演得也太爛，我都看不出來。」

郭遠柏拍手說：「奧斯卡小金人看見妳的表演都要哭了。」

「對了，你們有沒有報警啊？」孫慧玲想起來最重要的事情說。

……唯奇彭看了王飛鴻，王飛鴻看了郭遠柏，郭遠柏雙手一攤：「他們一看到你們就連報警都顧不上，哪來的時間報警。」

最終由警察帶去做筆錄才結束這場事件。

◇

此時唯奇彭趴在桌上看著考券，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王飛鴻立刻就說：「嘆什麼氣，我才該嘆氣吧！」

他的考券上，用紅字畫上大大的四十五分，相比唯奇彭考券上的一百分，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分數該怎麼辦？」郭遠柏手撐在下巴，一副糾結的樣子。

王飛鴻看他考券上的七十九分沉默了幾秒，大概是在安慰自己：「我就是數學不太好……」

「至少你還有分數。」戴蓉安插一句。

「考九十八的別說話。」

孫慧玲看了王飛鴻的成績也說：「四十幾很不錯了，有些人能考到十幾分。」

「好吧，這才有點安慰到我。」

最近隨堂考試很多，王飛鴻常常拿自己的分數跟其他人比對，戴蓉安說他根本是在替自己找理由傷心他考得有多麼不好，郭遠柏跟著附議。基本上王飛鴻都是跳過唯奇彭的成績，用他的膝蓋想也知道他幾乎都是拿滿分或者九十幾。

不過王飛鴻的英文意外的好，是班上眾人皆知的一件事，當初一年級他拿到滿分，所有人驚訝萬分，後來才知道他因為工作有稍微學過，可惜的點就是，自從那次之後他也沒再拿過滿分，都是在七八十分上下跳動，但大家依然對他英文很好這件事上記得特別深。

其他人的成績就比較普通，沒有哪一科很突出，也沒有太爛的科目。

唯奇彭幾乎可以科科都拿到滿分，怪異的是他的年級成績排名卻是在第五名跟第四名之間反覆橫跳。

王飛鴻問他：「妳可以考到年級第一的，為什麼不當啊？」

「讓給其他人一條路不是很好嗎？」唯奇彭回答他。

方絲柔和趙君允看著自己的考券分數，再看看午休時眾人帶來的考券，默默不出聲。

孫慧玲說：「你們怎麼了？」

「我覺得我應該要學一下，至少要像飛鴻那種程度有一科突出是最好的方法。」方絲柔無神的看著自己成績說。

趙君允英文和理化非常不好，考券上二十幾分的紅字讓他很不想讓其他人看見。

「成績不好沒關係，可以慢慢學。」唯奇彭笑著鼓勵他們說。

「我覺得我需要學習處方，讓我知道該怎樣念書。」方絲柔說。

「妳可以從自己感興趣的科目開始，不要把讀書當作是讀書，要想是因為妳好奇他們的理論去讀會更好。」

方絲柔疑惑的說：「還是搞不懂。」

「讀書也是有講究的，現在很多人也會將自己如何學習的筆記放在網路上。不過想學習方式依舊不離偶爾要拿出來活用一遍，在學的東西基礎上都逃不過因為常用而逐漸記住某件事情。就算用上方法讀書，後面忘記還是沒什麼用。」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麼唯老師放學的時候能不能陪我去圖書館？」

◇

「從開學的第一天我就沒來過圖書館，原來這裡那麼大嗎？」

唯奇彭、孫慧玲、方絲柔和趙君允來到學校的圖書館，其他人則因為對圖書館沒興趣先行回去。

「妳要借什麼書回去讀嗎？」唯奇彭說。

「沒想過，其實可以的話我更想看小說啦。」

「不管是不是看小說，來圖書館借書回去也不錯。」

眾人分散開來，唯奇彭隨意看書背上的標題，走到哪看到哪，進到歷史區就看見熟悉的人。

「胡學長。」

胡承洋拿了一本書，聽見唯奇彭的聲音，轉身說：「奇彭學妹對吧？」

唯奇彭點頭說：「我跟同學來圖書館借書。」

「嗯。」

胡承洋不多話幾句就沒話說，不過唯奇彭就算是對著他這樣的人依然能想到很多話說。

「本來是來看哪些書是最適合新手讀的教課書，不過其他人對讀書興致不大，都去找小說來讀了。」

「是要提前準備三年級的考試嗎？」

「不是，因為他們這次考試成績不太理想，想提高分數。」結果都跑去找不相關的書籍，他也沒道理去說他們，畢竟要不要讀書還是要看他們自身的想法，碎念多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如果要找書可以跟我說，我這裡有可以推薦的書，都是我看過覺得不錯的書。」

「胡學長有空？」唯奇彭把手中的書籍塞還回書架上。

胡承洋點頭。

「好啊，我去跟其他人說，要借書都來圖書館找學長就對了！」

他們離開圖書館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家往這個方向。」

「小彭明天見。」

方絲柔和孫慧玲因為住家的方向不同中途就分道揚鑣。

唯奇彭跟趙君允肩並肩，安靜的走往回家的方向。

想到只剩下他們兩人，唯奇彭很緊張的不敢當最先說話的那個人；內心非常雜亂，一直偷偷看旁邊人的臉龐，他又緊張的轉回來，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天上橙黃黃的落日，如唯奇彭內心的願望，美妙的景色讓人希望將他定格框在這時間之中永駐年華。

「謝謝妳送我回家。」

「明天見。」

唯奇彭依依不捨離開，趙君允目送他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才轉身回家。

「君允歡迎回來。嗯？感覺你好像很開心最近都很常笑，笑口常開是最好，煩惱通通都沒有。」

「是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笑得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