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很好騙？
早起的窗外看過去能見到外頭一點點的綠地，
還有更遠處些許的樹木，
雖說住在重劃新區，但是商人基本上還是要把更多的土地，
開發成住宅，說好聽一點叫萬家燈火，
講難聽一點就是都市叢林，
如果是一個孩子從八樓看過去，
會興奮自己住得高高的，能看見更遠的外頭，
看到馬路上好多鐵皮車一輛一輛穿過…..。
若是一位成年人一樣的景色，
可能就覺得自己不過就是住在一個大型的水泥牢籠罷了，
努力了半生買一個漂亮一點的籠子把自己關進去，
這樣的事情在T島，每天都在發生。
站在八樓往外看的李宇哲思緒裡閃過許多畫面
空氣裡囈語冷不防的說話了
『你在想甚麼?』
李宇哲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以前住過六樓的房子，
那時候我好像比現在更愛看窗外的景色，
現在這個其實也還行，但是就是有點無聊？」
李宇哲頓了頓後繼續說
「以前從高處看出去，有一種寧靜，有風景有展望，
從平淡自然的景色裡，
好像能看到人生，
看到人近近的在外頭，生命在走動，
如果是認識的人，他會興奮地大喊、揮手。
現在好像完全不同了。」
看了看時間，手機上浮現
8:20
今天刻意想晚到的他，拉了件外套提著書包出門。
學校的第一堂課是8:00
已經遲到的他也不想騎車，下樓後穿著鞋，悠悠慢慢的，
花了二十分鐘，
在校門口讓警衛記了一次遲到，
踱著步回到了班上，
像極了一個學渣會做的事。
到了教室已經是8:45，
有人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頭，裝作沒注意到他，
後排的幾個人小聲竊竊私語，但不敢聊得太明顯。
台上頭髮正茂的年輕教師，
穿著一身白上衣搭配深色牛仔褲，
年紀沒大他們幾歲，
看見李宇哲進來沒有絲毫表情，
繼續賣力地教他的課，
那怕一堂課只有五十分鐘，
相當於翹掉一節課了也沒關係，
教學環境改變了，
你沒來，沒聽到是你的事，
大家學著對自己負責就好。
說真的，這樣的環境李宇哲還在適應，
連帶著情緒、認知的調整。
努力告訴自己，這一世自己是來當學渣的！
關於怎麼當一個稱職的學渣，
李宇哲其實有思考過一些方案，
既然是學渣，不可免的就是考卷畫圖，
答案卡上從頭到尾都猜同一個，
要多笨有多笨的操作，
主打的就是一個瀟灑做死。
就這樣，
兩次期中考過去了，大家早已把他當作白癡看待，
這個完全一點都不掙扎，混吃等死的模樣，
所有人都深信他一定會留級。
只有他知道，Z中在K市排名是墊底邊緣的學校，
老師出題也是很大方的考前告知，
甚至有些老師還直接課堂上幫同學畫好重點，
讓他們照著讀就好！
完全一點都沒有要為難學生的意思，
這讓過往學霸出線的他有點難為情…...。
你們好好念書，哥是來享受青春的 (X
李宇哲到教室還是引起了一陣騷動，
不少人都聽說了國術社的事情，
更別提手機時代，
胖哥跟陳朝陽被打的照片早就在班群傳爆了，
更別提同一天出事還有曾凱俊，
雖然沒有直接證人，
但是大家早就將嫌疑人鎖定在他身上。
到學校後李宇哲照慣例的趴在桌上睡覺，
像是要把過去沒睡飽的分加倍補回來似的，
深深的沉沉的頭壓在雙手臂上，
呼吸著木頭桌椅帶有油漆的味道，
還有這時代特有的青春的味道。
旁人的感覺，對他來說比天空的雲還遠。
早晨的陽光，空氣中微微的冷，
透了過來落在他身上。
寧靜的時間終究會被打斷，
在第二堂課一半時，李宇哲被教官從教室帶出去，
跟著被領到教務處。
此時的教務處吵得不可開交，
頭髮稀疏挺著大肚子的高壯中年男子對著學校的教員大聲吼道
『我把小孩交給你們學校，結果你們讓他被人打到骨折，
你們這間垃圾學校到底在幹嘛，我一定要去教育局檢舉你們！
你們不是已經去帶人了嗎！
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一個畜生居然把我兒子打成那樣，
這件事你們別想包庇，不好好交代的話，我找立委媒體處理你們，
一定讓你們上新聞。』
大肚男子旁邊還站了一個身材小一號的中年男人，
從穿著看起來也是一位家長，樣子看起來也是有話要說，
但是選擇沉默不語。
胖臉的教官，敲了敲門後，將李宇哲領了進去，
不動聲色的站在他身前。
『報告組長，我將李同學帶來，一起釐清事情。』
大肚男子聽到教官的話後，轉過頭去，
看到了一旁有些瘦弱的李宇哲，
隨即皺起了眉頭大吼
『你們隨便找個人過來想糊弄我？
他這種身材能打贏我兒子還把我兒子打到住院？
MD你們是不是當我很好騙？
