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在這裡的角色越來越順手,每天「公主」的稱號總讓我成為調侃的對象。他們笑說我比大多數公關更出眾,甚至不該僅僅當個公主。於是,我開始被「指定」服務的情況越來越多,只有在我進場時,小費才會如願地送上來。
這個會館的空氣中,混雜著淡淡的香氛和菸草味道,伴隨著酒精的氣息在昏暗燈光下飄散,整個場域宛如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我走進一間包廂,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輪廓,燈光將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霧,仿佛是一場永遠不會落幕的戲。而我知道,這些客人不過是想方設法地讓我喝醉——讓我失去控制,是他們一場精心策劃的遊戲。從前的我在這樣的局中還會緊張,但如今卻已然麻木,這種應對間的節奏早已滲入我的日常。我發現自己的酒量見長,笑容愈加自然,這些燈紅酒綠的喧囂,竟逐漸成了我生活的基調,甚至讓我有種「融合於此」的幻覺。
偶爾也會遇到那些在玩笑之外,帶著真心關懷的客人。他們分享生活中的見解,談起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那些我從未涉足的領域彷彿在我眼前展開。回想起自高中起,我所接觸的每一個人,似乎都來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些我只能遠觀的平行線。隨著進入會館,再到如今的酒店,形形色色的人輪番登場,無形中改變了我的價值觀,讓我不自覺地羨慕起那些「遙不可及」的生活。
名流、富商,甚至姊姊們口中的「金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和秘密。他們或是慷慨,或是帶著別樣的傲慢,時而有熟悉的電視面孔也混跡其中——在這樣的環境下,甚至能看到他們不曾示人的另一面。這些在燈影中穿梭的人們,帶著各自的目的,彷彿每一步都另有深意。而我,也不知不覺地被這些繁華喧鬧影響著,開始質疑起自己當初的那份單純。
有時,在某個深夜的歸途上,我忍不住低頭望著自己在玻璃窗中的倒影,心裡掠過一絲自我質疑:這些經歷,究竟是給了我目標,還是漸漸將我雕琢成了另一個樣子?我是不是已經在這樣的環境中失去了最初的那份堅持,逐漸成為自己從未想過的那種人?這樣的生活會是我的歸宿嗎?還是終有一天,我也會徹底被這個世界吞噬?
在這些時刻裡,偶爾會遇上一些瞬間讓我動搖。一些客人的舉止,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試探,總是若有似無地碰觸到我的界線。那樣的親密感不過是虛假的幻象,而我,卻要假裝看不透這一切,繼續帶著笑容,隱忍不語,隱藏著無形的防線。這些點滴讓我困惑,甚至在心底埋下了一絲不安。
或許,在這條路上,微光和暗影從來都是相生相伴的,我在適應,也在掙扎,等待著有一天能找到真正的自我——倘若那樣的自己依然存在。
在這樣的夜晚,我忽然意識到,這些人、這些經歷,無形中雕刻著我,推著我走向一個新的樣子。是這條路逐步成為了我的方向,還是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他們中的一員?我已無從得知,只是隱約明白,或許在這些喧囂和沉默之間,我已悄然成長為了另一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