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次……!」過了數秒後,葛蘭不可置信地開口,語氣充滿驚怖。「你確定嗎?確定不是搞錯了嗎?」
「我很確定,」莉莉安看到葛蘭的反應,強忍著失望說道:「我驗了兩次孕,全部都是陽性。」
「怎麼可能!?」葛蘭顯然處於悲傷五階段的否認階段。他拉高音量,並帶有一絲憤怒:「我們不是都很小心在避孕嘛!?」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兇?」莉莉安摀著臉哭了起來:「這不是應該高興的事情嗎?我懷了你的孩子,就這麼讓你生氣嗎?」
葛蘭並沒有屈服於她的眼淚攻勢。「沒錯,我是很生氣——這件事不在計畫裡,你知道我跟你有小孩會帶來多少麻煩嗎?」
接著,處於盛怒中的葛蘭轉移問責的焦點到莉莉安身上。
「你有按時服用避孕藥嗎?有沒有?」他追問道。
莉莉安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看著他,不願回答。
葛蘭稍微收起情緒,坐下來嘆了好幾口氣。莉莉安試著要說服他,讓他轉變負面想法。
「葛蘭,沒有一種避孕方法是百分之百成功的……」她說道:「這種意外本來就會發生,既然發生了,我們就該面對,不是嗎?」
「面對,說得簡單。」葛蘭仍在否認與憤怒之間徘徊:「實際的後果比你想的麻煩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莉莉安開始展現懷孕的症狀,她開始孕吐,也經歷了情緒起伏。她用甜食來緩解這些痛苦,包括葛蘭對她懷孕的激烈反應。
佩斯從莉莉安那邊知道了最新消息,立刻找了時間來訪,剛好撞見氣急敗壞的葛蘭與情緒激動的莉莉安。
「你好好冷靜下來思考,有這個小孩對我們的秘密關係多麼不利啊!」葛蘭正在說服莉莉安:「我能分在你的時間上已經夠少了,多一個小孩那豈不是更佔據你跟我的時間嗎?」
「不要!你就只是不想負責任嘛!」莉莉安大叫道,把沾滿淚水的臉埋進掌心:「你果然不愛我!你都可以跟拉芬妲生三個,跟我就一個小孩也不要?」
「就是因為我已經有三個小孩,我才不想要第四個……」葛蘭惱怒又無奈地說道。
葛蘭看見佩斯到來,好像鬆了口氣。
「佩斯,換你來勸莉莉安吧。」葛蘭說:「她現在一頭熱,什麼都聽不進去。說不定你來講會比較有用。」
佩斯看到莉莉安的眼淚,以及葛蘭不想負責的態度,不禁皺起眉頭。要把莉莉安推上正宮位置,免不了懷孕生子這一關的考驗,但葛蘭對此反應不佳,讓佩斯相當擔憂計畫的成敗。
「你要我對莉莉安說什麼?」佩斯不悅地問:「勸她拿掉?」
葛蘭做出一副為了大局著想的態勢:「以現在的狀況來說,生小孩對莉莉安會很不利。」
「你口口聲聲說為了莉莉安,」佩斯則擺出愛護妹妹的好哥哥模樣:「但你心裡只有想到自己!你如果真心愛莉莉安,你應該要尊重她的意願,那是她的身體、她的孩子,她說了算!」
「你……」葛蘭對佩斯的反應感到錯愕跟不悅,但又深感對方說得有道理,一時之間無法回嘴。
葛蘭注視著哭泣的莉莉安,感到自己的內心正在被拉扯。如果今天是處理手下犯錯的問題,葛蘭一點也不會被對方的眼淚影響,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但莉莉安是他投注許多感情的愛人,他沒辦法忽視她的心情,逕自逼迫她去拿掉小孩。
儘管如此,他並沒有放棄勸說莉莉安。
「親愛的,你要想清楚。」他誠懇地說道:「這個孩子生下來,你不但要照顧,我也要花時間陪伴這孩子,到那時候,我們會很難繼續保持關係的現狀。」
見莉莉安不像有抓到重點的樣子,葛蘭進一步解釋他的語意:「我的意思是,這件事瞞不了拉芬妲。我必須在兩個家庭之間跑來跑去,她一定會發現,那我們就不可能祕密交往了。」
「這樣的話,你了解事情爆發的代價了嗎?」葛蘭問道,期待莉莉安能夠接受他的說法。
然而莉莉安絲毫沒有動搖,「那也沒關係,本來祕密交往就只是過渡階段。」她向葛蘭嚴肅說道:「也是時候讓拉芬妲知道了!讓她知道你真正愛的人……是我!」
葛蘭聽了這番話,心上更添煩亂。「我跟你說過了,我愛你,但我也不會放棄拉芬妲,你不能逼我從中選擇。」
「之前或許是這樣,」懷孕的莉莉安不再是小鳥依人的情婦,變得比以往強硬許多:「但現在我跟你有了孩子,狀況不一樣了!你要對我跟孩子的未來負責,如果拉芬妲不接受,她選擇離開也是她的自由!是你,是你沒有什麼都要的自由!」
「老天爺啊……」葛蘭焦慮地把臉埋進手心,想要逃避眼前的一切。
經過了兩個月,莉莉安的肚子逐漸隆起,能夠將小孩提前處理的最後時限正在倒數。見到莉莉安生下孩子的意志堅定,葛蘭完全無法可想,只能接受現實。
「好吧,親愛的……」他在雪地裡抱住莉莉安,溫柔地親吻了她的臉頰。「讓我們一起期待孩子的到來吧,我會負責的。」
莉莉安發出了甜笑聲,她感覺到,這關跨過以後,心願實現那一天就在不遠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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