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說】諸神末日——最後的救贖 (4)第一章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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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爾與騰華一同乘坐一隻山羊,與其它四人一起出發,揮別了馬奇文塔與艾瑞奧克,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快地就隱沒於暗夜與再度升起的濃霧之中。

米歇爾提議要趁著夜色登陸,所以等到了鹿耳門之後才會休息。

「不過就算要掩人耳目,等天一亮,看到你們的人全都會被嚇一大跳吧?」騰華轉過頭去望著那張有著異於常人皮膚的臉龐,歪著頭詢問著。

「要掩人耳目是很簡單的事情,你以為馬奇文塔和艾瑞奧克就一個人待在無人島上生活,從沒去過大灣嗎?」

「什麼?沒有人會發現嗎?」騰華突然想到一件事,像是有所領會一般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所以那些目擊神族的證詞都是真的啊!」

「也不全是真的,有不少是杜撰的。不過如果會被發現的話,那其實都是故意露出馬腳,算是小小的惡作劇吧。」米歇爾輕輕地笑了笑。

「難不成你也這麼做過?」

「我沒那麼閒,不過其它人我就不知道了。」米歇爾用下巴指了指薩基爾和拉貴爾的方向,並挑了挑眉尾露出一副彷彿惡作劇成功那般得意的表情。

騰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漆黑的夜色中白色的霧氣彷若淡淡的幽光那樣四處飄動著,原本就因為濃霧而看不清周圍的景象,失去陽光的映照之後,更是連色彩都看不見了。騰華實在是想不到這些山羊是怎麼在迷霧之中找到方向的,也許就像是遷徙中領頭的雁鴨那般,有著超乎常人的方向本能吧。

騰華漫無目的地思索著,就像是思緒也在這夜色與迷霧的加疊之中迷了路那般,卻只是悠悠哉哉地閒晃著。不知不覺間,騰華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地闔了下來,接著就這麼放鬆地將頭靠在米歇爾的胸前睡著了。米歇爾稍微加重了環住騰華的手臂力道,輕緩地調整了一下姿勢,以避免騰華那變得軟棉棉的身體從山羊的背上滑落下來。

在夜色的遮掩之下,濃霧漸漸地從海上漫延至河口,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甚至慢慢地擴展至內陸,範圍變得越來越廣。於此期間,五隻大型的山羊隱身於其中,跟著往前不停延伸的霧氣前行,沿著河道進入鹿耳門之後,又往南走了一小段路才下到地面上停了下來。

山羊們停在一個大型的廣場中央,待濃霧褪去之後,便看見兩尊巨大的雕像佇立於正前方。兩個巨人像是在迎接來客那般各自舉起手放在耳朵和眉毛附近,另一隻手則將長柄武器收在身後,似是和藹的保鑣形象,面部表情卻顯得有些猙獰。

此時已經是接近凌晨時分,周圍連一盞燈也沒有,似乎連平常人家的住戶與商店都離這邊有很長一段距離。

米歇爾輕輕地扶著騰華的頭,將她的側臉貼到自己的胸膛上,接著用單手從臀部的下緣處將她抱起,再跨過山羊的後背,從身側滑了下來。其它人都已經在四處探索著,拉納弗格走到兩尊雕像守護的一座通往內部的橋上,看著上頭的告示牌說道。

「正統鹿耳門聖母廟?頭家,你來這裡是想看什麼?」

「我看、我看。」拉貴爾湊上前去,接著唸出了更詳細的內容。「東南亞建築面積最大的媽祖廟,以一比一的真實尺寸復刻紫禁城的原貌。有世界最高千里眼、順風耳銅雕神將,以及大灣最大鹿耳門牌樓。這是什麼東西?」

「什麼都是最大的,還是正統的,有沒有這麼了不起?」薩基爾挺起了胸膛,好像他口中說的最大的、正統的,指的正是他自己似的。

「物質的外表罷了。我如果沒記錯的話,裡面才是真的精彩。」米歇爾輕笑出聲,一邊回應薩基爾的提問。

「頭家,你來過喔?」亞列爾回頭問道。

「應該有吧,不過不太記得看到過什麼,所以才想再來看一次。」

「是喔。」亞列爾無所謂似地聳了聳肩,接著將目光放在米歇爾手裡抱著的人身上。「她是很累嗎?為什麼?」亞列爾雖然是疑惑地皺著眉,看起來卻像是在惡狠狠地瞪著人的樣子,一邊伸手指了指那歪斜地躺在米歇爾肩上的頭顱。

「喔?該不會她以為自己是凡人,身體也變成凡人了吧?」拉納弗格伸手搓著下顎,稍微湊近一些看著那張熟睡的臉龐。

「咦?有這種事嗎?」亞列爾訝異地往後縮了縮下巴。

「應該是這樣沒錯。」米歇爾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為什麼不喚醒她就好?」亞列爾又再度指了指那被著散亂髮絲的白皙臉頰,做出一副想用手指直接將她戳醒的動作。

「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啊?」拉貴爾雙手抱在胸前,從比較遠的地方望著那個正在沉睡中的人。

「沒錯,她體內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所以她才會把自己的記憶和身體封印起來,應該是無意識的自我保護反應吧。」

「那怎麼辦?該不會這一世都不會醒,一輩子當個凡人了?」薩基爾面無表情的樣子顯得有些呆愣。

「應該不會,時機到了應該就會醒了。她剛接觸到那些東西不久,靈魂還在很虛弱的狀態,等靈魂醒來就沒事了。」

「頭家,你知道的還真多耶!」亞列爾讚嘆地說著。

「也沒有很多,只是回想起來的事情比你們多一點罷了。」米歇爾稍微調整了一下騰華的姿勢,接著往聖母廟的內部走去。「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廟宇以明朝建成的紫禁城為藍本,風格古色古香,佔地也十分廣闊,除了川字形的前、中、後殿之外,兩側還各自有個偏殿,並以長廊連接成了九宮格的樣式。在以前香火鼎盛的時期應該經常修繕維護,然而現在四處都有剝落的痕跡,儘管曾經以電燈於夜晚時打亮妝點,但那些燈早已破損得看不出原樣了。

一行人從前殿進入,裡面烏漆抹黑的什麼都看不見,拉貴爾便再度點亮手中的龍首長劍,映入眾人眼簾的,竟然是一艘大型的王船。建築內部是三層樓挑高的空間,正面的牆上每一層都各有三個神龕,所以加起來總共有九個,王船就被停放在左側的神龕前方,看起來應該有超過兩層樓的高度。

「這是……王爺?」亞列爾疑惑地唸出了神龕上的字,卻又覺得更加不明所以。

「是王爺沒錯。不是媽祖廟嗎?」拉貴爾也感到很困惑,將手中的光亮拉近一些察看,卻只看到男性的造像而非女性。

「嗯……,我想想。這個好像是那個什麼西洋的……。啊,對啦,鄭和下西洋。」米歇爾費了一點功夫才想起。

「什麼?跟鄭和有什麼關係。」薩基爾瞪大了雙眼,眼珠子像是快掉出來那般凸起。

「就是……鄭和下西洋的時期嘛!」米歇爾繼續回想著。「王爺坐前殿,表示這裡的媽祖沒在做事。」

「沒做事?要做什麼事?」拉貴爾反問著。

「很多該做的沒做,不該做的卻又搶著做,是這個意思吧?」拉納弗格試著推測了一下,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更加摸不著頭緒。

「什麼?」亞列爾搞糊塗了,呲牙咧嘴地表達出他的困惑。

「不是寫得很明白了嗎?」米歇爾對著亞列爾強調著,「正統!就是在爭正統囉!」

「嗯……?」亞列爾試著表現出他已經明白的樣子,眼神卻變得有些呆滯。

「到後面看看應該就能看懂了。」

米歇爾從側面的的出入口走到外廊上,接著沿著走廊走到了中殿裡頭。中殿的內部結構和前殿相似,不過這一次裡面的造像確實是媽祖了。

「這也太多了吧?」薩基爾環視著神龕裡的造像和上頭寫的字,一時有些眼花潦亂。

「還有文的、有武的,這什麼意思?」拉貴爾看著神龕上的文字,每個媽祖似乎都有各別的職位,分工得相當細緻。

「每個人都想要有名份,就變成這樣囉!」米歇爾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對這間廟宇的回憶似乎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哇!這……。」

亞列爾還在驚訝之中,米歇爾又催促著大家來到後殿。

「我沒記錯的話,最精彩的還在後殿。」

後殿不同於前、中兩殿,三層樓是各別分開的,所以他們先進入一樓察看,接著再逐層往上爬。

一樓是一般的佛堂配置,中央是釋迦牟尼佛,兩側的神龕則是文殊與普賢菩薩,不過卻有一尊千手觀音坐在前面非常顯眼的位置,幾乎把後面的菩薩都遮去了一半左右。二樓的景象實在是太壯觀了,正中央是一尊金光閃閃又十分巨大的千手觀音,不僅如此,兩側的牆面還隔成了一格一格小小的格架,每個格子裡都裝有一尊比較小的觀音像,密密麻麻的讓人根本數不過來。

