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哥 57 - 謎

李嚴剛，我的親哥哥。長得一副桀傲不遜的臉，身強體壯，個性陽剛、率直、粗暴。天不怕地不怕，貫徹自己信念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應該有個好的女伴陪在她身旁，但是這傢伙不按牌理出來，偏偏愛上自己的弟弟，這就是李嚴剛。

今天放假，我去了五巷咖啡廳找了老闆娘，請他聽聽我的故事，老闆娘一直笑，覺得這這是一件好笑的事。我坐在吧檯上找老闆娘聊天，老哥則在座位區認真扒著自己的食物。

「阿姨，你不要一直笑啦，我可是很捆擾的欸！」我說。

「抱歉，因為覺得你們這對兄弟很有趣，所以忍不住就笑了。」老闆娘說。

「一點都不好笑！阿姨你說怎麼辦？我禮拜一就要面對銀裕了欸，我該怎麼面對他啊？」

「順其自然囉，等你面對了才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

「那如果銀裕再找我哥打架怎麼辦？」

「那也是銀裕自己的選擇啊，可見得銀裕對你是真心的。」

「啊！好煩啊！我只希望大家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地過日子，為什麼要蹦出這麼多麻煩了？」

「人生本來就充滿一堆問題要去解決，你避不掉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要解決，別看阿姨這樣，我也是很多煩惱的呢。」

「那你的煩惱是什麼，瞬風小弟弟替你解憂，哈哈。」

「真的嗎？」老闆娘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眼神。

「真的啊。」我說。

「我的兒子自殺了，這就是我的煩惱，你有什麼話想建議我的嗎？」老闆娘笑著說。

我聽到老闆娘這樣子說我嚇了一跳，我的表情變得凝重，我不知道是這麼令人難過的議題，這個議題太龐大，我無從回答。

「阿姨對不起，我不知道……」

「老闆娘，抱歉，我弟弟的自以為是冒犯到你了，請你見諒。」老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他說。

「沒關係啦。」老闆娘說。

「這傢伙有時候就是會得意忘形，抱歉。」老哥壓著我的頭道歉。

老闆娘看著我們兄弟鞠躬道歉只是笑了笑，她表現得完全不在意得樣子。我看見她這樣的反應我稍微放心了，但老哥還是繼續鄭重地道歉，他押著我的頭跟著道歉。

「沒關係啦，我不在意提起這件事情。」

「瞬風，你下次說話給我小心一點，不要做這麼無禮的事，要不然我就好好教教你什麼是禮貌！」老哥捏著我的耳朵說。

「啊！好痛！你不要捏啦！」

「不想要我捏就給我好好反省。」

「沒事啦，我真的不在意這件事情。」

「哼，既然老闆娘不在意我就放過你，下次再這樣肆無忌憚地說話我就懲罰你。」老哥說。

「知道了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老闆娘多少錢，我要結帳。」

「我算你們半價吧，我很喜歡你們兄弟，只要你們常常來，我每次都給你們半價。」

「謝謝老闆。」老哥說。

「你們兩個兄弟感情真好，要繼續保持喔。」老闆娘說。

「我哪有跟他好啊，他不過是我的僕人罷了。」老哥傲嬌地說。

「阿姨，我老哥這樣就是在害羞啦！」我說。

「再亂說話我就砍了你！」老哥說。

「哈哈哈，老哥害羞了。」我說。

「李瞬風，你皮癢了是吧？」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們這對兄弟。」老闆娘說。

我們在一陣歡笑聲之中結束了咖啡廳的行程，我和老哥接下來又去了上次的海濱公園，我們一樣在那裡曬著太陽睡著午覺，老哥靠著樹抽著菸，我則枕在老哥的大腿上。

「老哥，那個阿姨感覺有很多故事欸。」我說。

「所以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不要戳到別人的痛處。」老哥捏捏我的臉頰說。

「我真的不知道他兒子自殺了嘛，她不說我又怎麼知道！」我不甘地說。

「你說的也對，我也沒想到她有這樣的故事。」

「對吧，所以不能怪我說錯話。」

「但現在你知道了，所以說話給我小心一點，別人沒有提你就不要問。」

「我知道啦。」我說。

我和老哥陷入一片沉默，他抽他的菸，我則看著前方的海，沉默一會兒後我再次發話。

「老哥，你應該沒有想過自殺吧？」我說。

「你猜呢？」

「沒有，因為老哥是個剛強的人，面對任何困難都會奮力突破。」我說。

「哼，算你還了解我。」

「老哥，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我說。

「我會跟你一起死，所以你放心。」

「幹嘛跟我一起死？」

「我不知道要怎麼活在沒有你的世界。」

「是喔。」

「那如果我死了呢，你會怎麼樣？」老哥問。

「那要看你是怎麼死的，如果你是被人殺死的，我就把那個人殺了替你報仇！」

「那你會跟我一起死嗎？」

「我不知道，假如爸爸媽媽還有阿嬤都還在的話，我們兩個都死了，叫他們怎麼辦？」

「嗯，果然是你的回答。」

「什麼叫果然是我的回答？那你自己呢？」

「如果你死了我只會跟著你一起死，爸爸媽媽還有阿嬤我都不管，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們又陷入了沉默，海風向我們，吹動了老哥的髮梢。我伸手撫了撫老哥的頭髮，老哥的頭法硬硬翹翹的，不像我的柔軟柔順，我們的頭髮似乎也反映了我們的性格。

「老哥，為什麼我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呢？」

「瞬風，因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那爸爸媽媽還有阿嬤呢？他們對你來說是什麼？」

「他們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仍舊是你，瞬風，你心裡最愛的可能是媽媽，但你就是我的全部，我在世上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你可能很難懂，但事實就是這樣。」

「那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救了我。」

我接著再問細節，老哥便不再回答，我只能抱著疑問，救了他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想也想不透。老哥和老闆娘，似乎都有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