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學務主任喜歡的壞學生第三十四章 陳皇敗寇

  一早鬧鐘還沒響我便醒了，看著手機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睡也不是、醒也不是，枕邊人不安分的手扣住腰，連翻身都翻不了，肩膀被他的下巴扣住，逃也逃不走，拍了拍他的臉頰，果然睡得不醒人事……

  就這樣熬到鬧鐘響，野獸緩緩鬆開手，我才得以逃出他的手掌心，一切準備好，坐車去學校，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張盈枋還誇我今天特別有效率，但我知道，這一局我只能贏過李爾森。

  緩緩走進教室，將書包放到椅子上，看了眼座位旁的章翰程，眼神中透露出下午抽籤的期待，而我也同樣好奇李爾森的花招。

  早上的課可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下午的抽籤，但只有我跟章翰程知道，這最後的勝利者……是我。

  中午吃飽飯的我躺在學校中庭的草地上，看著天空飄過的白雲，天氣明朗、心情輕鬆，是個適合睡覺的好時機，不過卻有個不速之客坐到了我的旁邊，雙手抱膝，眼神焦慮。

  「封哥……你覺得下午抽籤的勝率多少?」

  「不能說百分之百，但也有個八、九十。」

  張嶺傢似乎對我沒有信心，對我的計畫也有所懷疑，但我相信章翰程，相信李爾森就是個笨蛋。

  「封哥……我把這件事跟小黑說了……」

  「你說什麼?!這樣我們兩個都會被記過，我們兩個都會完蛋!你什麼時候說的?」

  張嶺傢猶豫半天，吱吱嗚嗚的說不出半句話，但我是真的害怕，害怕此舉會超出我所能承擔的風險。

  過了不知道多久，張嶺傢坐在了草地上，一點點地拔著地上的草，長嘆一口氣，緩緩地說出他是怎麼進去學校系統的。

  「你以真的以為學校的系統真是豆腐渣做的嗎?若是連我都能駭得進去，那學校的系統工程師可以撞豆腐去死了。我這帳號是跟小黑借的，用老師的身分，取消了章翰程所有的曠課。」

  張嶺傢膽子也太大了吧!都不怕被記過嗎?張盈枋也是，居然把帳號借他，不過張嶺傢究竟說了什麼?我記得張盈枋做事很謹慎地啊。

  「不過在借帳號時，我說了目的是為了消除張翰程的曠課，並沒有說是因為你李爾森想出老千睡你，小黑也沒多問所以我就沒多做解釋，不過我不知道小黑會不會去問章翰程，因為要求確實太無理了。」

  對於張嶺傢的話有些半信半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我的反應改口的，但是張盈枋早上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異樣，還一副懶散的樣子，昨天複習時、磨蹭時、洗澡時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若是知道的話，他應該能知道我在煩惱什麼。

  「嶺傢我相信你，我一定會這次抽籤勝出，我不會讓你的努力白費。」

  說巧不巧!鐘聲在這時想起，從草地上站了起來，伸了懶腰，緩緩地走回教室，想著應對李爾森的方法，我要讓他永無翻身之地!除了讓他計畫失敗，我還要當著全班的面揭穿他。

  前腳剛進教室，後腳李爾森就拿著兩個籤筒走了進來，隨手放在了講桌上，而我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他發話。

  「各位同學!因為班上多一個人的關係，所以有一個人會去跟老師睡，雖然不會像四人房這麼擠，但是為了公平，所以我們用抽籤的，將這個重責大任交給天意。」

  我微微一笑，緩緩地走到李爾森面前，拿起籤筒。

  「老師……要求檢查，以防出老千。」

  「行!隨你檢查!絕對沒有出老千，肯定是公平公正。」

  我將其中一個籤筒的紙倒了出來，而這個籤筒剛好有九張紙，一張張地將其攤開，九個老師的名字一字排開，並沒有章翰程所說的都是同一個名字，但還是不免懷疑的一張張拿起來看。

  再放回去時，刻意在張盈枋的籤上多摺出摺痕，隨後才將籤放回籤筒，而另一個箱子也隨機抽了三支籤，反覆抽了三次，確認每次抽到的號碼都不同後便放回了講桌。

  「白封同學!物品確認檢查完畢了嗎?」

  我點了點頭，隨後便走回了座位，因為我不明白，不明白李爾森為什麼沒出老千，因為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難不成我被擺了一道?