亞列爾試著用手指數著縱列與橫列的數量,不過不只是兩側的牆面,就連靠在兩旁牆上的神龕裡也擺了好多尊較小的觀音像,而且每一尊都不一樣。

「太厲害了吧!」拉貴爾忍不住出聲讚嘆。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有超過一千尊,甚至還要更多。」米歇爾的語氣透露著些許的無奈,卻又有些生氣的感覺。

「這麼多觀音是要幹麻?」薩基爾偏著頭思索著。

「到樓上看看就知道了。」

上到三樓之後,這裡的感覺就變得普通了許多,沒有什麼令人感到特別驚奇的地方。中央的神龕裡是尊玉皇大帝,然而這個玉皇大帝的造像卻比起樓下的千手觀音還要小上許多。

「感覺沒什麼存在感。」拉貴爾出聲評論著。

「畢竟是聖母廟嘛!」拉納弗格為那玉皇大帝緩頰。

「不是吧……,鄭和的時代是……。」薩基爾好似是想起了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那樣,用顫抖的手指著前方的玉皇大帝。

「喔,不會吧,是那個令人羨慕的豬頭嗎?」拉貴爾頹喪地蹲了下來,頭疼似地抱著自己的腦袋。

「你羨慕嗎?」

米歇爾居高臨下地鄙睨著拉貴爾,拉貴爾似是感受到了米歇爾的怒意,立即抬起頭來否認。

「不,一點也不。」

「原來是明成祖朱棣。」亞列爾思索了好一陣子,這才想到大家正在討論的人物是誰,不禁輕輕地拍了下手。

「這裡還有蛇喔!」米歇爾想到還有個特別的陳設,心情突然變得十分愉悅。

「什麼?在哪裡?」

不曉得為什麼,聽到『有蛇』,大家立刻提振起精神,迫不及待地詢問著。

「我記得在那邊吧?」

米歇爾領著大家走下樓,來到外側的迴廊裡,迴廊的中間有一間陳列室,門口還掛著一張陳舊的招牌。走進那長長的陳列室之後,裡頭確實有一條又粗又長的白蛇被放置於中心的陳列櫃上,並用玻璃與觀眾隔開。相較於四周老舊的木頭,玻璃的狀態還十分良好,上層的灰塵也不算厚,就算不清理櫃子,白蛇的樣貌也能看得很清楚。

「上面寫有超過五米耶。」亞列爾讀著角落一張小小的解說牌說著。

「很有意思吧!」米歇爾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

「也弄得太詳細了吧!」薩基著開始讚嘆出聲。

「頭家,我們要在這裡休息嗎?」拉納弗格環顧著四周問著。

「不,這裡不好。我們去另一個地方吧!」

五隻山羊又踏上了旅程,不過這次並沒有走多遠就抵達了目的地。

這裡又是另一間廢棄的廟宇,雖然建築也很雄偉,不過比起上一間廟宇的規模相對而言小了許多。

「鹿耳門天后宮。」亞列爾依照掛在廟宇正門上方的門牌唸著。「這裡也是鹿耳門媽祖廟?」

「是幼兒園喔!」米歇爾輕聲笑著。「大學的話,我記得是在笨港嗎?」米歇爾稍微抬起下巴試著回想著。

「大學在笨港?」薩基爾面無表情地瞪大了雙眼。「這個……?」

「是很笨的意思嗎?」亞列爾試著加入討論,可是卻不太清楚大家討論的主軸是什麼。

「應該是一群飯桶的意思吧!」米歇爾無所謂似地輕輕輕地聳了聳肩。「你覺得由一位坐在井水之上的校長所帶領的學校,能好到哪裡去呢?」

「坐在井水之上,那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能切入話題的亞列爾,這下子被搞得更糊塗了。

「別人想取用水,卻有個人坐在上頭,說那水是由他管理的,你覺得會變得如何?」

「那肯定會打起來吧!」亞列爾認為自己已經進入狀況了,便兇狠地抿起了嘴,對著米歇爾假意揮舞著拳頭。

「是吧!」米歇爾又聳了聳肩,「笨港的媽祖就坐在井水之上。」

「喔?原來是那個時期。」拉納弗格點了點頭。「鹿耳門算是大灣的門戶,所以就是那個時期、同一個地方的媽祖吧?」拉納弗格似乎已經猜到,這另一個鹿耳門的媽祖是誰了。

「正是如此。」

「咦?誰?」亞列爾又覺得自己被其它人甩開了。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米歇爾賣了個關子,徑直走入了正殿。

正殿中央的神龕很普通地坐著媽祖,沒有王爺在前方當門面,而且其它的神龕裡也沒有更多的媽祖,看起來是屬於比較普通的配置。

「她的嘴怎麼好像怪怪的?」拉貴爾瞇細了眼看著那尊黑臉的媽祖,發現它嘴上似乎有個白色的東西附在上面。

「那一世有兔唇,所以嘴長得比較奇怪一點。」米歇爾理所當然地說明著。

「這裡怎麼有另外的前廳?」薩基爾將頭探進了位於正門兩側的其中一個前廳,接著便走了進去。

正門兩側還另外隔出了兩個小空間獨立於正殿之外,這種安排倒是挺特別的。正門的右側是坐著臉龐白皙的延平郡王,左側則是雙頰紅潤的關聖帝君,兩尊的造像都很大,幾乎和正殿的媽祖是差不多的規格。

「鄭成功、還有關公。這該不會是……。」

薩基爾正要說出口,卻被拉貴爾搶先了一步。

「馬奇文塔和艾瑞奧克!」

「那這裡的媽祖就是……。」亞列爾這次終於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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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兒背著輕便的行李走到了大門前。這座大門很特別,它的門框是以自然沒經過切割的石塊砌成,門板則是以形狀不一的枝條編成,上頭還纏繞著各式各樣不同滕蔓類的攀爬花,四季開出的花色皆不同,看起來就像是一扇活著的大門。長寬皆長三米的拱形大門旁,有一座以竹子編造而成著亭子,裡頭以隨性的姿勢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人,襯托著深褐色皮膚的身形使他看起來更有份量一些。那人看見茉兒走近之後,便抬起了手打了個招呼。

「回來啦,這次好像回來得比較早。」

「是啊,因為大哥還有事要先離開,所以聚餐就比較早結束啦。」

茉兒微笑著向烏列爾簡單行了個禮,便穿過敞開的大門走了進去。

這座大門守護的地方被稱為伊甸園,據說是以天上一個種滿美麗的花草樹木,並整頓得美輪美奐卻又不失自然風格的花園宮殿伊登提亞來命名的。遠在茉兒出生之前的一百多年前,這個地區的首領就召集了許多工匠與花匠,花費了十多年的時間才打造好這座以花木點綴而成的庭園與居所。伊甸園的佔地十分遼闊,若只是在其中隨性地散步,大概一、兩天也逛不完。裡頭不只有人居住的房子,還有許多豢養的動物和各種穀物及蔬果的農田,比起茉兒出生所在的都市郊區範圍更廣,機能也更加充實。

這座到處綴滿美麗花朵的伊甸園是為從天而來的亞當與夏娃建造的,他們擁有長生不老的身體,只要吃他們帶來種植於伊甸園內的生命樹果實,就能永遠不死,不過他們也會吃地球上的其它蔬果當成零食。與只吃肉的地球人不同,地球人有紅、橙、黃、綠、藍、靛六種不同的膚色,而且全是黑髮,他們的皮膚是淡淡的紫羅蘭接近於白,而且沒被衣服遮蔽的地方還會發出微光,十分美麗。亞當與夏娃是他們的職稱,亞當的名字叫亞坤,頭髮與眼瞳是橙色的,夏娃的名字是約菲爾,長髮與眼睛則是金黃色的。他們的職責是守護連結至天父的祭壇,並傳達來到伊甸園的人們關於天父的教導。除此以外,他們的孩子們將會與地球人結為一夫一妻的終身伴侶,然而就算只是亞當和夏娃的孩子們,壽命也遠比地上的凡人長,可達一千歲左右,所以他們會在九百歲才開始挑選他們的另一半,然後將他們身上的強健基因傳遞給地球人。

茉兒於幾年前曾經結過婚,她與她的丈夫是政治聯姻,彼此都不是因為喜歡而結為夫妻的。不過茉兒曾想著要與他好好相處,慢慢地培養感情,但她的丈夫實在是太過冷淡,久而久之,茉兒也就漸漸放棄和他成為普通夫妻的願望了。就在此時,由於有一批人即將退休,伊甸園便發佈了招募新人的公告,茉兒順利入選,便與她丈夫離了婚,住進伊甸園之中,負責照顧亞當與夏娃未成年的孩子們。

茉兒很喜歡小孩,能與丈夫生養孩子一直是她的心願之一,現在能在伊甸園中照顧這些美麗的亞當夏娃後代,她就不會再去想著要自己生小孩的事了,這真的是上天賜予的美好工作呀!

