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聖誕與海島【流光時語】

走在街上，23.5度的緯線劃過的海島沒有雪，沒有純白所浸染的風情，更沒有教堂的銀鈴和報佳音的信使。沒有教堂遍佈，只有迎面廟寺的黑煙撲鼻。

但仍隨處可見墨綠色的塑膠聖誕樹林立，由塑膠虛假的生命力在街坊中虛假著不存在的風情，懸掛在沒有生命的青綠色上的紅色彩緞，活像在司令臺上裝模作樣的模範生代表。豎立的理由不甚為人知，廣為人知的僅有其豎立的事實而已。

根本沒有聖誕在這樣的海島存在的必要性，聖誕就像候鳥，每年不過是短暫停留而已。它沒有根，沒有廟口那老榕樹的生意盎然，沒有深植這片土地的網絡。卻見隨處可見那「聖誕特賣」的廣告，歡欣的氣味在街上蔓延著，人們的笑容似乎更燦爛了。街角餐館那大餐的氣味令過往的來客不禁垂涎三尺，但為何慶祝呢？你尋思著。

社群媒體上開始浮現了許多關於職場單位要求交換禮物的抱怨，什麼時候開始人們會為了候鳥設供桌的呢？什麼時候慶典成了一種規則與強迫呢？難道慶祝的笑容是能夠迫使的來的嗎？

明明就是商業所創造的節日，滿街撲面的是紙醉金迷的氣息。節日是虛構的，氛圍是虛假的，笑容是迫使的，為什麼人們仍如火如荼慶祝著？

什麼時候開始耶誕城成了一種標配？是因為跟從世界主流才能得到「先進」的頭銜嗎？明明沒有根，不過是遠方路過的候鳥罷了。

但是啊，看著街上洋溢的笑容，你也會想，反正現在商人數著鈔票笑著，人們吃著大餐笑著，孩子們交換著禮物也笑著。或許，這就是共贏也說不定。反正這世界裡也沒有絕對的真實與虛假吧？如果整個世界都是謊言，那就裝作不知情吧？

反正，說著謊，謊言或許也會成為現實也說不定。

「這樣就好了吧？」你想，看著人們成群結隊的笑容，你也笑了。是虛假或真實抑無所謂了吧？反正此刻的笑容是那麼的真實。在這樣或真或假的夢裡，那就笑吧。

看著聖誕樹，你停下了腳步，轉過了頭去，對著不存在的歸人，輕輕的說道：「聖誕快樂。」

。

你闔上了筆記本，時隔一年，筆墨已不會在手上沾染上殘黑。

「已經寫不出這樣的文字了嗎？」你呢喃道。

聖誕還沒到來，不過也許已經過了吧。

「謝謝，去年的聖誕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