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之二
「我討厭他，我不要。」一聽到院長那麼說，巫墨瞬間搖頭，馬上拒絕。
那時候，在他們還在兒童之家的那個孩童時代，那時的主任溫和的詢問他們是否願意讓里亞和他們同住，畢竟房間是七人一房。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看到了她新交上四位好朋友，包括霞都對著那個小男孩露出嫌棄的表情，活像是遇到什麼仇人一樣。
「為什麼呢，小墨？」有些訝異的看著瞬間反駁的巫墨，主任表情帶著明顯的訝異。
「因為我……」
「主任，我答應，我住進去。」突然開口，稚嫩的男孩聲音打斷了巫墨的話語，金紅色的漂亮眼珠掃了一眼巫墨，再掃了所有人一眼，最後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還蠻喜歡這個男孩的。這個男孩身上有著特別的感覺。
「我要住進去。」果斷的拋下這句話，男孩瞬間跳下椅子，在眾人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迅速的拉著她往外跑，就像是小孩鬧脾氣一樣說了話就撒手跑了。
「喂！等等！」
不理會身後傳來憤怒的叫喊聲，小男孩拉著她，跑入了建築物內。
任由小男孩拉她，或許是因為有好感，也或許是因為好奇小男孩要做什麼，她沒有掙脫，臉上帶著好奇的輕柔微笑。
跑到了某一棟房子內，小男孩鬆開手，推開了陳舊的門。
相當陳舊的一棟房子呢。順勢觀察起房子，等到眼睛適應起光線，她才發現自己被那個小男孩拉著走上前方不遠處的螺旋梯，空曠之中只有他們的腳步聲。
這裡好像已經沒有接電了，燈開不起來，好在現在是早上，微弱的光還是可以勉強照亮這裡。
走了半晌，小男孩停在最頂端、應該是頂樓的房門前，張著眼睛看著她。
歪頭看了男孩一眼，她推開門走入閣樓中。
踩踏間都是木頭發處的嘎吱聲響，顯示這裡已經非常陳舊，到處傳來空氣不流通的霉味，更表示著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應該是這座兒童之家裡廢棄的某間倉庫吧，由擺設來看，之前樓下應該是專門給小朋友上課的地方，而他們沿著螺旋梯走上的閣樓應該是倉庫。
真不知道男孩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明明才剛來到這個地方，卻熟門熟路的拉著她跑，正常狀況下應該是她拉著男孩跑才對。
算了，沒關係，反正她也很好奇男孩拉著她來做什麼。
擺滿陳舊的雜物，只有頭頂上開著的微小圓窗勉強照亮屋內的情形。大多是不要或是陳舊的家具堆疊在裡頭，宛如廢棄的小小城堡，聳立在微弱的光輝之中好像小小的秘密基地一樣。隨便挑了兩把勉強可以坐的椅子，男孩把它拖出來，小心拍掉上頭的灰塵，瞬間，室內下起灰色的雪，在光輝中緩緩墜落。
露出微笑，她坐到了椅子上，對上了男孩金紅色的眼眸。
「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做陌陵清，你可以叫我『小清』，你呢？」好奇的看著男孩金紅色的眼眸，她依然掛著淡淡清澈的淺笑。
「我叫做塔安西里亞，但那是很久之前的名字，現在只叫做里亞，我今年十一歲，小清幾歲？」對著她露出燦爛的微笑，里亞目光中帶著溫暖。
「我今年九歲，虛歲是十歲，因為是年末出生的，就當作我是十歲吧。」搖晃著雙腳，她清淺的勾著乾淨的笑，將微笑帶入眼眸之中，「里亞為什麼要把我拉出來呢？」
「給那些討人厭的人一點顏色瞧瞧。」哼了一聲，里亞表情很是不開心。
輕輕的笑出聲來，她伸手戳戳里亞的臉頰，挺不錯的，這位新朋友和自己相處得很自然，她還蠻喜歡的，「之後我們是要住在一起的喔，這樣不好。」