茉兒走在伊甸園中那條連接大門直通祭壇的大道上,綠蔭與花叢綿延不絕,還有一條人工的潺潺小溪與之交錯相伴,象徵著天父的賜予是多采多姿並且永不止息的。茉兒摸了摸她的上唇以及人中的地方,粗糙的皮膚上還有不平整的起伏,在大約兩指的寬度之外,就又是茉兒普通的柔軟上唇,然而那上唇原本的形狀就與常人不同,又因做了重塑手術的關係,有些地方奇怪地翹起,有些地方又太過平整,這不平順的線條一直讓她覺得很自卑。也許是因為如此,茉兒的父親才會這麼積極地推動她與她前夫的婚姻吧。

不過茉兒今年回家與家人團聚時聽到了一個消息,她的前夫其實在與她離婚不久之後,便很快地與舊識再婚,現在甚至都有個孩子了。這還是茉兒自己在街上碰巧於遠處看見她的前夫與其家人,和她同行的母親才告訴她的。茉兒這時才總算明白,原來他的心裡一直有其它人的存在。

也許這才是茉兒的前夫一直對她如此冷漠的緣故,並不是像茉兒心裡所想的那樣,是因為嫌棄她的外表,尤有更甚是在嫌棄她這個人。現在的茉兒聽到這個消息已經不會再感到自卑了,甚至有點鬆了一口氣。因為她開始有些明白,就算是長得再漂亮,似乎也會有與她相似的煩惱,漸漸地,她對於別人如何看待她的外貌,已經變得不再在意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記得應該是在來伊甸園工作大約半年左右的時間吧,那天這世上最為耀眼的約菲爾,在午茶休憩時間中,心事重重地向一同坐在桌邊的茉兒與拉斐爾訴說著。

「我覺得亞坤對我越來越不在意了。」約菲爾手肘支著桌面,纖長的手指扶著細緻的鵝蛋臉,雙眼有些空洞,語氣卻異常低沉地說著。

 茉兒正將加了糖的菊花茶送入口中,聽到約菲爾的話之後就被嗆得差點喘不過氣來,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什麼意思?」拉斐爾輕輕地放下杯子詢問著。

「什麼意思?這個嘛……,我總覺得我感受不到亞坤的愛了。他和我相處的時候,總是在談論公事,就連孩子們的事也不怎麼過問,我幾乎不曉得該跟他說什麼了……」約菲爾說到這裡,眼淚便開始撲簌簌地流了下來。她用手掌粗魯地抹去了淚水,一邊壓抑住啜泣的聲音。

「你是說他變心了嗎?」拉斐爾的語氣平靜,似乎還在思索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是吧?怎麼會呢?」茉兒有點難以想像。在茉兒看來,約菲爾比亞坤美麗得多,雖然只是個人的觀點,但茉兒認為不只是鼻尖細緻的程度,約菲爾就連髮色也比亞坤的耀眼。儘管亞坤也有著同樣閃爍著微光的皮膚,但他身形偏粗壯,下巴的線條也比較方正,老實說這並不是茉兒會欣賞的類型。「會不會只是最近公務比較繁忙而已?」

約菲爾失落地搖了搖頭,似乎已經沒辦法再出聲說話了。

「你有亞坤移情別戀的證據嗎?」拉斐爾仍試圖釐清事情的嚴重性。

約菲爾依然搖了搖頭,將臉整個埋在雙手之中。

「我想,移情別戀倒是不至於吧?」茉兒吐了一口氣,雙手握拳托著下巴,咕碌碌地轉動眼珠子,「就是有點自戀而已。」這句話茉兒只是含在嘴裡輕聲地嘀咕著。

茉兒確實不是很喜歡她這個上司,不過並不是因為他長得不比約菲爾美,而是因為他自視甚高的程度異於常人,然而這也許是因為他原本就並非常人的緣故吧。

「說不定是真的喜歡上別人了,不然怎麼會突然變冷淡呢?」拉斐爾越說越激動,連雙手都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唉,你有跟亞坤好好談談嗎?」茉兒回想起了自己上一段婚姻的情形,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了其它喜歡的人,冷淡的態度就能使人心灰意冷。

「我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約菲爾一邊啜泣一邊說著。

「那也許應該認真考慮要不要和他分開的事也說不定。」茉兒以過來人的角度向約菲爾提出建議。

約菲爾聽到茉兒的話之後倒吸了一口氣,一瞬間連淚水都停了下來。

「若是和不喜歡你的人在一起,那你也會很難過,就像你現在這樣,不是嗎?」茉兒真心心疼約菲爾。看約菲爾的反應,亞坤應該就是認定約菲爾不會離開他,才會對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吧。

「不如做些事來吸引他的注意力如何?」拉斐爾稍微挪動位置,正面面對著約菲爾。

「什麼事?」約菲爾的精神顯得有些渙散。

「像是……會讓他嫉妒的事,如何?」

「嫉妒?」

「對啊!」

「什麼事會讓他嫉妒呢?他若是不在意的話,做這些事也沒用吧?」茉兒不太曉得亞坤的情形,不過她卻很自然地將亞坤帶入了她前夫的狀況之中。

茉兒回過頭來想想,約菲爾和亞坤從一開始就與自己和前夫不同,他們倆人是相戀才結婚的吧?想到這裡,茉兒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若是真心相愛的話,為什麼不能一起攜手跨越障礙呢?

茉兒看著略顯呆滯的約菲爾,無法理解究竟怎樣才能算是真心相愛。

在那之後過了數個月,約菲爾又懷上了孩子,這讓茉兒鬆了一口氣。約菲爾一掃之前和茉兒她們談話時的陰霾,看起來心情非常愉悅,也許她與亞坤有好好地談一談了。

茉兒走向神壇,虔誠地跪下祈禱,向天父稟告自己已然從休假中回歸崗位,並感謝主的賜福。

算一算時間,現在應該離約菲爾臨盆的時間不遠了,茉兒很開心又能迎來新生兒。在她工作的園區才剛送走一位進入青春期的孩子到另一所伊甸園內的學校學習,現在又要再多一個寶寶了。

看來自己暫時還不會失業。茉兒在心裡半開玩笑地想著。

數日之後,約菲爾果然迎來了產前的陣痛,然而這一次的生產,卻讓整個伊甸園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約菲爾陣痛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比起之前的生產大概長了一倍以上,經過了一整天寶寶還在約菲爾的肚子裡,這讓幫忙約菲爾處理生產事宜的婦人們全都不知所措。

約菲爾看起來很痛苦,為了忍受間隔逐漸縮短的陣痛,約菲爾已經精疲力竭,而在此時約菲爾的下體甚至還開始大量出血。

「哇!怎麼會?快去找醫生過來。」

主導的婦人差遣另一名婦人去找幫手,然而過來幫忙的醫生完全沒有處理過生產過程的危急事件,如果是其它人失血過多的話,醫生還能想辦法幫他輸血,然而他不曉得約菲爾的失血問題是否能用普通人的血來補足,更不用提是否要施行麻醉以緊急手術的方式來取出孩子。

產房裡亂成了一團,有的人幫約菲爾按摩肚子,有的人不停地更換被血大量浸溼的毛巾,有的人只是握著約菲爾的手向她說話,而且她真的一度失去了意識,把大家都嚇壞了。

「約菲爾,約菲爾!」

亞坤站在房門外聽著屋裡忙亂呼喊的聲音,心情愈發地沉重。儘管他確實很悲痛,但他傷心的原因與其它所有的人都不同,他並不是因為擔心約菲爾的安危,畢竟以他們兩人特別的身體,約菲爾是不會輕易死去的。他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所有生命的生產過程中,母體確實會經歷一些不同於外部傷害的疼痛,然而對於哺乳生命而言,生產是不可能會危急到母親性命的,畢竟來自於母體的鍡養關乎後代的生存。因此,難產其實是一種違反自然法則的事件,而這種獨特的事件,只會發生在於行星任務中犯錯的亞當夏娃以及其後代身上。

亞坤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這是他第二次執行行星任務。在他於希伯來星執行第一次行星任務時,所有與他發生過關係的行星凡人全都死於難產,獨留孩子離世,無一例外。前任夏娃與他離了婚之後,他便被逐出了伊甸園。他不確定約菲爾是否知曉他的過往,不過約菲爾非常地仰慕他,他們倆人結婚之後,亞坤得到了第二次機會,這一次是在流放叛軍的烏蘭蒂亞行星執行傳達天父教導的任務。

亞坤與約菲爾被告知,這是不同於其它行星的特別任務,儘管不一定會表現出來,所有被流放至烏蘭蒂亞上輪迴的人,其內心深處都在否認著天父的教導。亞坤並不害怕這些未知的困難,他將不同於凡人,能擁有長生不死的肉體,而且在出任務之前,上級還派發了兩把七星寶劍給亞坤和約菲爾。這是可以拿來運用靈力的一種特殊介質,他們被允許於必要時刻行使鎮壓暴亂的權利。

這是亞坤得來不易的第二次擔任行星亞當的機會,他不願意再次錯過,因此他下定決心不再犯錯,然而現在他面臨到的卻是超乎他想象的結果。

歷經整整三天的折磨,約菲爾終於產下了一個嬰孩。然而大家在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無一不感到極度地困惑。足月產下的嬰孩十分地嬌小脆弱,通常剛出生的寶寶會同一般的哺乳動物一樣,於一天之內就能毫無困難地自行行走,跟在母親的身後。然而被婦人捧在雙手中的幼孩,四肢竟如此地細小而柔嫩,再怎麼看都不可能在幾天之內站起身來。事實上這個幼童還得經歷很長的時間才會自主翻身甚至坐起,更不用提走路奔跑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心裡都不禁升起一個最為急切的疑惑。

這個脆弱的孩子能活過明天嗎?

