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不患,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站在殘破的老廟邊,凝視殤不患遠去的背影,披風揚起的弧度如孤雁掠過秋風,他指尖輕撫菸斗煙月,菸草的淡香繚繞,指腹摩挲著煙月的木紋,觸感溫潤而熟悉。風捲過他的銀髮,吹得幾縷發絲撩過鼻尖。
耳畔還殘留著那場戰鬥的餘音——刀劍碰撞的脆響與魔神封印時的低鳴,此刻卻被林中夜鳥展翅的聲響掩蓋。他心底竄起一絲好奇,這總是沉默寡言的俠客,究竟藏著怎樣的故事?視線追隨著那抹身影,腳步無聲,他潛入森林深處,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線牽引。
森林深處,陽光從高聳的古樹枝椏間篩落,樹冠如墨綠的帷幕,陽光在枝葉間織出一片金黃的光網,風吹過時,枝條輕顫,發出細密的摩擦聲。冷泉藏於林間,水汽如薄霧,水面映著天光,泛著銀藍的微芒,偶有落葉飄下,輕觸水面,激起一圈圈細膩的波紋。
他並非刻意偷看男人洗澡的,只是自己跟上距離時的時間點,剛好是他正要更衣沐浴的時候。但這人竟然連旅館的錢都要省嗎?怎麼會在這山泉裡沖起澡來了?
深知殤不患的深厚內功,過近的距離很容易被發現,凜雪鴉隱身在一株盤根錯節的老樹後,屏住呼吸。
樹皮的陳年氣味與草葉的鮮嫩芬芳,手掌撫著樹幹,他遠遠望去,殤不患的身影在石後葉間逐漸顯現,他正將黑色的披風脫下,隨手搭在一塊佈滿青苔的石頭上,全身赤裸走向泉邊,背影如磐石般沉穩,陽光在他肩頭勾勒出一道明亮的邊線。
他沒有偷窺的癖好跟慾望,他只是在思考著,是否要上前惡作劇的叨擾抽走大俠幾個銀兩,又或是在確定不患的住所後再來叨擾。凜雪鴉思考著些可能性,就恰好看見那身健美的背肌。
泉水澄澈,殤不患踏入時的水花濺在空中閃爍,半身沒入泉中,他俯身掬起一捧水,潑向胸膛,水珠順著健壯的胸肌滑落,陽光在他皮膚上閃耀,映出陽剛的輪廓——肩線寬闊,腰身窄削,腹部肌肉線條如雕琢般清晰,背脊隨著動作起伏,散發出原始的生命力。
他就那樣走入落下的水瀑,讓墨黑的長髮順著水流貼合在精壯的背上,滑過堅毅下巴的手掌捏了捏頸項,斜照的陽光讓他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立體,對於自己眼神,遠遠躲藏著的凜雪鴉對自身過於專注的呼吸毫不知情。
水流輕滑他的腿間,發出細微的潺響,他轉身讓水珠從鎖骨淌下,匯入腹肌的紋路,濕髮貼著頸側,幾滴水順著髮梢滴落,喉結在陽光下微微滾動。他的手臂線條流暢,指尖掠過水面,拿起一塊帕巾的動作激起了一串細小的水波,水珠凝在睫毛上,他閉眼仰頭,讓冷泉沖刷臉頰,陽光在他濕潤的皮膚上折射,透出健康的微光。
拿著毛巾緩緩擦過胸膛,水滴從指縫滲出,落在泉中,泛起一圈圈漣漪。凜雪鴉從背後望去,視線不由自主下移,殤不患的臀線在水面中顯得精壯而緊實,水下若隱若現的巨物在波光中晃動,看不清尺寸,卻能感受到那存在尺寸顯然不小,水波折射間,撩人心弦。
草葉的鮮嫩氣味與泉水的流聲如此清晰,吞了吞口水,視線卻被殤不患牢牢吸引——這俠客平日裹著厚實披風,誰能料到衣下藏著如此健壯的身軀?那陽剛的身形輪廓撞進他的眼底,心跳猛然失序,胸口像是被無形的手攪動,發出一陣悶響。情慾如暗流湧動,內心矛盾如藤蔓纏繞——這目光不該屬於他,卻無法移開。
他咬住下唇,牙齒陷入唇肉,帶來一絲刺痛,試圖喚醒自己,指尖掐進樹幹,苔蘚的濕氣滲入指縫,驚訝與渴望交織,……怎會如此撩人?喉間一緊,鼻息急促,像吸進了過多冷空氣,正要轉身離開,靴底踩斷一根枯枝,發出短促的斷裂聲,步伐匆匆的遠離。他在樹枝間回頭一瞥,陽光從枝椏間落下,水汽繚繞中,那身影若隱若現,像是畫中人。
他沒想到那個身影,就這樣接連出現在好幾次的午寐裡。
自己該是沒有龍陽之癖之人才對,但為什麼殤不患卻能將自己的思緒狠狠勾在了一起?這些年行走江湖,又不是沒見過多少俊男美女,從未動過半分心思。可這殤不患是怎麼回事?正是這份無法抑制的衝動,凜雪鴉心底有些什麼被搖動著。
開始接下了中央四方御史的職務,雪鴉他想用奔波與忙碌,壓下這抹揮之不去的吸引。刃無鋒……刃無鋒,對掠風劫塵來說,卻像一把直直刺進心頭軟肉的一把刀。
