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的寒假,窗外的微風吹向一盆盆奼紫嫣紅的鮮花,也吹向掛在窗臺上的風鈴,叮叮噹噹,安撫了我那因開學即將來臨,而躁動不安的心。不知所措並非是因為複雜的人際關係,或是那堆積如山,且尚未動工的作業,而是一旦開學後,就難得有如此悠閒的時間,能夠看著朝陽,坐在四周充滿艷麗花兒的陽臺,聽著微風觸動風鈴,而發出的清脆聲響,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物,享受當下的時光。
一上國中,我一樣害怕開學的來臨,但卻是因複雜的人際關係、繁瑣的課業,以及那早已屈指可數的自由時間,我很討厭當時的自己,每天汲汲營營的度日,做著千篇一律的試題,無法再繼續探索自己喜歡的事物,我曾經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受外在環境的影響,但就像在夏秋之際的風鈴般,被接續不斷的颱風,以它那強勁的力道吹動風鈴,即使已經講風鈴纏上膠帶,卻在外力不斷地干擾下,沒了內心剛建立起的保護殼,而繼續茫然地隨風起舞,盲目地跟隨他人的腳步,我想也是在這一刻開始,內心對於未來產生的焦慮,正一點一滴的累積。
直到上了國九,數以萬計的課業壓力,如巨浪般席捲而來,社交的壓力更是排山倒海地湧現,無法冷靜地坐在書桌前,完成作業,甚至連之前愛不釋手的書籍,也無法將其重閱,取而代之的是,那手機不離身的壞毛病,一有訊息便不由自主地查看,卻又空虛茫然地放下,這樣做的後果便直接反映在學業表現上,一直以來,窩都需要付出雙倍的努力,才能與那些擁有天賦的同儕平起平坐,但看著一落千丈的成績與一團糟的雜事,我彷彿已經遺忘了那曾經可以依著外力,響起自己獨有音色的我,讓我現在的內心更加忐忑不安。
但人總是有極限,當負面情緒積成一座高塔時,剛好配上父母對我失望的嘆息,我像座火山爆發了,而且我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一切失控的原因歸咎於父母,哪怕他們是為了我好,我甚至賭氣的將他們送我的風鈴扯下窗臺,將其暴力地摧毀,直到面目全非。
令我意外的是,當家人、朋友、導師得知此事後,竟然沒有責罵我,反而竭盡所能地安慰我,並告訴我,以後當有這樣的情況時,不要自己承擔,要一起分享如何排解壓力,才是愛護、珍惜自己的作法。
我也帶著風鈴的殘骸向父母道歉,他們也安慰我,還稱讚我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並和我一起解決,我嘗試再去找尋一模一樣的風鈴,但不論我用甚麼方式,都無法找到一樣的款式,但是它清脆的聲響會繼續在我的內心迴盪,而這次的風,是由我自己吹起,要屏除外在看法的影響,然後懷著內心的堅定,勇敢向前、我曾看到一句話:「當你在低谷時,任何努力都是在進步。」努力社交、讀書等,都能讓我更加精進,當初的風鈴已常留在我內心的深處,但我堅信,我一定能飄盪出屬於我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