婦人將約菲爾的新生兒抱到房門外,亞坤甚至不用看到那男孩的深褐色皮膚與全黑的頭髮,就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

難產是上天對於亞當與夏娃不忠的處罰,而難產生下來的脆弱孩子,將會帶給不忠之人極大的不便與困難,幾乎需要不眠不休地看顧。孩子成長到成年的時間甚至還會加倍,從原本的十年變為二十年。

亞坤沒有接過孩子,他只是斜眼瞥了那嬰孩一眼,並邁開步伐離去。

距離上一個與亞坤生的孩子才經過了一年左右,約菲爾就生下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這個孩子在將來會被命名為該隱。

約菲爾經歷難產而生下來的孩子已經展示於所有人的面前,不用多久的時間,在伊甸園裡工作的人都會知道約菲爾不忠的事實,並且還會漸次傳至伊甸園外。亞坤氣憤難擋,在暗夜無人的伊甸園中漫無目的地行走著,於內心湧現的怒意卻無法消減半分,甚至還不停地積累,幾乎就要滿溢出來。

在此之前,於伊甸園中負責處理伊甸園與外部交流事宜的部落關係委員會副主席撒斯姆,趁著職務之便來到了其中一位部落首長家中。

切茜亞看到撒斯姆臉色不太對勁,困惑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切茜亞有著深褐色的皮膚與微捲的黑髮,雖然全身散發著首領的氣魄,眼神卻帶點陰柔的溫情。當撒斯姆聽聞約菲爾向他訴說的煩惱之後,便找了切茜亞一同分擔約菲爾的心事。花不了多久的時間,約菲爾就迷上了這位願意聽他訴說,又不同於亞坤的美麗男人。

切茜亞也有家室,不過切茜亞要前往伊甸園避開眾人的耳目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首長們經由部落關係委員會的邀請,就算是自由進出伊甸園也不會引人注目。

「不好了,約菲爾生產的過程太奇怪了,已經超過一天了孩子還沒出來。會不會是因為……」撒斯姆沒再說下去,只是以眼神上下打量著切茜亞。

「不可能吧?」站在家門外的院子中,切茜亞往前向撒斯姆靠近了一小步,輕聲地朝著撒斯姆的耳邊說著。「不會是我的孩子吧?據我所知,約菲爾還有跟其它首長約會啊!」

「確實是這樣沒錯,可是以時間上來看,應該是跟第一個約會的人,也就是你,比較有可能。」撒斯姆忐忑不安地磨搓著自己的手臂,並禁不住地跺著腳。

這一切都在撒斯姆與切茜亞的意料之外。據他們所知,會與地球人成為伴侶的是亞當與夏娃的後代,因此他們便自然而然地認為,亞當與夏娃不同於常人的身體,是不會與凡人誕下子嗣的。然而若是約菲爾真的生下了有著明顯凡人膚色或髮色的孩子,那麼伊甸園那邊的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他們必須至死也要否認到底。

夜幕低垂時分,從海面上吹來的風十分涼爽,然而這並不足以滅去在亞坤身上熊熊燃燒的怒火。他獨自在伊甸園深處的一座花園裡踱著步,直到有人出聲喚了他的名字,才發現有其它人在。

「亞坤?」

紐利爾圓圓的眼睛在墨黑的眉毛襯托之下顯得閃閃動人,一襲長而濃密的黑髮雖是隨意地披在身後,卻梳理得十分整齊。紐利爾一臉擔憂地望著亞坤,並慢慢地向他靠近。

「我聽說了約菲爾的孩子的事了,我很遺憾。現在大家都亂成一團,很多人都在找你,不過你應該需要一點時間靜一靜吧?」

紐利爾是伊甸園西部大學的校長,西部大學的中心就是通往天父的神壇所在之處。紐利爾的父親是守衛伊甸園用品庫的士兵,算是有許多家人都在伊甸園工作的家族之一。

「若是如此,那你為何要來找我?」

「就算是要靜一靜,有個人陪伴不是比較好嗎?」紐利爾歪了歪頭,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亞坤身上滿溢的怒意使得他變得像是一頭躁動的猛獸,而現在亞坤看著紐利爾的眼神甚至充滿了野獸的情欲,這一切紐利爾全都看在眼裡。




失聯了整整一天之後,亞坤總算再度出現於眾人面前。

亞坤失蹤了多久,約菲爾就哭泣了多久。儘管她因難產而身體變得虛弱,不過在吃下長子幫她摘取的生命樹果實之後,體力已經恢復了大半。

「亞……亞坤。」約菲爾輕聲喚著她的伴侶,然而亞坤回覆給她的眼神卻異常地冰冷。

「你們先出去,我要跟你們母親談談。」

守在約菲爾身邊的孩子們走到房門外,與其它的孩子們會合。比起在伊甸園中工作或學習的員工們,這些孩子們顯得更加地失落。他們的家庭已然破裂,這些孩子們甚至不曉得他們的父母是否有機會能修補兩人之間的關係。所有已成年的孩子們都茫然無措地圍坐在一起,只有那些不知情的未成年孩子還在進行日常活動。

他們以為父母需要很長的時間促膝長談,然而所有的一切都發展得相當快速,讓人猝不及防。

亞坤猛力推開房門,身上的怒氣不但沒有消減半分,看上去反而比來時更加憤恨。長子亞當森與次子艾文森試著追上他們的父親,可是亞坤走得十分急切,亞當森最終放棄攔住他們的父親。

「艾文森,算了。還是讓父親一個人靜一靜吧。」

艾文森也停下了腳步。事實上,他們兩人就算追上了父親,他們也不知道該向父親說些什麼,這才是他們隨父親所願離去的真正原因。

亞坤推開守在用品庫前的士兵,取出七星寶劍後便離開了伊甸園。在外部人員尚不知情的情況之下,亞坤便取了所有與約菲爾有關係的男人性命,這才回到伊甸園之中。

正值交班期間的伊甸園守衛一頭霧水地看著亞坤返回,全然不知道該不該向他們的首長搭話。不過亞坤沒有給他們太多思考的時間,烏列爾與帛曳就成了伊甸園中的第一批犧牲者。接著三個、四個、五個……,在亞坤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內,一個一個地都被無形的劍氣取走了性命。

亞坤走進幼兒園內,在舉起劍的同時,茉兒下意識地轉身抱住未成年的馬奇文塔和艾瑞奧克,在還來不及感覺到任何疼痛之前,伊瑪彌亞就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之下離開了自己的肉體。亞坤除了自己的兒女與紐利爾以外,全都無情地斬殺,他不可能任由這些人留在他身邊恥笑他一輩子。不需要太久的時間,美麗的花園宮廷伊甸園便成了血流成河的屠殺墳場。

成年子女們在認清現狀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將其它弟妹們接回他們的居所。這些未成年的孩子們看著身旁的人一一倒下,全都被嚇得不知所措,在看到哥哥姊姊們之後,才開始一個一個地放聲大哭。

夜幕再次降臨,儘管約菲爾已經完全恢復了體力,但這個夜晚甚至比前一個晚上還要更加難熬。不僅僅是身邊熟識的人全都不明不白地離世所帶來的打擊,伊甸園外的部落甚至還聚集了一大群人,在門外大鬧著要替死去的首領們討回公道。

約菲爾告誡孩子們留在原處,便拿著七星寶劍與亞坤來到了伊甸園的大門前。

「這是什麼天父?竟然還派了殺人犯來屠殺無辜之人。」切茜亞的兒子杜馬站在眾人的最前頭,舉起手中的斧頭大聲叫囂著,後方的群眾也跟著高舉武器附和。

「無辜之人?那些人犯了錯,理應遭受刑罰!」亞坤理直氣壯地回應杜馬的評判。

「犯錯?你倒是說說他們犯了什麼錯?說不出來吧!」

杜馬露出了勝利者的表情,引領眾人高聲呼喊。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若是無法認同伊甸園的裁罰,那你們將會被視為暴亂者。所有引起暴亂的人,都會被這把天父賜予的七星劍制裁。」

一瞬間,有一部份的人顯露出了退怯之意,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半步。

「別聽他胡說,天父什麼的,你說天父究竟在哪裡?若是真的有天父,祂肯定會同意你們這些殺人者必須償命!」杜馬回過頭去向後方的民眾打氣,「他們也才兩個人,我們不必害怕他們!」

