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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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聲滴醒了,天灰灰濛濛亮起。

北風斜雨,小盆裡的肉桂養了數年已比人高,

它的葉子不美,揉碎了泌出芳香撲鼻,那是從清

明掃墓地移植而來的四棵。其中一棵被二嫂相中

給送去溪南,這棵盆子最小,委屈它了。

敲裂舊盆給它換個大的,

可以舒筋活骨長的更茂盛些。

它雖受限不能自主,但生機發展潛藏的因子卻是無窮的。

中秋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只一天假,近午轉晴,三嫂託帶一塊九層炊給阿母吃,

院裡也準備了一小塊月餅與柚子,還有一碗粉圓,聊表佳節之慶。

那個住在木柵總是一臉親和笑臉壯碩的替代役,在我簽名量體溫拿到電梯的門卡後,

突然在身後問了一聲:

大哥,你的腳怎麼了?

我稍一愕然笑回:小兒痲痺呀!

他似乎赧顏愧然:這麼多日,我都沒發現耶,還好嗎?

我笑的更舒朗:能走就好啊!

能走就好,豈止就好,能走真好啊!

 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

辜負春心,獨自閒行獨自吟。

近來怕說當時事,結遍蘭襟。

月淺燈深,夢裡雲歸何處尋。

-納蘭性德《采桑子》

煙燻香溢家戶烤肉的歡騰已收斂,明天得上班上學,人的浪漫,終究依附於現實的考

量。憶昔年雙親兄嫂姐妹孩子們的庭中歡聚,今只風吹葉落聲息,不聞杯酒高歌音容,

還好雨歇,尚可等看明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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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的中秋,家鄉的海灘常是人滿為患,

一夥夥的鋪地烤肉賞月,比較時髦的還帶著手提

錄音機,播著瓊瑤式的綺夢,彼時呀!

大坑罟的海岸線寸步難行,北從山尾南至海水浴

場,連綿的人嘩柴火燻肉香,在月色下如似歡樂

不夜城。我呢只是與幾位玩伴,撿些漂流木放火

助興,我們哪有零用可資度節,只能望肉(魷魚)

垂涎三尺,頂多吃個沒有包裝紙的豆沙,

那已是一年中難得的口福了。

這樣應時應節的活動,不知從何時起,也不知為何沒幾年就退了潮,且也沒再流行過。

兩盒餅拜祖先,一串香蕉供觀音,燃三支清香,說一聲中秋節快樂!

願眾生皆能離苦得樂。

20171004秋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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