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安皺起眉不解:「本王都答應要還給妳一個公道,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靜王妃走到昨幾天才翻完土的地方:「王爺您也知道,臣妾全家曾被貶到地方作農,那時臣妾時常哭鬧著爹親,您能想像一個正值喜歡穿金戴銀的女孩被迫收起飾品,穿著輕薄的布衣跟著滿身汗污的農民下地的景象嗎?臣妾不喜,所以爹親被我吵著寧願把我關在房裡。」
「然而到了偏院,臣妾才深覺原來那才是臣妾真正嚮往的地方,」靜王妃淡淡地看向靜王,神情無喜無悲,彷彿王府裡的紛紛擾擾與她再無瓜葛:「休離我吧,王爺。」
「不可能!」一瞬間,李順安脫口而出,他不知道為何會心疼,但是要他休了蕭滿芝,絕不可能!她不只是左相的女兒,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麼可以說離就離。
彷彿早知道答案的靜王妃,面不改色的說道:「那便請王爺貶謫臣妾到別莊吧,就像偏院這兒一樣,有間小屋幾片田地即可。」
「妳!妳自甘作賤!」
靜王妃茫然不解:「將臣妾關至偏院的不正是王爺?臣妾只是請求換個地方而已,與自甘作賤有何關係?」
「妳…好、好樣的。蕭滿芝,妳想作賤自己,那本王就成全妳!這幾日準備好了便可以滾了!」
原本滿心想修復夫妻間關係的李順安,被蕭滿芝的舉動氣得甩手就走,還以為別莊跟偏院一樣?偏院至少還在王府裡,有著一片能遮擋風雨的屋牆,別莊那只有一群農民,其他什麼都沒有,他倒要看看蕭滿芝能撐多久。
靜王妃站在原地,目送靜王和一群侍衛離去,她掩下眼色,內心暗忖:『別哭了,蕭滿芝。』
『雖然妳不喜歡種田,但在那裡我才能保護妳。王府池水太深,總不能每次靠演戲僥倖過關,妳演不了,我也演不了,這幾次演起來挺累的。』
『妳就是看得太少,才會被人勾勾手就拐走,天底下男人那麼多,下次再找個更好的。』
『…笨蛋,我還沒和離呢,哪能再找一個。』
『這有什麼問題,先找起來放著,等和離後馬上行動。』
微風徐徐吹過,槐樹沙沙作響,被驅趕到外頭的綠翹跑了進來:「娘娘,王爺有沒有對您怎樣。」
一大清早在院子做事的綠翹,被忽然衝進來的一群侍衛嚇壞了,王爺滿臉怒氣騰騰的走進來,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模樣。
她想進去稟告小姐,卻被侍衛不發一言的請出偏院,她在院外聽著裡面傳來陣陣男女吵雜的聲音,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以往小姐總是被王爺批評得一無是處、惡名昭彰,但是小姐真的是個好人呀,她雖然愛鑽牛角尖、愛面子,但她真的心不壞的。
她雙手合掌祈禱,只求那位附身在小姐身上的鬼神,可以幫助小姐別再受王爺撒氣。
驀然,她伸進衣裳心口處的一個小夾層,老爺說,如果小姐能鎮作起來,看清王爺為人,那她便能打開錦囊。
面對心急如焚的綠翹,葉滿枝只好從頭到尾、去頭去尾的把重點跟她說明一次。
「什麼!娘娘您自請去別莊?」
「是呀,反正跟偏院一樣荒涼,但那有一大片片片片農田,我超愛。」
「但那裡鳥不生蛋呀,只有田和幾處依附於別莊的小村落。」
看她慌張的模樣,葉滿樣忍不住笑出聲:「慌什麼?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綠翹愣住了,滿臉不可思議:「好事?」
葉滿枝點點頭,語氣裡滿是輕鬆:「去別莊多好,換個大一點的地方,舒舒服服的過不好嗎?為什麼要窩在這個小小的偏院。」
幾日後清晨,葉滿枝帶著綠翹和幾個下人啟程前往別莊。上車前,她特意對靜王行了一個禮:「王爺,臣妾走了。希望王府往後一切安好。」
靜王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看她。葉滿枝看著他那張臭臉,忍不住在心裡偷笑:『祝你和宮如雪這對狗男女百年好合、雙雙對對。』
馬車緩緩駛離王府,葉滿枝靠在車廂裡,嘴角帶著一抹悠然的笑:「別莊,咱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