群眾受到鼓動,一股作氣衝上前去,然而杜馬還是太小瞧亞當與夏娃的能力了。在眾人的刀刃能夠接近亞坤與約菲爾的肌膚之前,他們的喉嚨就被經由七星劍所釋放的劍氣劃破,莫名其妙地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失去了性命。

『暴亂者』全數被鎮壓,亞當與夏娃毫髮無傷。

圓月升至天頂上方,慘白的月光灑落地面,映照出一片接近於墨黑的血色,不只是伊甸園內,外頭的廣場上也是屍橫遍野。

待事情全數告一段落之後,天界便能依照個人所行做出判決。

亞當森與艾文森來到生命樹所在的地方,卻發現七名基路伯天使守在路上。亞當、夏娃及其親生子女們與凡人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他們能看見從天界來的使者們,甚至還能與之對話。亞當森察覺事態有異,也不敢向這些基路伯天使搭話,便回到居所向亞當報告此事。

亞當和夏娃來到生命樹前,基路伯天使們紛紛展開雙翼團團圍起生命樹,並取出武器阻擋住亞當與夏娃的去路。

「海奧華對你們的處置已經下達。亞坤因殺戮之罪而靈性降級,約菲爾因犯下對婚姻不忠與殺戮兩項重大罪行,不僅靈性連降兩級,即刻起也被除去行星夏娃的職務。另外,所有的人將被逐出伊甸園,生命樹會被移往他處,七日之後,伊甸園會被沉入海中,不再使人能尋得此處。」領頭的基路伯天使報告完亞當與夏娃的判決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望向約菲爾,「我曾告誡過你不可行此事,結果你依舊走上了歧路。」說罷便閉上了眼,等待亞當與夏娃自行離去。

儘管亞坤仍想繼續執行他的行星任務,但當前最為重要的,是舉家將近百人的大遷移。

亞當一家從伊甸園啟程之後,過了七日,又有一群撒拉弗天使前來。這些天使們的飛行速度是最快的,專門執行傳送的任務。他們來將未成年的孩子們接回系統首都耶路撒冷,那裡同樣也是逝去凡人的靈魂重生之處,這些凡人在那裡會擁有天界的身體,並被統稱為莫隆蒂亞,耶路撒冷便是這些莫隆蒂亞的第一層天國。

已成年的孩子們可以自行選擇是否留在父母身邊,有一部份的成年子女選擇留下,包括亞當森和艾文森,除此之外,犯過所誕下的該隱也被留了下來。一行人繼續前行,直到抵達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才安頓下來。

紐利爾毫不意外地於難產中去世。由於在伊甸園中的作為,紐利爾在天界多了一個名稱,名叫莉莉絲,大略的意思是『如蛇蠍般的女人』。夏娃收留了紐利爾的女兒,一同與該隱在他們辛苦建造的第二花園中成長。於此期間,夏娃也生下了另一個兒子亞伯。

然而亞當和夏娃之間破裂的痕跡並沒有因此而修復,亞坤埋怨約菲爾,因為她的不忠導致了接下來一連串的災難。現在他們失去了生命樹的果實,儘管身體仍舊比一般凡人強健且長壽,但比起永生實在是太短了。

約菲爾自覺愧對亞坤,有時她也接受不了亞坤對她的冷漠,所以她找來了其它女子來取悅亞坤。這些外來的女子都十分崇拜那美麗且身體會散發出淡淡光芒的亞坤,毫無忌諱地投懷送抱,然而她們並不曉得必須得睹上性命才能生下亞坤的孩子。前前後後有超過一千名女子死於難產,然而也多虧於此,亞當也才能在他命終之際,重新建立起一個頗具規模的『第二伊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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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與夏娃在《聖經》中的故事廣為全世界的人所熟知,它簡略的記載如下:

耶和華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裡,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

耶和華神在東方的伊甸立了一個園子,把所造的人安置在那裡。

耶和華神使各樣的樹從地裡長出來,可以悅人的眼目,其上的果子好作食物。園子當中又有生命樹,和分別善惡的樹。(《創世紀》2:7-9)

耶和華神將那人安置在伊甸園,使他修理看守。

耶和華神吩咐他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喫。

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你不可喫,因為你喫的日子必定死。

耶和華神說:那人獨居不好,我要為他造一個配偶幫助他。(《創世紀》2:15-18)

耶和華神使他沉睡,他就睡了。於是取下他的一條肋骨,又把肉合起來。

耶和華神就用那人身上所取的肋骨,造成一個女人,領他到那人跟前。

那人說: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稱他為女人,因為他是從男人身上取出來的。

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

當時夫妻二人,赤身露體,並不羞恥。(《創世紀》2:21-25)

耶和華神所造的,惟有蛇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骨。蛇對女人說:神豈是真說,不許你們喫園中所有樹上的果子麼。

女人對蛇說:園中樹上的果子我們可以喫。惟有園當中那棵樹上的果子,神曾說,你們不可喫,也不可摸,免得你們死。

蛇對女人說:你們不一定死,因為神知道,你們喫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們便如神能知道善惡。

於是女人見那棵樹的果子好作食物,也悅人的眼目,且是可喜愛的,能使人有智慧,就摘下果子來喫了。又給他丈夫,他丈夫也喫了。

他們二人的眼睛就明亮了,纔知道自己是赤身露體,便拿無花果樹的葉子,為自己編作裙子。(《創世紀》3:1-7)

亞當給他妻子起名叫夏娃,因為他是眾生之母。

耶和華神為亞當和他妻子用皮子作衣服,給他們穿。

耶和華神說:那人已經與我們相似,能知道善惡。現在恐怕他伸手又摘生命樹的果子喫,就永遠活著。

耶和華神便打發他出伊甸園去,耕種他所自出之土。

於是把他趕出去了。又在伊甸園的東邊安設基路伯,和四面轉動發火焰的劍,要把守生命樹的道路。(《創世紀》3:20-24)




這個時期,便是一貫道所說的 — 紅陽劫之始。

在東方,食素的亞當、夏娃以及他們的子女們被人們稱為神農氏,而在民間也有一則關於約菲爾的故事隱身於傳說之中。

千年白蛇精偷食了蟾蜍精的仙丹後修煉為人形,並化名為白素貞【約菲爾】,與她的好姊妹小青【亞坤後宮中的其中一名女子,婭芭頓】一同到人間遊玩,正巧遇見了一名書生名叫許仙【切茜亞】。白素貞愛上了許仙,便施法與許仙相識,並與之結為夫妻。蟾蜍精轉世為金山寺的和尚法海【其中一名反叛的行星王子,撒斯姆】,為報復白素貞,便說服許仙在五月初五那日讓白素貞飲下雄黃酒。白素貞喝下酒後化為白色巨蛇的原型,許仙在那一瞬間便被嚇得魂歸西天。白素貞不得已,只好盜取天庭的仙草將許仙救活。

法海隨後用計將許仙軟禁於金山寺中,白素貞儘管身懷六甲,還是協同小青一同施法以水漫金山寺。與法海鬥法期間,白素貞傷害了許多生靈,觸犯了天條,因此在生下孩子之後,便被法海收入缽中,並被鎮壓於雷峰塔之下,直等到鐵樹開花才能被解放。

白素貞的孩子長大之後考取了狀元,於塔前祭拜母親時,摘下了狀元的頭花掛在一旁的鐵樹上,鐵樹上有了花,白素貞得以被釋放並與家人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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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了將近四萬年的時間,亞當的後代一波接著一波地向外移出,最後一代留在平原上的人民所組成的城鎮,便成為了後來的蘇美文明。

當時兩河流域時常洪水氾濫,儘管氾濫會使平原上的土壤變得肥沃,更利於農田耕作,然而氾濫期卻會令百姓損失慘重,嚴重時甚至會失去身家性命。

挪亞也是經年蒙受犯濫侵害的受災戶之一。挪亞是個喜歡制定計畫的人,幾次洪水的侵襲讓他的計畫被打亂,這使得他相當苦惱。他開始記錄下每年犯濫的時間、持續的長短,以及洪水的範圍與淹水的高度,最後統整出一套規律。那年挪亞根據自己製作的洪水週期,推算出大洪水又要來襲了,他想到打造船隻當成臨時的住屋,並到處向他的鄰居們宣傳大洪水的到來,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放在心上。

「今年的洪水跟前幾年不同,水患會淹至一層樓這麼高,若是不及早準備,會損失慘重的!」

挪亞逢人就說,甚至還向熟識的友人提醒了好幾回,但每個人都只是隨意地敷衍他。

「挪亞,沒事的。大家聽了你的建議之後,多少也會開始做些準備的。」挪亞的妻子安慰著他,但挪亞仍然擔心得睡不著覺。

雨季來臨,位於河水中下游處的挪亞居所,降雨的程度並不算大。挪亞一大早就將蓄養的牲畜趕至他的船屋中,並且一見到悠哉地在路上走動的行人,就會叫他們趕快到高處避難。

夜幕低垂,挪亞緊皺著眉頭透過船屋的小窗子望著外頭,大家都已經回到家中休息,街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行人,然而挪亞的內心依舊忐忑不安。他不停地在屋內來來回回地踱著步,一方面希望自己的推測準確,一方面又期望預期落空,好使洪水的災害降至最低。

