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丁單薄,不興內耗,宅鬥還得找專業的來才行。
「大皇子殿下,請您看在國公府救治您的份上,幫個忙。」我讓武功高強的阿兄趁著深夜時分,翻過高牆越過山壁匍匐前行,帶我進到大皇子的屋子。正要入眠的大皇子看向面前閃過自家親衛的二人,放下手中的短刀,沉默無語。
眾所皆知大皇子年芳二十有一,尚無娶妻納妾,是文武百官眼中的金餑餑。
大皇子客氣道:「我覺得妳該找的是二弟,再不濟也是三弟。」
不愧是大皇子,一句話道盡他私底下偷窺了多少八卦。
天知地知大皇子知看過書的我也知的事情有:二皇子喜於流連群花之中,肚中沒什麼墨水,所以看清事實不求上進,家中美妾數十人,還不含待抬進府的外室,因此,後院熱鬧非凡,只要有心,麻將桌可以開五桌還有人排隊。
三皇子雖然真愛是將軍女兒但還沒承認之前,為了拉攏群臣,跟不少貴女都有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因此,雖未娶妻納妾,但也有經驗豐富的貴女好友可以充當智囊團。
「但是您在宮中混得比較好,陛下都已經下令閉府休養,結果不到一旬就收回成命。」
「牛呀!」
我和阿兄比出大姆指,毫不吝嗇的給大皇子點讚。
從此,我仨人成為了閨中密友,國公府和大皇子都被劇情鬧的沸沸揚揚,全城的焦點目光,一旦被發現二者私下有勾搭,鐵定馬上被彈劾。保皇黨和有能力的大皇子,怎麼想都能想入非非,管它原因是什麼。
大皇子不過塞進幾個人,就把那些侍女和遠親玩得團團轉,挑撥離間、起內訌、諜中諜什麼都來,反正不管如何蹦跳,都越不過他的手掌心。
夜深人靜之際,我仨人再度相聚,大吃大喝,我想喝酒,但阿兄嚴防死守不給我沾一口。
「你就給寶兒沾一口又如何,一直吵鬧。」
「不行,妹妹還小,不能喝酒。」
「沾一口不算喝,何況10歲已經不小了。」
「對呀對呀,我不小了。」我舉手贊成大皇子的話。
「閉嘴吃妳的肉,再說話就帶妳回去睡覺。」
這次聚會場所依然是大皇子府,沒辦法,人煙稀少,基本上大皇子不叫人,整座府邸像死城,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我時常跟不上,因為我的閨房就在爹娘院落內,一但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倆都聽得到。
這次能出來,還多虧爹娘去別莊看帳去了,順便閃避那些狂蜂浪蝶。
「可惡!你都自己出來這麼多次,還不帶我。」我可憐兮兮的瞪著阿兄,試圖點醒他那條愛幼的神經。
他用手指頂住我額頭,笑道:「這招一直用,已經沒用了。」
自從情緒能表現的越來越多後,阿兄就不再吃我這套幼獸呦唔的精神攻擊。
大皇子看著我倆鬥嘴,忍不住噗呲一聲:「你們感情真好。」
常言道天家無情,但是當今聖上、後宮妃子及皇子間的感情卻是相處融洽,在民間深受眾人讚揚,津津樂道。
所以阿兄很理所當然的回道:「大皇子殿下您不也是。」
不是。
雖然大皇子遙望明月未作回答,但我可以替他回答。就算他想要,別人也不要。
他娘會死,根本與兒子災不災星無關,而是被自己那顆想要以真誠換真誠的真心害死的,皇宮裡的人誰不虛偽。
我突然發聲,打斷大皇子的哀愁:「我想到一件事。」
阿兄和大皇子同時瞧向我,眼底淨是疑惑,不解10歲娃有什麼事好想。
「大皇子的霉氣,或許能解決。」
一聽到有辦法,大皇子眼睛為之一亮,精神大振,直叫我趕快說,看來他快到臨界點了。
「前幾天嬤嬤告訴我,民間除了災星說,還有福星說,但這福星指的不是大皇子而是三皇子。」
阿兄蹙眉,一臉不認同的對我說教:「怎麼連嬤嬤都愛跟妳說,妳還真不出門能知全京城事。」
我挺起胸接受阿兄的讚揚:「謝謝、謝謝。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皇子您就不想知道災星碰上福星會如何?」
小說雖然沒有這件事,但我已經有點眉目,只要從三皇子是主角,主角是天道寵兒,這句話下去猜不難想不到,當務之急只差在實踐。
所以我用力、奮力、努力的鼓吹大皇子,勇敢跟三皇子進行貼貼,可惜他說什麼都不肯,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請他在三皇子附近轉轉,便知有沒有用。
我是真心想解救大皇子,畢竟跟三皇子比起來,這位的人品猶如天壤之別,知明理懂是非、不信流言蜚語,是位肚子裡能撐起一艘大船的人。
