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哥 56 - 味

夜晚，我已洗好澡了在書桌前溫書，但我心緒飄忽，眼睛盯著書本但我的腦袋在想著銀裕。他今天吼的那一句「不管要打幾次，我總有一天會打倒你的！」不停迴響在我的腦海裡。銀裕確實不是一次碰壁就會放棄的人，但若真的讓他總來挑戰老哥，這樣豈不是沒有一天是安寧的嗎？而且我也不想一直看到老哥和銀裕打架受傷，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銀裕打消對我的情感吧。我承認我確實喜歡銀裕，但是你讓我選的話我毫無疑問的一定會選老哥，這是我真實的情感，也是我對老哥的承諾，沒有半點虛假。所以我應該……

「在想什麼？」我的頭被敲了一下，我嚇了一跳，我回頭一看，看見老哥正站在我身後用毛巾擦著頭髮。

「嚇死我了！不要嚇我啦！你什麼時候回到房間的我怎麼沒看見？」我說。

「我哪有嚇你，我剛剛叫了你兩次都沒有回應。」

「真的喔？」

「是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老哥說。

「沒事。」

「少假，你這個樣子一定是在想銀裕。」

「我哪有……」討厭，被發現了。

「講的那麼心虛，一直想他幹嘛？打輸的喪家犬不必再去想了。」

「我在想要怎麼樣讓銀裕打消對我的情感，不然要讓你們這樣一直打下去嗎？」

「怎麼樣？是怕我打輸嗎？我打架還要你擔心？」

「這不是打輸打贏的問題，就算你真的打輸了我也不會跟銀裕在一起。」

「你不是也喜歡銀裕嗎？如果我真的輸了你可以不用顧慮我，你想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但那也是不可能的啦，你老哥我絕對會贏。」老哥露出他那招牌輕蔑笑容笑我保證，突然又被老哥給帥到了。

「真是的，你們怎麼就愛用這種野蠻的方式，而且我又不是戰利品，我想跟誰在一起就在一起！」我說。

「可惜你好像只能跟我在一起欸，你沒得選喔。」老哥捏著我的臉頰說。

「哼，你又怎麼知道我想在一起的人不會是你？」

老哥盯著我看然後笑了出來，「哈！你這句話是在跟我告白嗎？」

被老哥這麼一講我才意識到我剛剛那句話確實像是在告白，害我臉頰熱了起來！「怎樣啦！不行喔！」

「行！我愛聽！」

「哼，得意什麼……」我話鋒一轉，「不說這個了，重點還沒討論出來，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銀裕打消念頭，我總不能放任他一直來跟你幹架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下次他來挑戰我的時候我出手重一點，我直接送他去醫院，直到他不敢。」

「野蠻人！這個提議否決。」我說。

「不然你想怎麼樣？」

「找個機會我單獨找他出來，我鄭鄭重重地告訴他我不會跟他在一起，我們當朋友就好，請他打消對我的念頭。」

「他會聽？」

「我會說到他聽為止。」

「沒那麼容易的，我知道他的個性。」

「哎呀，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總之就先這樣！」

「隨便你，反正我覺得最後還是要靠我來打他，好了，過來幫我吹頭髮吧。」

「懶惰鬼！」嘴裡不願意但我還是拿起吹風機去幫老哥吹頭髮了。

隔天，我們三兄弟一起走在上學的路上，今天銀裕不會來學校，不過哲軒跟淞紘應該會來，不知道他們倆個心情怎麼樣，他們應該很無奈吧。自己的好兄弟跟大哥決裂，他們應該很難過不知道自己該挺誰，但挺誰好像都不對。我自己也擔心我跟他們會不會有裂痕，畢竟事情因我而起，我又是老哥的人，我跟他們會不會變成兩個派邊呢？

正當我思索無緒時我已經走到教室裡去了，我看著銀裕空蕩的座位，他今天不會來學校，不知道他有沒有去醫院。話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記得銀裕的爸爸好像有點黑色背景，他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打成那樣會不會來替兒子尋仇呢？

想到這裡我突然一陣害怕，但緩緩又想，銀裕應該不是那種會靠老爸出頭的人吧，就算他爸爸氣不過自己的兒子被打，銀裕應該也會阻止，何況，銀裕應該也不可能會說出打架的原因吧，為了女孩子爭風吃醋打架倒是常見，但今天是為了我這個男孩子啊，這種事情應該不會，也不能說出口的。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這整件事情真的很奇妙，我和自己的親哥還有其他男人發生了三角戀，一種道德倫理與世俗眼光的壓力不明所以的又湧上來。