雨仍然持續不斷地下著,雖然單就雨量而言,降雨並沒有達到需要警戒的地步,挪亞躺在床上卻無法安然地闔上眼皮,雙目圓睜著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挪亞的耳朵被落在屋頂上的雨滴敲擊著,心臟似乎也跟著那雨滴奮力地跳動。突然之間,船屋被一陣力道大幅地衝擊著,挪亞差對就要跌至床下,他的妻子及其子孫們都被驚醒,被隔在船尾處的牲畜們也發出了驚叫的聲音。過不了一會兒,船身漸漸扶正,並且慢慢地往上飄動,挪亞和家人們小心奕奕地走到窗邊,朝著外頭望去,沒想到卻看見從河道上游沖刷下來大量混著泥沙的洪水。水流漫出了河道,現在已經分不清楚究竟哪裡是河,哪裡是街道了。

挪亞試著尋找鄰人的房屋,可是船屋跟著洪水被帶往海口附近,早已遠離了原本停泊的地點。

挪亞與家人們漫無目的地在河面上飄流著,靠著事先準備好的糧食度日。幾天之後,洪水慢慢地退去,挪亞的船屋也跟著停泊在河口處。這裡離他原本的居住地有數公里之遠,不過他與家人和牲口全都平安無事,要重新來過的話,比起其它人要來得容易的多了。

挪亞因其有備無患的作法迎來了眾人的讚賞,並被推舉成為下一任的首領。他的其中一名子孫帶領著最後一批『第二伊甸園』的殘存者,移居至現今四川與陝西地區附近,並將伊甸園與挪亞的故事流傳至東方,伊甸園中的生命樹傳說也因此以不同的形式流傳了下來。

當秦始皇統一了中原各個諸侯領地,掌握了龐大的權力與資源之後,他一心想著要得到永生,並且永遠地統治著那在當時東方最為廣大的王朝,於是他開始派人四處去尋找那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他的其中一個妻子所帶領的隊伍找到了於伊甸園沉沒之前便被移至他處的生命樹,並摘取了生命樹上的果實自己吃了一個,也帶了一些回去給她的丈夫。然而事實證明,這生命樹的果實對於亞當夏娃及其親生子女以外的人沒有任何作用,秦始皇於壯年期就因病逝世,王朝的延續甚至在他兒子的手中就斷送了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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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亞記載於《聖經》中的事跡也廣為流傳:

耶和華見人在地上罪惡很大,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

耶和華就後悔造人在地上,心中憂傷。

耶和華說:我要將所造的人、和走獸、並昆蟲、以及空中的飛鳥,都從地上除滅,因為我造他們後悔了。

惟有挪亞【十天干之一,艾瑞奧克】在耶和華眼前蒙恩。(《創世紀》6:5-8)

世界在神面前敗壞,地上滿了強暴。

神觀看世界,見是敗壞了。凡有血氣的人,在地上都敗壞了行為。

神就對挪亞說:凡有血氣的人,他的盡頭已經來到我面前,因為地上滿了他們的強暴,我要把他們和地一併毀滅。

你要用歌斐木造一隻方舟,分一間一間的造,裡外抹上松香。

方舟的造法乃是這樣,要長三百肘,寬五十肘,高三十肘。

方舟上邊要留透光處,高一肘,方舟的門要開在旁邊,方舟要分上、中、下層。

看哪,我要使洪水氾濫在地上,毀滅天下,凡地上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無一不死。

我卻要與你立約,你同你的妻、與兒子、兒婦,都要進入方舟。

凡有血肉的活物,每樣兩個,一公一母,你要帶進方舟,好在你那裡保全生命。

飛鳥各從其類,牲畜各從其類,地上的昆蟲各從其類,每樣兩個,要到你那裡,好保全生命。

你要拿各樣食物積蓄起來,好作你和他們的食物。

挪亞就這樣行。凡神所吩咐的,他都照樣行了。(《創世紀》6:11-22)

耶和華對挪亞說:你和你的全家都要進入方舟,因為在這世代中,我見你在我面前是義人。(《創世紀》7:1)

再過七天,我要降雨在地上四十畫夜,把我所造的各種活物,都從地上除滅。(《創世紀》7:4)

過了那七天,洪水氾濫在地上。(《創世紀》7:10)




在東方也有挪亞的故事以禹的名字流傳了下來。

於帝堯【十天干之一,納基爾】統治的期間,地方洪水不斷,堯便命鯀【十二地支之一,馬奇文塔】治水。鯀築起了河堤,一年比一年高,卻仍舊無法完全斷絕水患。因鯀年事漸高,便由他的兒子禹【艾瑞奧克】接手治水的工程。禹使用河道疏通的方式,挖掘出更多的支流以引去多餘的水。治水成功的禹受到人民的愛戴,帝堯便將帝位禪讓予禹。禹建立起了夏朝,開啟了中原地區的王朝治世。




關於秦始皇【其中一名反叛的行星王子,賁薨】也有個特別的傳說。

相傳於遠古時期,天上有十個太陽,那一天十個太陽大鬧著不願輪值,便一起升至天空中將土地曬得幾近快燃燒起來,地上的人苦不堪言。天帝派了勇士后羿【賁薨】去收服那十個太陽,要使它們重新回到輪值的崗位,但吩咐他不可傷到那十個太陽。然而后羿的脾氣又壞又衝動,他的妻子嫦娥擔心他,便偷偷地跟在後頭觀察。

果然后羿一和那十個太陽吵起來之後,便毫不手軟地將九個太陽全數射了下來,在拉弓將要射下第十個太陽時,嫦娥及時阻止了后羿,天上才保有了最後一個太陽。然而此舉卻惹怒了天帝,便將后羿與嫦娥一同降為凡人。地上的人們為了感謝后羿,便推舉后羿成為皇帝,可是后羿仍不滿足。在地上的壽命太過短暫,遠遠比不上在天上的生活,后羿的脾氣也變得愈發暴躁。他命人去尋找長生不老藥,想要過上與在天上時相匹配的安逸,好不容易得知西王母手上有長生不老藥,便去求取了回來。

西王母告知后羿,就算是她也只有兩個,要他與他的妻子在八月十五日的夜晚一同吃下。后羿興高采烈地與他的妻子數著時日的到來,然而嫦娥發現他那暴虐的丈夫若是永生做地上的皇帝,受他統治的人民將永無安逸可言,因此便於八月十五那日將他丈夫灌醉,想偷偷丟去那長生不老藥。此時嫦娥不小心發出了聲響,吵醒了后羿,一時心急之下,嫦娥將那兩顆長生不老藥一起囫圇地吞入腹中。嫦娥的身體變得輕飄飄地,一直飄到了天頂之中,就這麼在月亮上長住了下來。暴虐的皇帝后羿失去了永生的唯一機會,不久之後便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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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人會認為,現今擁有不同於黑髮髮色的人,是繼承更多亞坤或約菲爾血統的後代,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由於亞當與夏娃的不忠,於烏蘭蒂亞上存留的直屬後系十分地稀少,大多數的子女都是混血。因為混血的緣故,殘存下來的亞當夏娃基因已不足以改變人類的瞳色與髮色。歷經將近五萬年的傳遞,亞坤的血脈幾乎存留在每一個烏蘭蒂亞人身上,也因此所有的婦女所經歷的生產會比其它行星上的人更加痛苦,生下來的小孩也變得十分脆弱,直長到成年需要將近二十年的時間。

不過烏蘭蒂亞上有許多不同髮色的人卻是事實,實際上他們的血統更接近於外星球的移民。

早於二十萬年前的路西法反叛事件,烏蘭蒂亞尚未被隔絕的時期,大約二十五萬年前,臨近烏蘭蒂亞的其中一顆行星遭逢了巨變,幾乎所有的人都被滅絕了。那場巨變的起因便是現代人聞之色變的核武戰爭。

阿瑞姆是圍繞著同一個太陽的三行星系統,各別編號為X1、X2、X3,被分派到阿瑞姆行星系統的行星王子們則是帛曳、拉哈伯、以及桑楊沙。由於阿瑞姆X2行星引爆了核戰而幾近毀壞,只留下少數受大量輻射影響而外表畸形的人繼續留在行星上繁衍生命,除此以外,大多數的人則被重新分配,轉而降生至另外兩顆行星上繼續未完成的靈性長成旅程。如此一來便引發了另一問題,那便是人口大幅度地成長。

阿瑞姆X3行星因人口過度膨脹而出現了過度汙染、人口擁擠等等事態,為了徹底解決這些問題,各國首領討論出了外星移民的策略。擁有行星王子的權杖便意味著擁有連接聖靈的能源火炬,要造出反重力裝置以及大型的移民太空船也是有可能的。在結束太空探勘之後,他們選定了烏蘭蒂亞上某一塊幾乎無人居住的大陸為移民地點,並且帶著被遺留在阿瑞姆X2上的行星王子權杖來到了位於烏蘭蒂亞太平洋中心的未開發大陸定居,他們將這片土地命名為姆大陸,藉此來紀念他們的母行星。

