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之下,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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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的第一天上班,當我踏進酒店,感覺像跨越了一條無形的界線。姐夫陪在旁邊,仔細地為我介紹每個角落,認識每位同事。他說,我的角色是「公主」,一個負責服務的工作,但在那霓虹交織的燈光中,我感到一絲不安。包廂裡的燈光昏暗又迷離,煙霧瀰漫在空氣中,四周都是模糊的笑聲、交錯的酒杯聲和骰子的碰撞聲。那些聲響混雜在一起,像是為這個場所譜寫的低語般的樂章。



剛開始工作時,我還懵懵懂懂,只知道客人到來時要倒酒、準備熱毛巾、端上冰塊。為了賺小費,我竟天真地連灌了三個公杯,換來一千塊。此後,大家開始嚴格地看著我,提醒我這些細節不是隨便的:原來這一切都是「懂規矩」的考驗。我開始明白,服務不僅僅是笑臉迎人,而是一場無聲的心理戰。我需要在客人面前把握微妙的距離,既不能過於冷淡,也不能顯得太熱情,那是一種平衡,像是在毫釐之間游走。



隨著時間推移,我漸漸察覺自己不是單純地賺錢,而是在慢慢適應這個充滿試探的世界。客人們的話語間總是夾雜著探尋,而每當他們的手不經意靠近我,我的笑容便是一層厚厚的防線。偶爾他們低聲邀約,我只能微笑拒絕,而這些禮貌和微笑之間的張力,讓我在夜深人靜時陷入無法言說的壓抑。這種壓抑讓我懷疑,讓我逐漸模糊了自我,也不禁開始質疑:我是否會在這一切中迷失?



幸運的是,有一些人對我無條件地照顧,那個被我稱為「哥哥」的同事是其中最特別的存在。記得我們在某次宵夜攤見過,煙火氣息在燈光下閃爍,他的幽默讓人放鬆。成為同事後,他總像個大哥般照顧我,帶著一種默默的體諒。在下班後的宵夜時間,他會點一桌子食物,看著我勸說:「你多吃點,不然哪有力氣上班。」每當這時,我便在他的笑聲中找到片刻的安心,似乎這黑暗中也能觸碰到一絲暖意。他還會給我推薦書單,講起他過去的故事,那些段落讓我忘卻自己的疲憊,彷彿在這個地方找到一個喘息的港口。



在那光怪陸離的環境裡,他就是我心中最溫暖的避風港。每天上班前,我們會約著吃飯;下班後,他總是堅持送我回家。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成為了我最依靠的「大哥哥」,不只給我情緒上的支持,更像是一盞不滅的燈。他對我說,我就像是這地方的一道微光,總讓他覺得欣慰。而我知道,是他的陪伴讓我在這裡不至於完全迷失,甚至覺得自己也值得被愛護。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這份溫暖也無法掩蓋我內心的困惑。我在這裡成長、妥協、適應,卻也在某些時候覺得自己逐漸放棄了最初的堅持,變得冷漠、習慣掩蓋真實的情緒。姐姐提醒我,這是「服務」的一部分;而我,在這無聲的試探中漸漸學會了如何微笑不語。



這一切就像無聲的潛移默化,一層層剝落了我原本的樣子。我告訴自己,或許這一切值得,或許這些善意的陪伴就是我能在這黑暗中堅持的動力。然而在內心深處,我也隱隱明白,在這樣的環境裡,能有微光已經是極大的幸運,而我只能在這光芒中找回些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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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劇本自己選擇的。無論荒唐儘管瘋癲,現實遠比劇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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