我還在沉悶當中哲軒跟淞紘就來了，他們倆表情有些無精打采，我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早安。」我說。

「早安啊……」淞紘無力地說，然後走到位子上把書包一丟。

「嗨瞬風。」哲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笑我打招呼。

「昨天你們有帶銀裕去醫院嗎？」我明知道銀裕沒去但還是問了，因為我也不知道要講什麼，感覺很尷尬。

「當然有啊，可是銀裕死不去，我們也沒辦法。」淞紘說。

「對啊，但至少有送他到家啦，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哲軒說。

「嗯……」我低聲回應。

接著我們陷入一片沉默，淞紘趴在桌子上盯著前方，哲軒雙手抱臂低著頭，真是越來越尷尬了。

「我想拜託你們一件事，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去看銀裕，能去看得只有你們，你們要替我好好照顧銀裕，可以嗎？」我說。

「哎呀，我們都是好朋友，互相照顧是應該，哪有什麼拜託不拜託！」淞紘說。

「對啊，我們會顧好他的啦，你別擔心。」哲軒說。

「欸，我問你們，你們會不會討厭我啊？」我順著氣氛勇敢地問出來。

聽到我們問題他們倆面面相覷，「討厭？為什麼？」淞紘問。

「因為這件是因我而起，感覺是我害了銀裕，也害你們跟我哥變得尷尬，我怕你們討厭我。」

「哪會啊！我們兩個心胸哪有這麼狹窄？你想太多了！」淞紘說。

「對啊，我們才不會因為這樣就討厭你，你又沒做什麼。」哲軒說。

「嗯，謝謝你們，我們四個人永遠都是好朋友喔！」我向著他們說。

「當然。」哲軒說。

「我們三個人確實可以是好朋友，但你跟銀裕就不一定囉。」淞紘突然說。

「……」我尷尬無語。

「……」哲軒皺著眉頭看向淞紘。「你提這個幹嗎？」

淞紘看看哲軒又看看我，這時他才注意到他說了令人尷尬的話。「哎呀，我的意思是，銀裕向你告白了，你答應了就是情侶，不答應連朋友也做不成，我只是想提出這個問題而已。」

「我也不知道欸，我希望可以跟銀裕繼續當好朋友，不希望我們之間破裂。」我說。

「所以你是不會答應銀裕囉？」淞紘問。

「不會。」我說。

「因為你哥嗎？」淞紘問。

「對……」

「所以那都是真的嗎？你跟你哥有發生過關係？」淞紘繼續問。

「好了，那是瞬風他家的事，他想講再講，不要一直問。」哲軒似乎看出我的尷尬，跳出來替我制止淞紘。

「不是才剛說我們是好朋友嗎，好朋友之間自然要互相了解啊，若瞬風在家裡真的遇到什麼問題我們也要幫忙啊！」淞紘自然道。

「……」哲軒被淞紘的話語堵口了，回應不出來只得沉默。

「瞬風，我認真的問你，你在家裡有受到什麼不應該的對待嗎？」淞紘認真地問。

看樣子我跟老哥的事情終究是要流出來了，我平靜心緒後老實地跟他們訴說我跟我哥的事情，我從他們的表情變化中得知他們可能很難理解，但是他們仍靜靜地聽我說完。我說完後他們沒有多加評論，只是我知道他們一定很震驚很錯愕，難以理解是上居然有這種事情發生，但很可惜，它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銀裕一連三天沒有來學校，我忍住沒有打電話給他，因為我怕就像老哥跟小黑哥說的，我去關心他只會讓他覺得難堪而已。但是到了第三天沒來我實在有些擔憂，是不是傷重了？我問哲軒他們倆也不知道，銀裕也不接他們兩個的電話，沒辦法，我請哲軒跟淞紘今天放學直接去他家看一下好了，請他們一有消息便通知我好讓我放心一下。