阿瑞姆X3行星比烏蘭蒂亞發展得更早,亞當與夏娃的血統已經遍布全球,因此這些外星移民擁有亞當夏娃的淺色皮膚,並且全是偏向金黃的髮色與眼瞳。不過由於阿瑞姆X3上的重力比烏蘭蒂亞上的大,所以第一代的移民普遍身高都比較矮小。儘管如此,他們對自己的血統感到自豪,因此並不輕易與烏蘭蒂亞人通婚,較為高等的知識與技術也不外傳。然而到了烏蘭蒂亞上之後,姆大陸的居民日益增多,因此除了姆大陸以外,他們又在大西洋上找到了另一處定居之地,也就是位於現今的挪威之外連向冰島的亞特蘭提斯。

在這個地方因為並不與外地相隔著海,通婚的情形比起以往大幅度地增加了,這也就造成了阿瑞姆X3行星移民的血統普遍出現於烏蘭蒂亞歐洲大陸的緣故。

然而核武戰爭並不是什麼獨特的案例,在叛軍被流放於烏蘭蒂亞上的期間,降生於亞特蘭提斯的野心家、參與反叛的前行星王子賁薨成為了首領,並與降生於姆大陸上的路西法結為聯盟,引領著兩個大國展開了對其它國家的侵略行動。儘管僅動用少部份的核武,他們仍是犯下了戰爭罪行,隨後的一百年期間又不願悔改,這兩個先進的大國家亞特蘭提斯與姆大陸便受到了天罰而沉沒了。姆大陸只剩下其中一個角落存留著,現今被稱為復活節島,原本為海灣的亞馬遜流域則被拱出海面,將南美洲連成一整片大陸。這是發生於至今約一萬五千年前的重大事件。

在姆大陸與亞特蘭提斯沉沒之後,他們所擁有的高等知識與技術僅只在幾處殖民地的高等學院中存留下來,其中一處便是位於現今的埃及。然而儘管知識還留有副本能供人閱讀,技術卻在戰爭過後逐漸地失傳了,這是造物主邁克爾第一次收回烏蘭蒂亞上的科技,同時這也是烏蘭蒂亞上的眾人在遭遇考驗時自己所做的選擇。

不過來自於阿瑞姆X3行星的移民,並不是烏蘭蒂亞最後一次迎來外星來客。儘管烏蘭蒂亞被隔絕於其它行星之外,某艘太空船仍被天界引導至烏蘭蒂亞上,這是為了未來一個最為重要的計畫而鋪設的道路之一。

亞坤與約菲爾於一萬兩千年前降生於希伯來星上,這顆行星是亞坤執行第一次行星亞當任務的所在地。由於亞坤對婚姻的不忠行為,許多在其它行星上犯下淫亂或是對伴侶不忠這類錯誤的人,便會被指定於希伯來星或是烏蘭蒂亞上修行。天界為了這次的計畫,特意讓因不忠行為而被流放至烏蘭蒂亞上的人轉而降生於希伯來星上,因此希伯來星便迎來了前所未有的人口膨脹問題。

各國政府聯合派出了探勘船,其中一艘太空船的成員便包含了亞坤、約菲爾、以及婭芭頓等一共八個人。然而這艘太空船發生了故障,便迫降於烏蘭蒂亞的西伯利亞地區。在落難的眾人一同修繕太空船的時候,一起爆炸事故奪去了另外五人的性命以及修復太空船的可能性,獨留亞坤、約菲爾和婭芭頓在這與外界斷絕聯繫的孤獨行星上。

三個人帶上武器步行至南方溫暖的區域,他們選定了地點定居下來,遇到外人來襲便用他們手中擁有的更高技術以及來自行星王子權杖的能源武器反擊,頑強地生存了下來,並組成了堅強的三角關係,生下了不少的子嗣。這個新來的外星移民後裔稱自己為希伯來人。亞坤於伊甸園時期未能將天父的教導傳遞下去,彌賽亞再次給了他機會,讓他成立自己的族群。

由此可知,為何希伯來人或其後代的猶太人,會稱自己為『上帝的選民』,轉世成為猶太人族裔的人,確實都是被選中的、被特別針對的一群人。這些人不只是特別執著於『你』與『我』之間的分別,可以將猶太人的傳統包含有關天父的教義,全都強韌地保存下來,尤有甚者,他們的驕傲還表現於其它更多的層面,他們絕不會承認外表過於樸實的真實王者,而且若是自身遭受了壓迫與苦難,他們反而有更加充份的藉口回過頭來去壓迫他人。

這一次,由亞當轉世所傳遞下來的希伯來人族裔,他們要傳達給世人的教義,將包含彌賽亞即將到來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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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基督的啟示,就是神賜給他,叫他將必要快成的事指示他的眾僕人,他就差遣使者,曉喻讓他的僕人約翰,約翰便將神的道,和耶穌基督的見證,凡自己所看見的,都證明出來。

念這書上預言的,和那些聽見又遵守其中所記載的,都是有福的,因為日期近了。

約翰寫信給亞西亞的七個教會,但願從那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神、和他寶座前的七靈、並那誠實作見證的、從死裡首先復活、為世上君王元首的耶穌基督,有恩惠平安歸與你們。他愛我們,用自己的血使我們洗去罪惡,又使我們成為國民,作他父神的祭司,但願榮耀權能歸給他,真到永永遠遠。阿們。

看哪!他駕雲降臨,眾目要看見他,連刺他的人也要看見他,地上的萬族都要因他哀哭。這話是真實的。阿們。

主神說,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戛(alpha與omega是希臘字母首末兩字),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全能者。

我約翰就是你們的弟兄,和你們在耶穌的患難、國度、忍耐裡一同有分,為神的道,並為給耶穌作的見證,曾在那名叫拔摩的海島上。

當主日我被聖靈感動,聽見在我後面有大聲音如吹號說:你所看見的,當寫在書上,達與以弗所、士每拿、別迦摩、推雅推喇、撒狄、非拉鐵非、老底嘉,那七個教會。

我轉過身來,要看是誰發聲與我說話。既轉過來,就看見七個金燈臺,燈臺中間,有一位好像人子,身穿長衣,直垂到腳,胸間束著金帶。他的頭與髮皆白,如白羊毛、如雪,眼目如同火焰,腳好像在爐中鍛煉光明的銅,聲音如同眾水的聲音。他右手拿著七星,從他口中出來一把兩刃的利劍,面貌如同烈日放光。

我一看見,就仆倒在他腳前,像死了一樣。他用右手按著我說,不要懼怕,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後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曾死過,現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遠遠,並且拿著死亡和陰間的鑰匙。所以你要把所看見的,和現在的事,並將來必成的事,都寫出來。

論到你所看見在我右手中的七星,和七個金燈臺的奧秘,那七星就是七個教會的使者,七燈臺就是七個教會。(《啟示錄》1:1-20)




你要寫信給以弗所教會【伊甸園】的使者,說:那右手拿著七星、在七個金燈臺中間行走的,說:

我知道你的行為、勞碌、忍耐,也知道你不能容忍惡人,你也曾試驗那自稱為使徒卻不是使徒的,看出他們是假的來。你能忍耐,曾為我的名勞苦,並不乏倦。

然而有一件事我要責備你,就是你把起初的愛心離棄了。所以應當回想你是從那裡墜落的,並要悔改,行起初所行的事,你若不悔改,我就臨到你那裡,把你的燈臺從原處挪去。

然而你還有一件可取的事,就是你恨惡尼哥拉一黨人的行為,這也是我所恨惡的。

聖靈向眾教會所說的話,凡有耳的,就應當聽。得勝的,我必將神樂園中生命樹的果子賜給他喫。

你要寫信給士每拿教會【亞伯拉罕】的使者,說:那首先的、末後的、死過又活的說:

我知道你的患難、你的貧窮(你卻是富足的),也知道那自稱是猶太人所說的毀謗話,其實他們不是猶太人,乃是撒但一會的人。

你將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們中間幾個人下在監裡,叫你們被試煉。你們必受患難十日。你務要至死忠心,我就賜給你那光命的冠冕。

聖靈向眾教會所說的話,凡有耳的,就應當聽。得勝的,必不受第二次死的害。

你要寫信給別迦摩教會【摩西】的使者,說:那有兩刃利劍的說:

我知道你的居所,就是有撒但座位之處。當我忠心的見證人安提帕在你們中間、撒但所住的地方被殺之時,你還堅守我的名,沒有棄絕我的道。

然而有幾件事我要責備你,因為在你那裡,有人服從了巴蘭的教訓,這巴蘭曾教導巴勒將絆腳石放在以色列人面前,叫他們喫祭偶像之物,行姦淫的事。

你那裡也有人照樣服從了尼哥拉一黨人的教訓。

所以你當悔改,若不悔改,我就快臨到你那裡,用我口中的劍,攻擊他們。

聖靈向眾教會所說的話,凡有耳的,就應當聽。得勝的,我必將那隱藏的嗎哪賜給他,並賜他一塊白石,石上寫著新名,除了那領受的以外,沒有人能認識。(《啟示錄》2:1-17)