如果真的是他把我兒子打到住院，
TMD我就認了，這不可能嘛。』
說實在，這真的不能怪大肚男子會這樣想，
無論是胖哥還是陳朝陽兩人身高都有一米八左右，
體重接近九十，
反觀李宇哲一米七的身高，體重看起來最多就五十五上下，
當三人站在一起來，誰都能判別明顯不是一個級距的，
這還是目前入冬穿著厚，看不出實際重量，
但從骨架身形而言，也差不多了。
教務組長臉上也是一臉為難，
說真的李宇哲他也知道，作為一個父母雙亡的學生，
學校怕他想不開，因此走上自殺路，
甫從入學開始，學校上層就交代要重點關注，
千萬保佑他要平安讀完這三年，
Z中的升學率已經很差，再也傷不起了
如果再有學生中途自殺，
那他教務組組長也只能換人做了。
有了這一層因素，剛他收到大肚男子的投訴時，
是一萬不信，
一個高壯壯要競選國術社長的代表人物，
被一個骨瘦如材的弱雞打到住院？
這是來騙的吧？
還是國術社已經糜爛至此？
起先組長有嘗試解釋，但是人家家長實在聽不進去，
還說甚麼包庇，找立委，
無奈之下只好找教官把人帶來，
大家眼見為憑。
原本對大肚家長的發言有些反感的李宇哲，
在聽到最後一句時，心中頓時樂了。
他一臉濛濛的看著前面幾個人，一副不知道發生甚麼事的臉。
教務組長清了清喉嚨
『有人說你昨天打了志炫跟朝陽同學，我問你這是真的嗎?』
「啊?
怎麼可能，他們被打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聽說你昨天有去國術社，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是你做的你要承認，學校都有監視器的。』
聽到組長說監視器時，李宇哲心裡笑了出來。
沒錯，
學校的確到處都有監視器，
但是國術社教室是少數幾個沒有的地方，
原因是國術社不只男生多，連女生也不少，
一直以來大家為了方便都是在教室直接換的，
有了這層原因，怕有偷拍的嫌疑，
不只沒裝監視器，
甚至連手機都要鎖在教室外的櫃子，不能帶進去。
聽到這裡李宇哲像是害怕般的抱著雙臂，
一股淡紫色的氣息從他嘴裡一絲絲的擴散到空氣中……。
「組長….我真的不知道….，
發…生了甚麼事情…。
我身體不好…想說….多少運動一下…。」
「我只記得…當時….好像有兩個….…很胖的同學在格鬥…，
我怕被潑及到….早早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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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務處離開的李宇哲並沒有回到班上，
而是來到了教學樓頂樓，看著向外的風景。
臉色紅潤的他露出了笑容
『你看起來很開心？』
「恩」
『為甚麼？』
李宇哲組織了一下想法
「老實說剛剛在辦公室，
我一開始想著要怎樣暴力的處理這件事，
是要用一些人脈，還是我私下處理，
直到我聽到那個人說，如果是我那就認了，
我就決定要水到底了。」
『你剛剛有用能力對吧。』
「對啊，這讓我更加了解民間聖者的特殊性質，
我本來只是打算是一下，因為感覺很像，覺得說不定可以，
後來沒想到真的可以，哈哈哈哈，
民間聖者被我用成民間神棍。」
『其實也沒錯，歷史上許多人物，在他們真正成為受人景仰聖者，
自帶威勢的大人物前，講白了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神棍。』
「下次再碰到有人找我麻煩，我也懶得動手了，
直接神棍他就得了。」
『那如果遇到想殺你的人呢？』
聽到囈語這句話後，李宇哲沒有馬上回答，
思考了一下後
「祢在暗示我，
指的是殺這具身體的那些人嗎？」
囈語沒有回答
「我記得我說過，我是不想替他做甚麼的，
如果那些人知道我的事，知道我沒死，
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回答，我會怎麼做。
我想我會多少抵抗一下吧？」
李宇哲回答的很單純，不過他確實不知道，
如果有一群人過來殺他，
為了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跟理由，
就跟大部分人一樣，
不知道要怎麼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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