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蓮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木榻上,四周透著濃郁的草木香氣。她迷茫地環顧四周——這裡顯然不是醫院,四周是粗糙的木牆,空氣中飄著一股乾草和藥材的味道,屋角還堆著幾個陶製的藥罐。
她努力回憶,昨夜還在醫院的值班室裡,手裡握著那本《黃帝內經》……可是現在,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一股不安湧上心頭,江蓮下意識地摸向口袋,卻發現所有現代物品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粗布衣裙。
正當她心跳加速、微微有些慌亂時,一位鬍鬚花白的老人推門進來,見她醒來,露出欣慰的笑容:「姑娘醒了便好!妳昨夜昏迷在山道上,我正好路過,便把妳帶回來了。」
江蓮努力平復心情,點了點頭:「多謝老人家相救……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玄洲,柳溪村。」老人溫和地說道,似乎對她的疑惑並未感到意外,「姑娘先歇息歇息,等身體恢復了,再走也不遲。」
「玄洲……」江蓮低聲喃喃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心裡更加迷茫,但眼下無法確定這裡到底是哪裡,她只能強迫自己冷靜,打算等身體恢復後再做打算。
這樣休息了半日,她的身體已恢復得差不多,江蓮向老人道謝後,走出木屋,四下打量起這個地方。柳溪村幽靜古樸,村民大多穿著樸素的布衣,街頭巷尾瀰漫著草藥的香氣,四周群山環繞,彷彿世外桃源一般。
就在她還在消化這一切的時候,忽然一陣驚慌的呼喊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阿牛摔下山坡了,流了好多血!快去叫郎中!」
江蓮聞聲轉頭,看見幾名村民正抬著一位男子跑過來。男子大腿處鮮血直流,面色蒼白,顯然是摔下山坡造成的嚴重外傷。慌亂的村民們看到江蓮站在一旁,不由得向她求助:「姑娘,妳能幫幫忙嗎?我們村裡的郎中不在,這情況怕是要出大事!」
雖然江蓮還未完全理清當前的處境,但多年學醫的經驗讓她迅速冷靜下來。她快步上前,仔細檢查男子的傷勢,判斷若不及時止血,男子恐怕會因失血過多而危及性命。
「我需要乾淨的布,還有水!」她迅速下達指令,隨著村民找來布條和水,她將男子大腿上方扎緊,臨時減緩出血。江蓮環顧四周,發現沒有現代的縫合針線,於是找來一根細竹針,用隨手找到的棉線替代縫線,開始縫合傷口。
她的手法精準而乾脆,熟練地縫合著傷口。周圍的村民驚訝地看著她,不敢相信眼前這位陌生姑娘竟然能用這樣的方式治療如此嚴重的傷勢。
然而正當江蓮最後一針縫合完畢,準備為男子覆上藥草止血時,一個低沉而冷淡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姑娘的縫合技術倒是熟練,但僅僅止血恐怕還不足夠。」
江蓮一怔,抬頭望去。只見一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不遠處,眉目冷峻,目光鋒利。他緩步上前,從袖中取出一瓶藥粉,灑在男子的傷口上,又熟練地在男子腿部的幾處穴位上按壓。
男子的面色漸漸恢復紅潤,呼吸也平穩了不少。江蓮皺眉看著他,這人的治療手法十分古怪,像是中醫中的氣血調理,但卻和她學過的針灸之法又有所不同。
「請問您是……?」江蓮忍不住問道,心中有些不服氣,但也隱隱感到對方確實懂得一些她所忽略的醫道。
男子淡淡地說:「在下南墨,蒼玉城『玄和堂』的大夫。姑娘雖懂縫合之術,但不懂氣血調和之理,這樣治療只能算治標而不治本,病患恐怕難以完全康復。」
江蓮聽到對方冷淡的評價,心中微微不滿,回道:「這位先生,失血過多的患者最重要的是止血與縫合,若不先止住外傷,何來調理之說?」
南墨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正因如此,我才說妳缺乏陰陽調和之道。玄洲醫道講究陰陽平衡,氣血調和。若妳只知縫合和止血,而不知氣血之理,只能算是末技。」
江蓮眉頭微皺,這個陌生世界的醫理讓她有些不解,但對方自稱來自「玄和堂」,顯然是一位醫術高超的醫者,話語中似乎有著深意。她的心中充滿疑問,既有不服氣,又無法否認自己在處理病患時確實忽略了氣血運行問題。
「南墨先生,既然您覺得我的方法不妥,不知可否指教一二?」江蓮語氣中帶著些許挑戰的意味。
南墨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姑娘若真心學習,不妨隨我回玄和堂。我會讓妳見識玄洲醫道的精妙。」
江蓮心中充滿疑惑與好奇,正猶豫間,南墨已轉身向她頷首,示意她跟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