重點是,他是個大她哥四歲還跟她哥一樣的純情處男。天啊,請問你倆還是古代人嗎?真為你倆妻子以後的生活擔憂。
話說回來,我已經仁至義盡,就看大皇子想不想做了。
基於好閨密的關係,阿兄和我開始關注三皇子的動向,雖然沒辦法像大皇子那般神通廣大,但我也只需得知他外出就行,畢竟看人倒不倒楣不用太靠近,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因為福星論的造勢,三皇子的聲望上升不少,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智囊團壓著他不能出府幹閒事,是的,他們覺得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是一種幹閒事的行為。
畢竟人脈可不是貴女們動動口就能操控的,就算有也不多,重要的還是得看皇子本身的能耐,因此,他們對三皇子的閒事十分不滿,屢次勸阻都沒有效果,害得幾位老臣大嘆朽木不可雕。
明明小時候的才華靈氣與大皇子平分秋色,長大後怎麼就歪了呢。
如果我在場,一定告訴他們,因為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戲碼經得起考驗,收視率的保證,所以劇情如果需要,男主角得認真配合。
忍了數十日終於受不了的三皇子,趁著黃昏來臨時守門交班,離開府邸直奔某條小巷弄,沒過多久,小巷弄迎來了一名二八年華的女子。
此女子穿著輕便粉黛未施,不似一般女子長袖飄飄還得穿件罩衣才能出門,三皇子一見到她,高興的湊上前與之交談。
沒談幾句,二人便你儂我儂的走出小巷弄,看起來是要來個小別勝新婚的約會。今天是臘八節,從內城到外城商業區的街坊上熱鬧非凡,有股提早過年的氛圍,不少人都會出來逛逛,途中在到石拱橋附近暫作休息,共同喝茶賞夜景。
只是他倆不知道,身後還有多少人。
我靠在阿兄的懷裡,舒舒服服的坐在屋簷上,笑看底下一群鬼鬼祟祟的人。
正所謂有阿兄的孩子像個寶,阿兄什麼都打點好。
男女主買了面具替雙方戴上,牽起手穿梭在人群之中,東看表演西瞧雜耍,玩得不亦樂乎;不遠處是偷偷摸摸觀察的大皇子,最後是擔心二名皇子安危的親信侍衛們在互掐。
為了更貼近距離,大皇子也戴上一只面具,尾隨二人走上拱橋。
這時候的我們,都未曾發覺到河面上開始漾起的陣陣漣漪。
夜幕落下,涼風吹起,將軍女兒倚在橋欄跟三皇子分享買來的零食,共同賞著這片美好的夜色,準備為今天畫下完美句點。
大皇子假裝是個遊玩的百姓,隱藏在他倆斜後方。
我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拿起望遠鏡,我有預感在這個完美犯罪的現場,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有可能是橋下經過的小舟船夫將槳失手扔到大皇子頭上;還是石橋上經過的女子嬉鬧間把手帕掉到地上讓大皇子踩滑了;又或者是壅擠的人潮中小孩子不小心把糖人黏到大皇子的衣袍上。
真的是…有太多可能性了,橋上,命中注定的地方。
還好我早有預料,死皮賴磨的讓爺爺手下的工匠幫我研究出望遠鏡,雖然聽不到現場聲音,但至少看得清楚現場狀況,掌握第一手消息。
說時遲那時快,河面的水驟然消退,不待橋上人反應,轉瞬間又舖天蓋地襲來。
「哇…。」
這是我和阿兄共同發出的感嘆聲,簡直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諒是武學奇才的阿兄也從未見過如此情景,這已經不是單純倒楣能遇見的事了。
我萬萬沒想到這次劇情鐵了心想要扳回正軌,那座橋上,可不只有大皇子一個人啊!
「寶兒先自己乖乖扶好,阿兄去救人!」
阿兄踩在屋簷上,施展輕功,靠著沿途的房屋,直線跑跳過去。
位於二位皇子身後的侍衛們第一時間衝上橋救人,但在大水面前,人是多麼渺小。
橋上的百姓驚慌失措,無助的放聲尖叫,接近頭尾的百姓,個個急著下橋。
明明相離很遠,卻彷彿感受到人們的聲音,我緊繃的身體瞪大了雙眼,暗自祈禱老天爺,救救大家,也祈禱阿兄不要受傷。
雖然我對男女主角沒好感,但是就這次,行行好,證明自己是天命之子吧。
就在大水直撲男女主角時,彷彿被施咒停下了步伐,隨後硬生生被劃開一刀露出乾地,宛若要讓眾人瞻仰河水的力量,數秒後才失去支撐的往乾地覆蓋。
等等,那個人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