「我的第一眼見到他們我就知道了，我們是敵人，所以能不能好好相處也無所謂。」不知道從哪得來這種結論，里亞冷哼一聲。
敵人？這年紀使用這個名詞正常嗎？一般都是說「討厭」就夠了吧，很少小孩會用到敵人這個名詞……應該說還沒有學到吧！該不會是從某個卡通中學來的？
陌陵清苦苦的思考，沒有發現自己的思考方向也不太符合這年紀的小孩思考方向。而且，敵人之中包括我的雙生姐姐啊……
無奈的笑了笑，她只能拋開擔憂。或許之後慢慢相處下來，就會比較好了……吧？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他們剛見面就這樣互看不順眼，甚至還冒出敵人這個詞……
不過這些之後再說，重要的是⋯⋯
「吶，里亞，你第一眼看到我，心裡頭在想些什麼？」好奇的看著里亞，她歪著頭問。
拉著她跑出來，內心一定滑過些什麼吧？
「我在想，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們從現在到未來，永遠都會是朋友。我們天生就是好朋友，這是我這一世最清楚的直覺。」
對著她笑的溫暖，里亞眼神中帶著燦爛耀眼的光。在那一瞬間點亮了金紅色的眼眸，比天空上如今還照耀萬物的陽光還要耀眼。
嗯，然後之後他們就繼續交惡下去了。
回想起過去剛見面的時刻，陌陵清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一討厭就是五年。她還感覺那厭惡是一年比一年深啊……到底為什麼呢？
「小清，妳看，這一件適不適合我？」恍然間，陌陵霞輕快的話語蹦入她的耳中。
眨眨眼，她看向眼前的霞。下身穿著黑色的皮製短褲，腳上踏著黑紅色帆布鞋，上身著亮紅色短版外套，裡面穿著一件暗紅色小可愛，像是要出門逛街的時下年輕人。
點點頭表示不錯，她對著陌陵霞清淡淺笑。
「好，就這些！」花錢不手軟的霞馬上進去試衣間將衣服通通脫下，準備去結帳。在花錢上面，霞完全不手軟。大概是因為花的是爸爸媽媽的錢吧，所以才無所謂。
霞的心思，大概就是想要從中獲取什麼報復心情吧，畢竟都被那樣對待那麼久了，花點錢也不為過……
不過好像也沒有錯，至少是花爸爸媽媽的錢，不是偷也不是搶，雖然心態需要改正，但是……嗚，應該沒關係吧？爸爸媽媽的財富排名都已經可以到世界首富去了……
她是這樣想的。嘆了一口氣，她只能任由她的孿生姐姐了。
受過的傷太深了，就不知道該怎麼樣縫補傷口了，只能任由傷口暫時化膿直到痊癒的那一天。等到她完完全全恢復、恢復聲音，或許她才可以毫不猶豫地抬起頭驅散去姐姐的黑暗。現在，只能陪伴在她的身邊。
「小清想要買什麼？」試穿著一件亮黃色的風衣，襯托出齊陽俊逸非凡的側臉，齊陽看著她柔聲說道。
搖搖頭，她繼續將視線放在玩鬧的友人身上。
「小清都不買，真是的。」將自己帶著的黑色鴨舌帽帶到她的頭上，巫墨搖搖頭，語氣誇張的哀嘆。
視線瞬間一黑，她眨眨眼，將帽子往上抬一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巫墨。
「小清眼光不在這裡，這裡的東西入不了她的眼。她喜歡和適合的是另一種風格。」將手往她頭頂的鴨舌帽一壓，蓋住她的視線，封諭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是這樣沒錯……她喜歡的風格的確不是這裡會有的，不過這種類型的衣服她也還是有的。
努力將帽子往上抬，她很是無奈的看著將手壓在她肩膀上休息的青梅竹馬。
「等等喔！結完帳就走！」衝了過來將封諭的手打開，方筱瞪了封諭一眼，對著她露出耀眼的笑容，拉著霞一起跑去結帳。
「我也去。」拉著封諭，齊陽跟在她們身後，走向櫃台。
「來來來，我們一起等。」
將她頭頂的帽子拋給齊陽後，巫墨拉著她坐到了椅子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