殤不患這傢伙,真是麻煩。
站在宮廷的長廊下,他望著遠方的雲,雲層如棉絮般堆疊,一想到那個午後,心跳仍未平息。他點燃菸斗,菸草燃燒的氣味撲鼻,微苦而濃郁,吐出一縷薄煙,煙霧在眼前盤旋。他閉上眼,試圖讓風吹散這念頭,卻感到胸口一陣緊縮,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捆住,呼吸變得沉重。
作為四方御史,他四處奔波,查案、調停,試圖用繁忙填滿內心的空隙。山城中,他輕旋之間擊退匪徒,煙月在指間轉出弧度,銀髮飛揚如鴉羽,血腥與塵土的氣味混在一起,耳邊是刀劍碰撞的脆響與匪徒的怒吼,陽光從城牆縫隙透入,映得地面泛著灰黃的光。
他步伐靈動,靴底踩過石板,發出沉悶的叩響,菸斗敲在對方手腕上,骨頭斷裂的聲音短促而清晰,手腕傳來一陣刺痛,他眯起眼,視線掃過散落的刀刃,陽光在刀面上反射,刺得眼底一陣灼熱。
他有點不想承認,其實當上了御史之後,也常常能得知殤不患的行蹤情報,也是一種私心。
京城客棧,木窗半開,月光投下淡藍的光暈,映得木地板泛著幽光,窗框被風吹得吱吱作響。凜雪鴉躺在榻上,燭光搖曳,他閉上眼,試圖調息入睡,昏昏沉沉,卻墜入了一場夢。
夢中森林昏暗,樹影如墨,殤不患半裸上身,赤足踏著濕草,陽光從枝椏間灑下,勾勒他健壯的胸膛與腹肌,汗珠在鎖骨閃爍,散發雄性氣息,陽光在他肩頭映出一道微光。他緩步走來,嘴角揚起一抹壞笑,眼神帶著挑逗,像是獵手盯著獵物。
他蹲下,握住凜雪鴉的赤裸裸的腳踝,指腹粗糙而溫熱,緩緩摩挲,吐息燙人。他俯身,直盯的眼神中低頭吻上腳背,他用自己的鬍渣輕輕掃過腳背,唇瓣柔軟,舌尖輕舔過肌膚,留下濕潤的觸感,汗水從他的頸側滑落,滴在草地上,映著微光。
他的唇張合,舌尖細細舔過腳趾間,動作輕柔而挑逗,接著輕咬腳尖,牙齒微刮過皮膚,帶來一陣酥癢,再用嘴含住腳趾,溫熱的口腔包裹,濕潤的吸吮讓皮膚泛起麻意。汗水從他額角滴落,濺在凜雪鴉腳上,燙得心跳失控,他的眼角微眯,散發性感的壞意,像是故意撩撥,陽光在他背上映出一片金黃。
凜雪鴉聞到這氣息,耳邊是他低沉的呼吸聲,腳趾被舔咬時,酥癢與快感如電流竄過全身,味蕾彷彿品到鹹澀的汗珠,觸感是唇舌的濕熱與牙齒的輕壓。
他的性感帶被觸及,心跳如擂鼓,胸口劇烈起伏,下身一陣熱流,他猛地驚醒,發現自己硬了,褲子微微隆起。他喘著氣,手掌捂住臉,掌心滲出薄汗,他知道,自己想要更多。
他坐起身,點燃煙月吸了一口意圖使自己冷靜,菸草的苦味在舌尖散開,燭火跳動的細微聲響遮掩不住褲間昂揚的慾望,煙霧的氣味試圖平復這亂跳的心,卻發現那身影愈發清晰,夢中的溫度如影隨形。
凜雪鴉坐在榻邊,手掌按住胸口,心跳仍未平復。他望著窗外的月,試圖甩開這幻想,卻更深地陷入迷惘與渴望,內心如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他站起身,推開窗,夜風撲面,涼意刺骨,吹得銀髮飛揚。
不需要覺得可恥,這可是我的心。
為自己熱了一壺茶,仔細想想,他一直都是以直面自己的愉悅走過來的,憑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而改變?就算是殤不患,也不能改變與定義他此刻的心跳是對是錯。
習武之人,面對的真實,除了拔劍的意志之外,還有內在那最深的嚮往,也是無法自我背叛的對話。
他不再奔逃,決定面對這份情愫。
作為習武之人,凜雪鴉對內心的恐懼與愉悅有著異於常人的敏銳。他能感知到每一次心跳的細微變化,每一絲情緒的暗流,甚至連風吹過皮膚時的輕顫都逃不過他的察覺。
那日在冷泉邊,殤不患的身影就這樣撞進他的腦海,激起的情潮他試圖逃避,這些奔走的日子,卻發現這份悸動已深植心底,無處可躲。既然逃不開,便不再逃,他決定回到殤不患身邊,用計勾引他,向他坦露這份心意。
即使會累,為了找尋到你,也要翻山遍野找進山洞說我們是朋友。
即使麻煩,他還是帶著浪巫謠飛了老遠,只為了去取那傳說中的龍角給殤不患做解藥。
即使不愉悅,他仍願在碼頭上枯等數個時辰釣魚,只為讓殤不患瞧一眼他新戴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