  看著李爾森搖動籤筒，手部也沒有藏籤的動作，一切是這麼自然，一切卻又是這麼的可疑，這讓我開始懷疑章翰程給我的資訊了。

  李爾森將手伸進籤筒，手掌張開，沒有一點能藏紙條的位置，在裡面來回撈了撈，拿出的瞬間也沒有任何問題，看了一眼旁邊的章翰程，他的眼睛瞪得比我還大，和我一樣尋找著破綻。

  「二十二號…...伍白封同學~請你出來抽另一支籤」

  這是運氣好還是真的出老千了?我完全看不出破綻，完全沒看到可疑的動作，這究竟是如何完成的?在全班四十一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這樣的機率，這樣的千技……不過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抽中是註定的，但跟哪個老師睡，是我伍白封決定的!

  我緩緩地向講桌走去，將紙條用手掌擋住，打算一氣呵成的將手伸進去，假裝摸兩下再將手拿出來!卻不料手還沒伸進去就被李爾森抓住了。

  「你這是要出老千的意思嗎?」

  「這……」

  「翰程同學!是你告訴白封的嗎?想在我面前蒙混過關，你們還太年輕了~」

  說完便搶過紙條，攤開看了眼，隨後當著全班的面撕碎。輕視的雙眼，鄙視的語氣，像是宣告著我的敗北。

  不過我現在並不慌，剛剛檢查籤的時候，已經將寫有張盈枋名字的籤做了記號，等一下只要摸出摺痕，然後將它拿出，這局的勝利必定是我的，李爾森你要為低估我而付出代價，你的如意算盤……可能卡住了喔~

  甩了甩剛才被抓住的手，調適心情後將手伸進籤筒，指尖來回尋找著紙上的摺痕，但隨著一張張的攤開，始終找不到剛才摺過的那張籤，心開始有點慌了，難不成……

  「白封同學~你是在找這個嗎?」

  李爾森手上拿著籤，上面寫著張盈枋的名字，果不其然，上面有我檢查時摺的摺痕，這樣也代表了一件事，裡面沒有張盈枋的籤，而李爾森在我們沒注意時，已完成偷天換日，這個籤筒裡只有李爾森的名字。

  現在的我該怎麼辦，原本順利的計畫，現在卻出現了我沒想到的細節，是我低估了這隻老狐狸的奸詐，等待我的結果只有失敗，看著身後的同學，看著一臉得意的李爾森，我退無可退。

  「白封同學~我不會計較你出老千，剛剛檢查過不是還有別的籤嗎?隨便拿一張出來吧~」

  這老狐狸!當我不知道裡面所有的籤都是你的名字嗎?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出千的，我也別無選擇，但在全班面前裝好人的樣子實在令人作嘔!我一定會抽出兩個一樣的籤，證明你這下流的老千計畫!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推開了教室的們，飄逸的長髮，英俊的臉龐，黑色的西裝。

  「這麼刺激的抽籤活動，怎麼可以不邀請我呢?真的是太令人傷心了~」

  磁性的聲音，性感的話語，傲慢的眼神，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是學校最恐怖的影子校長，是家中最可怕的野獸，是現在唯一能求救我的神，學務主任張盈枋。

  張盈枋抽走我手中的兩支籤，看也不看的將其收進口袋，隨後將寫有我號碼簽塞回第一個籤筒，轉頭看了我一眼，隱藏不住的自信，彷彿身後閃著聖光，眼睛無法從他身上移開，有這麼一瞬間，人和心都被他勾走了。

  「由我來抽可以嗎?李爾森老師……」

  「可以是可以，但我想看看白封剛剛抽的那兩張紙。」

  兩人都用著最平和的口氣對話，但話語間卻充滿著火藥味，站在兩人間的我感覺隨時都會受到波及，逃也逃不開，閃也不知道能閃去哪，頓時感覺裡外不是人。

  張盈枋從口袋中將紙拿了出來，緩緩地的將紙攤開，將紙遞到了李爾森面前，只見他眉毛挑了一下，面有難色，這讓我不經好奇，這兩張紙條究竟寫著誰的名字?

  「天意天意~看來天是故意……」

  李爾森將兩張紙放到講桌上，透過餘光看到了紙條上的名字，而我也跟李爾森一樣震驚，不敢向信自己眼中看到的，因為兩個紙條上寫都都是『張盈枋』的名字。

  「紙條看了沒問題吧?那我就塞回去重抽囉~」

  張盈枋將紙條塞回籤筒，隨後來回搖晃，將手伸進放有號碼的籤筒，毫不拖泥帶水的取出籤，將籤遞給了我，示意我自己攤開來看，而不出所料的又是我的號碼。

  「二、二十二號……主任下一個可能只能看天運了，因為……」

  「我自有盤算，不需要擔心，管好自己吧。」

 沒錯!張盈枋有自己的盤算，雖然不知道他的計畫是什麼，但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他，張盈枋一定會贏!