你要寫信給撒狄教會【猶太教】的使者,說:那有神的七靈、和七星的,說:

我知道你的行為,按名你是活的,其實是死的。

你要儆醒,堅固那剩下將要死的,因我見你的行為,在我神面前,沒有一樣是完全的。所以要回想你是怎麼領受、怎樣聽見的,又要遵守,並要悔改。若不儆醒,我必臨到你那裡如同賊一樣,我幾時臨到,你也決不能知道。

然而在撒狄你還有幾名是未曾污穢自己衣服的,他們要穿白衣與我同行,因為他們是配得過的。

凡得勝的,必這樣穿白衣,我也必不從生命冊上塗抹他的名,且要在我父面前,和我父眾使者面前,認他的名。

聖靈向眾教會所說的話,凡有耳的,就應當聽。

你要寫信給非拉鐵非教會【天主教與基督教】的使者,說:那聖潔、真實、拿著大衛的鑰匙,開了就沒有人能關、關了就沒有人能開的,說:

我知道你的行為,你略有一點力量,也曾遵守我的道,沒有棄絕我的名,看哪!我在你面前給你敞開的門,是無人能關的。

那撒但一會的,自稱是猶太人,其實不是猶太人,乃是說謊話的,我要使他們來在你腳前拜,也使他們知道我是已經愛你了。

你既遵守我忍耐的道,我必在普天下受試煉的時候,保守你免去你的試煉。

我必快來,你要持守你所有的,免得人奪去你的冠冕。

得勝的,我要叫他在我神殿中作柱子,他也必不再從那裡出去,我又要將我神的名、和我神城的名(這城就是從天上從我神那裡降下來的新耶路撒冷)、並我的新名,都寫在他上面。

聖靈向眾教會所說的話,凡有耳的,就應當聽。

你要寫信給老底嘉教會【伊斯蘭教】的使者,說:那為阿們的、為誠信真實見證的、在神創造萬物之上為元首的,說:

我知道你的行為,你也不冷不熱,我巴不得你或冷或熱。

你既如溫水,也不冷也不熱,所以我必從我口中把你吐出去。

你說:我是富足,已經發了財,一樣都不缺,卻不知道你是那困苦、可憐、貧窮、瞎眼、赤身的,我勸你向我買火煉的金子,叫你富足,又買白衣穿上,叫你赤身的羞恥不露出來,又買眼藥擦你的眼睛,使你能看見。

凡我所疼愛的,我就責備管教他,所有你要發熱心,也要悔改。

看哪!我站在門外叩門,若有聽見我聲音就開門的,我要進到他那裡去,我與他,他與我,一同坐席。

得勝的,我要賜他在我寶座上與我同坐,就如我得了勝,在我父的寶座上與他同坐一般。

聖靈向眾教會所說的話,凡有耳的,就應當著。(《啟示錄》3:1-22)










~~~~~~~~~~~~~~~~~~~~~

————

希伯來人的族群日漸壯大,再加上這些外星移民後代與烏蘭蒂亞人有著強烈的族裔分別,彼此都排斥著與彼此為鄰,因此希伯來人在向外擴展的同時,大大小小的衝突便不斷地發生。大約於一萬年前左右,賁薨降生為阿拉伯半島上的希伯來人,並再度成為首領,發起了希伯來人對烏蘭蒂亞人的全面戰事。對於當時的希伯來人而言,賁薨的作為可說是眾望所歸。

然而戰爭曠日費時,波及了世界上的每個角落。乘載著技術的設備諸如發電廠這類的地方成了攻擊的目標,經濟活動逐漸委靡,直至最後,存活下來變成了民眾最為迫切的首要任務。教育荒廢良久,科技被全面踐踏,儘管在賁薨逝世之後戰事一點一點地自動平息下來,人民已無力再從事除了溫飽以外的重建工作了。

烏蘭蒂亞上的文明發展大幅地後退,科技水平甚至比起五十萬年前行星王子帶著權杖到來之前還要更為低下,接近於八十萬年前烏蘭蒂亞首次組建部落文明的時期。這是造物主邁克爾第二次收回烏蘭蒂亞上的科技,同樣地,這也是烏蘭蒂亞人民自己選擇將科技完全摧毀殆盡的。

沒有了科技為生活各方面提供協助,在烏蘭蒂亞上生活的人民就必須要學著『互相幫助』才能過活,這是彌賽亞為這些反叛天父者重新學習『互相幫助』這門基礎課程所打造出來的最佳環境。

至此,二十萬年的悔改寬限期已然臨近尾聲,被流放至烏蘭蒂亞的修行過程當中,願意重回天父管轄的反叛者們都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叛軍的流放地,並被分配至其它行星上繼續靈性的修行之旅。篩選的過程即將結束,彌賽亞也開始推動下一步計畫的進行。

彌賽亞根據各人所行,漸漸地將與亞坤有著共同的錯誤,像是對婚姻不忠以及有極為強烈的復仇行動這類問題的人分至西方,而反叛天父者的主要盲點,像是有傲慢與絕不認錯這些頑固性格的人便將之分至東方。由挪亞的子孫帶領最後一批『第二伊甸園』的後代行至東方時,東西兩方便逐漸分別開來,東方人也開始自稱為龍的傳人。因為恐龍的個性與驕傲又頑固的背離天父者相似,因而成為了代表叛軍的動物。然而群眾的分類卻並非絕對,有許多人會在東方與西方輪流轉世,只是彌賽亞為東方與西方所建構出來的情境變得不同,藉此以因應各別不同的課題。

於此期間,亞伯拉罕、撒拉與婭芭頓轉世而成的夏甲,大衛和約菲爾轉世而來的拔示巴,亞坤仍然要針對他的弱點繼續修行,直至明成祖朱棣時期,他與眾女子的關係依舊無法理清。儘管他有著傳遞天父教導的雄心壯志,但他的不忠行為一直無法體現天父對於忠誠的基本要求,也就是一夫與一妻的強韌結盟。










————

*****

騰華睜開雙眼,一時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

她抬手摸了摸近在眼前的深黑色絨布,茫然地眨了眨眼。

「你醒啦!」

騰華抬起視線望向聲音的來源,閃動著隱隱藍光的面容正對著她,細長的雙眸直視著她的眼,輕柔地眨了一下。

「嗯……。」騰華雖是給了答覆,卻又閉上了眼,挪了挪身軀稍微向內蜷起。

「那就再睡一下吧。」

米歇爾身體向騰華靠近了一些,伸手環住了她的後背,並輕輕地撫著她的短髮。

騰華一直側身枕著米歇爾的手臂,當米歇爾又靠得更近一些之後,騰華覺得十分溫暖,那體溫彷彿和自己的融合在一起似的,讓騰華捨不得起身離開。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躺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不遠之處傳來了腳步聲。

「喂!醒了沒?」

薩基爾粗暴的呼喊聲在空曠的密閉空間中迴響著,腳步聲慢慢地靠了過來。

米歇爾將手臂從騰華身下抽出來的同時,一邊扶著她的腦袋輕放到地面上,這才輕盈地站起身來。

「醒了、醒了。其它人呢?」

「已經在外面曬太陽了。」

騰華慵懶地支起上半身,慢悠悠地揉了揉眼睛,這時她才漸漸看清自己身處什麼樣的地方。

挑高的空間中有個寬敞的廣場,騰華就坐在這廣場的正中心,四方有粗壯的圓柱支撐著屋頂,正面前方的巨大門扉緊閉著,只有側邊一個較小的門開了一半,身後則是裝飾華麗的大型神龕,裡頭的造像已經老舊得連漆都剝落了。

「走吧!」米歇爾向騰華伸出了手。

騰華伸手搭了上去,這才費力地站起身來。

三人走出門外與其它人會合。陽光十分地炫目,讓騰華一時睜不開眼。

建築外的大型廣場正面還有個巨大的牌樓,右側則是一個小型的房屋造型火爐,其它三人就這麼閒散地在廣場上遊盪著,拉貴爾還左右拉動著上半身做著輕鬆的體操。

「頭家,接著要去哪?」亞列爾發現米歇爾走出來之後,便回過身來詢問著。

「先去吃飯吧。」

簡短地說完之後,米歇爾的側臉在騰華眼前慢慢地褪去了顏色,甚至一點一點地往脖子的方向浸染出陽光的色彩,等到騰華反應過來的時候,米歇爾的臉龐就變得與一般人無異了。

「嗚……!」騰華說不出話來,只是將手放在自己的鼻尖附近,伸出食指指著米歇爾。

米歇爾身上穿的長外套漸漸失去了蹤影,露出了底下深藍色的短袖上衣以及黑色的長褲,成為更適合夏日的裝扮。左手維持著扶著劍柄的姿勢,米歇爾那把繫在腰間的長劍卻已然消失不復見。

米歇爾向騰華挑了挑眉,有著日曬偏黑的膚色襯得五官更為突出,使得米歇爾的臉龐看起來更為俊美了。騰華歪了歪頭,忍不住盯著他那勾起唇角的微笑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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