放學後我在家裡寫作業，但我心思沒有在作業本上，我一直盯著手機等它發出通知聲，我一等再等等到老哥都跑步回來了還是沒有消息。

「還沒寫完功課啊？今天功課這麼多嗎？」老哥問。

「喔，對啊，滿多的。」我趕緊埋頭寫作業。

老哥在我身後舉著啞鈴鍛鍊，我則低頭寫著作業。接著不一會兒電話就響了，我心虛地出去接電話……

「喂？瞬風嗎？」淞紘說。

「對，是我。」

「我跟你說，我們剛剛去看過銀裕了，他沒事啦，他只是暫時不想去學校而已，身體沒有什麼大礙。」聽到這個消息我稍稍放心了。

「是嗎？那就好，那他心情還好嗎？」我問。

「滿平靜的，感覺就平常的他。」

「是喔，那他有說他什麼時候會來學校嗎？」

「他說下禮拜一就會回學校了。」

「好，我知道了。」

「好啦，那就先這樣，禮拜一的時候我們再聊，應該沒事啦，你不用緊張。」

「好，謝謝你們，就這樣。」

「嗯，掰。」

「掰。」

就算要我不要緊張我還是會緊張啊，我該怎麼面對銀裕呢？他會對我說些什麼？我們之間會有裂痕嗎會淡化嗎？他會不會不理我呢？還是他又會衝去老哥班裡提出決鬥？雖然聽到銀裕沒事我很高興，但是要重新面對他我還是很擔心。

我走回房間去，一打開門就看見老哥一臉不悅的瞪向我。「滿腦子陳銀裕的，你是在找我碴嗎？」

「我又不是跟他講電話，是淞紘打給我好嗎？」

「他打來也是因為銀裕的事吧？」

「……」哎呀，又被老哥發現了，我心虛地不敢回話，只是坐回書桌前。

「怎樣？被我說中了不敢回話？」老哥踢了我的椅背一腳。

「別煩啦，我要寫功課。」

老哥沒再回我話，我以為他繼續舉著他的啞鈴，結果突然間我的眼前一黑，我被一團東西給摀住了臉，這個東西濕濕的，還有一股汗味。

「嗚！李嚴剛你幹嘛啦！」我想把那坨臭東西拿走，但老哥用力按在我的臉上我拉不開。

「你這臭小子整天給我想著別的男人，一定要給你一點教訓！」老哥說。

「啊！噁心死了！快拿開啦！」我掙扎著。

「你再想著他試試看啊！看我不把你悶死！」老哥鬆手了，我拿下我臉上的臭衣服，是老哥的黑色背心，我把衣服朝老哥臉上丟。

「臭死了！去洗你的澡啦！」我說。

「臭？不曉得之前是誰會拿著我的內褲聞著打手槍喔？」老哥一臉輕浮地說。

「啊！不跟你說了啦！」這種事被說出來讓我羞愧地臉紅，我轉過身重新拿起筆寫功課，我不理老哥了。

「呵，小鬼就是小鬼！」

我聽到打火機的聲音，大約是老哥在窗戶旁抽起菸了，我不理他埋頭寫著功課。但我字才寫到一半，我突然感受到頭頂跟背後有股重量壓了上來，老哥整個人趴在我後背上，下巴抵在我的頭頂。

「幹嘛啦！全身都是汗很噁心欸！」我不耐煩地說。

「把我的味道染在你身上。」老哥說。

「喔！身上都是汗水然後又在抽菸臭死了啦，走開！」我扭扭身體想把老哥弄開。

「瞬風。」老哥叫著我。

「幹嘛啦！走開！」

「快寫完功課，等等幫我擦背。」

「自己不會洗喔？」

「服侍你老哥是你的工作。」

「不要！」

「你沒有選擇權。」老哥說完從我身上起開，然後拉了張椅子坐到我身旁來，還順手帶了菸灰缸放在書桌上。老哥和我坐反方向，他一手拿著菸一手在書桌上撐著頭看我。「看什麼看？快寫啊，我還在等你洗澡欸。」

我無奈地看著老哥，老哥赤裸著上身，一邊撐著頭一邊抽著菸還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不嚴不羈的樣子，我盯著他放在書桌上的手臂，那突起的肌肉使我看得有些入迷，我不知怎麼放下筆去握了老哥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來，我伸著頸子去咬了一口老哥手臂上的肌肉，鹹鹹的。

「是怎樣？剛不是還嫌我臭嫌我噁心？」老哥乖僻地笑著。

「……」我不理老哥的話語繼續啃著他的肌肉。

「這麼喜歡我的肉體啊，好啊，任你啃。」老哥勾起我的脖子把我拉向他，我被帶離了椅子，我幾乎是跪在老哥的雙腿間，我有點瘋魔了，這股味道，這股熟悉又讓我安心的味道，我想要，我想要汲取，更多，更多。

我往味道最濃烈的地方探詢，那便是老哥叢毛腋窩，我伸出舌頭舔著老哥的腋下，腋毛在我的舌苔上搔著，那股味道簡直攝入我的魂魄，那是臭嗎？我不解，我只知道我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