  「李爾森……天還不是我的對手!」

  張盈枋說完便從另外一個籤筒拿出籤，隨後再次遞到我的面前，看他那自信的表情，不用將攤開也知道，這個籤上的名字一定是他的!。

  「這上面寫的是『張盈枋』主任。」

  我將紙條轉向李爾森，好讓他敗得心服口服，但他似乎無發接受自己的失敗，一語不發的咬牙切齒，或許是不明白自己明明出了老千，為什麼還會失敗，而且是在全班四十一個人面前。

  「好了!事情已經解決了，請各位同學不要起鬨。」

  張盈枋說完便離開了教室，而鐘聲也在這時響起，學生竊竊私語地討論著剛才的事，回到位子的我感覺鬆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章翰程，汗流浹背的樣子可知他比我還緊張。

  「賭的人又不是你，你也知道不可能抽中你，你幹嘛滿頭大汗的?」

  「因為我也賭你會贏，我也參與了他們的賭局，雖然只壓了一萬，但……」

  沒想到章翰程也參與了這場賭局，雖然在檢查籤筒的時候我也覺得我輸定了，而李爾森在抽的時候我都自認為自己輸了一半，剛才會一次拿兩張也是想抓出他出老千的證據，不過為什麼張盈枋攤開的時候會是他的名字呢?

  「你們總共幾個人參與了這個場外賭局?」

  「有老師、有學生……總體的數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賭金肯定不小，但大多是人都賭李爾森贏，因為他從來沒有輸過，這一次或許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的失敗。」

  這是什麼跟散戶對作的概念?到底對我多沒信心啊?明明手中握著這麼多情報。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過去的經驗告訴他們，李爾森不會輸，李爾森絕對會勝利，但凡事都會有意外的，或許能從這次的失算學到教訓，學到我伍白封不是有勇無謀的笨蛋。

  「白封!今天放學我請你吃飯吧!」

  「我今天要回家吃飯，可能沒時間陪你，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麼?」

  章翰程微微一笑，拿出手機點開通訊軟體，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幾人的賭金居然將近二十萬，而賭我勝的人居然少的可憐，叫得出名字的不超過三位，所以這樣除下來最少有個三、四萬。

  不過我有個名字令我印象深刻，且他還是賭我勝的其中一人，不是他下注了多少的賭金，而是他身分並不一般，李爾森的弟弟，董事會的成員，在過去十三年前參與慘案的李爾文……

  這傢伙看來是一個心思緊密的傢伙，對於事情的判斷也更加精確，是個不得不防的傢伙!

  「感謝白封讓我獲得意外之財，這份恩德我會記得的。」

  「我可不可以把你從這裡丟下去，你們居然開了場外賭局，真是太過分了!」

  放學回到家後，看著桌上的飯菜，有個巨大的疑惑，那便是……他怎麼在這次贏過李爾森的?而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張盈枋。

  「怎麼了?我看起來很好配飯嗎?」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為什麼有自信自己會贏?」

  張盈枋微微一笑，從口袋拿出了兩張紙，緩緩地將其攤開，上面赫然寫著『李爾森』的名字，李爾森確實出老千了，但張盈枋又是怎麼發現的?又是用了方法反制李爾森?

  「你觀察力不足，我早就知道他們的場外賭局，外加嶺傢幾天前的反常行為，不難猜出李爾森想設計你。」

  「你知道所有事情?!那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來救我?為什麼要故意讓我覺得你不要我了!」

  張盈枋快速的扒完碗中的飯菜，將碗筷放到了一邊，一手支著頭，笑容十分的耐人尋味，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清秀感，和以往嚴肅的樣子不同，眼神中多了幾分寵愛。

  「因為你慌張的樣子很有趣~」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這東西可不是遊戲，你知不知道我有被李爾森殺掉的風險啊?」

  張盈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眼中依舊閃爍的自信，似乎對件事不以為意，就好像是本就盤算好的樣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不會失誤。

  「喂!你倒是回句話啊!裝的神神祕秘的是想逼死誰?」

  說完便離開飯廳，回到了房間後，坐在椅子上，接著耳機，聽著音樂，發生今天一事，我整個人也沒心情讀書了，想不懂李爾森是如何出老千的?也不明白張盈枋為什麼不當面揭穿他?我究竟又是哪一步失算了?

  感覺毛骨悚然，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突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果不其然是神出鬼沒的張盈枋，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

  「你怎麼沒在複習?」

  「因為你剛才沒回答我的問題。」

  張盈枋拍了拍我的頭，隨後輕輕地靠在桌邊，看樣子是要告訴我事情的真相，而我也將耳機收了起來，仔細聆聽他在整個事件究竟佈了什麼局。

  「你以為這次的賭注只有你跟李爾森兩個對賭嗎?場外開了多少賭局，老師們之間的對賭、學生間的對賭、我和李爾森的對賭，你不是孤軍奮戰，而是有一群人相信你會贏，所以我不能輸，我也不准你輸，我們只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