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仍為L現身說法——— 有一天,猥瑣老頭問我敢不敢跳傘,要不要去玩免費的?我去了好幾次潛水、泛舟的行程,但跳傘我總不怎麼感興趣。猥瑣老頭接著說,有個重要的客人來了,問我能不能陪他去?我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這件事,也開啟了跟這條船的機緣。 客人是Q老闆,很純的中國老闆,愛裝逼好面子,Q老闆曾經自豪的說他吃過米其林五星的餐廳(欸你是不是被騙了?)。他就是一句英文都不懂,連廁所都不會問的土老闆,但是一樣要抬頭挺胸,走路有風。 出發跳傘當天,在車上簽下生死狀,Q老闆依然堅稱他不害怕,老闆見過大風大浪,這點小事有啥好怕?下車後,教練讓我們著裝準備,Q老闆輕輕的把我往前推了一步,客氣的讓我先上。我幫Q老闆翻譯教練說的注意事項,而他看著說明牆上的圖片,告訴我不用講了他都知道。在我看來就是一副要從容就義的樣子。 我們上了飛機,飛到一萬英呎的高處,教練一個一個的把我們推下飛機,降落的過程頭有點暈,但也沒那麼可怕。 落地以後我趕緊找到Q老闆,Q老闆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他並沒有像別人一樣興奮的分享自己墜落的體驗,而只是問我廁所在哪裡,然後進去就吐了十分鐘。 他出來以後我就陪他一起假裝一切安好的樣子,遞了罐水給他,並且送他回去。從此我好像就變成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了(?)亦或者是他在異鄉的救命稻草。 到了晚上,Q老闆請我吃飯,這時候他才跟我談起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Q老闆告訴我,他此行受朋友Z老闆之託而來,Z老闆派了一個年輕的女助理過來評估一個項目,但是怕她經驗不夠,所以請了有澳洲身分的Q老闆來幫忙。 從Q老闆的口中,我才知道原來猥瑣老頭的店和他處處跟人炫耀的船和地都不是他的,而是Z老闆投資的。 當初猥瑣老頭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會修船,就用Z老闆的錢,買了一艘狀況很差的二手船來改裝,可是弄了兩年怎麼樣也弄不好,這艘船就慢慢的變成一個錢坑,變成猥瑣老頭跟Z老闆伸手要錢的藉口,這次Q老闆和女助理就是來看看這個項目到底能不能做下去。 一開始我並沒有直接的涉入這項工作,但Q老闆不知為何總是與女助理相處的不融洽,可能是大老爺遇上大小姐,互相看不慣對方的驕傲與蠻橫。所以不管在生活的大小事或是工作上的事,Q老闆總是會過來問我的意見或是幫助。 這時候Q老闆和女助理已經決定要把船送給專業的人修好,並且繼續這個項目,我則建議把過去的帳目整理出來,評估這艘船到底花掉了多少錢以及後續的預算,結果這項工作就落在我身上了… 猥瑣老頭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違背Q老闆的意思,就把手上的資料交了出來。這些雜亂又不齊全,猥瑣老頭估計我們也查不出什麼吧?(因為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我和女助理花了好幾天的時間,一筆一筆的核對,發現他的帳有很大的問題,大部分的狀況是同一筆款拿收據、信用卡的簽單、出貨單報帳三次。幾個不同的帳號之間互相轉錢,以此來增加查帳的難度,最後推算出他私吞了公司幾十萬澳幣,但也只限於我能猜出的數字而已。 我們和Q老闆報告了此事,Q老闆當晚就去找了猥瑣老頭聊了一夜... 隔日,Q老闆告訴我,猥瑣老頭哭了一晚,向他訴苦說都是他老婆搞的。 原來平常猥瑣老頭住的地方,就是店面後兩坪不到的小房間,白天的時候就到外面的公共淋浴間洗澡,晚上就得在洗碗槽裡面上廁所。 猥瑣老頭的老婆叫露西,是我遇過最噁心的人,沒有更多的言語能形容它。露西看著就是一個大陸大媽的樣子,花枝招展,可是他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同樣的打扮,虛偽的笑容。差不多就是八點檔裡面的壞媳婦,怕你不知道她是壞人假裝好人的那個樣子。 露西帶著孩子跟猥瑣老頭結婚,是為了拿到澳洲身分,取得身分以後,猥瑣老頭買了房子,露西爭著要登記在她兒子名下,猥瑣老頭答應了,然後就被露西趕了出去,只能住在店裡。 露西在正對面開了另一間旅遊店,跟廠商訂票的時候,用的是猥瑣老頭的名字,可是收了客戶的錢,是一分都不給猥瑣老頭的。 猥瑣老頭說,畢竟是夫妻一場,要是告她的話怕她進了監獄,心裡難受,就忍著不跟她計較。聽到這,總覺得猥瑣老頭挺辛酸又可憐的… 不過別忘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