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穿越記 第九章:燈謎新意 初春的賈府,清晨還是帶著一絲寒氣。紫鵑推開窗,瞧著有點蕭索的院子。 她回想前些日子寶釵生日宴上的事,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那天湘雲拿黛玉比小戲子,若換了從前,黛玉怕是早就紅了眼圈,可這回她提前教會了黛玉,眾生平等的念頭,硬是讓這姑娘心寬了些,不但沒生氣,還賞了三錢銀豆子給那小旦。 這一招果然管用,賈寶玉沒能像原著裡那樣,跑來跟黛玉談什麼莊子與六祖壇經,兩人之間的「雙玉聯盟」也就沒再燒得更旺。紫鵑站在窗邊,手指摩挲著袖口的繡花,心裡微笑,這紅樓的劇情再真,也得讓她闖出一片天。她是周箏箏,熬過月球便利店的苦日子,哪能讓這虛幻的園子把她困死? 說來也怪,寶釵的生日明明是正月二十一,元宵節後的事。可原著「制燈迷賈政悲讖語」這一節,卻偏偏排在寶釵生日之後。 紫鵑掐著手指算,元春賞下花燈,叫大觀園的人猜燈謎,這時早過了元宵了。 她嘀咕著,莫非是等宮裡的花燈被皇上看膩了,才輪得后妃們拿來賞給娘家? 這曹雪芹寫作的時間順序,真是叫人摸不透。 寶釵生日過後沒幾日,元春的賞賜果然來了。一盞貴氣的花燈,送到了榮禧堂,還有元春出的燈謎。 賈母興致高得很,叫眾人猜燈謎,還讓大家回寫謎語考元春。 宮裏的元春瞧著有趣,又賞了些茶道用具回來,給猜中的人。 一來二去,賈母像是玩上癮了,索性自己辦了個猜謎會,連賈政下班回家也來湊熱鬧。 那天晚上,榮禧堂燈火通明,院子裡擠滿了人。 賈母先出題,賈政學老萊子,故意猜錯了幾次,讓賈母有成就感,最後才猜對。 賈政也出了一題:「身自端方,體自堅硬。雖不能言,有言必應。(打一用物)」 賈母猜是「硯台」。 紫鵑旁觀,知道這時各人所出的謎語,都變成了各自的生命預言,不禁心裏感嘆,賈政想當端方君子,但變成了石頭般的老頑固! 迎春也出題: 「天運人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因何鎮日紛紛亂?只為陰陽數不通。(打一物。)」 這是「算盤」。 紫鵑暗道:「這謎語已暗示迎春運氣不好。 將來嫁給了孫紹祖,此人家中已有妾室通房一大堆,又愛家暴。迎春這一個木訥之人,那能接受這亂糟糟的地方,所以沒多久就香消玉殞了!」 再看探春的謎題: 「階下兒童仰面時,清明妝點最堪宜。游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打一玩物)」 這是「風箏」。 紫鵑嘆:「這暗示探春將來嫁到番邦和親,如斷線風箏消失了。」 輪到黛玉時,她拿著筆,正在琢磨什麼。 紫鵑站在一旁,心裡一緊。她記得原著裡黛玉寫的是: 「朝罷誰攜兩袖煙?琴邊衾裏兩無緣。曉籌不用雞人報,五夜無煩侍女添。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猜一物這是更香,是古人特制的一種計時用的香,根據香燃點後的長短來推算時間,一根可點到五更天。 「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字面瞧著詩意,卻滿滿都是孤苦煩悶的味兒——憂鬱少女,煩悶無依,活活把自己熬成飄零的落花。 紫鵑哪能讓這預言成真?她得破了這讖語,給黛玉換條路。 她輕輕碰了碰黛玉的手,低聲道:「姑娘,這回讓我替您出個謎吧?」 黛玉抬眼看她,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卻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你來試試吧。」 紫鵑鬆了口氣,在黛玉耳邊道:「身體堅實長又長,使用需得成雙對;山珍海味皆無憂,五榖雜糧亦能行。」 「這猜的是筷子。」黛玉聽了,嘴角微微一撇,說:「這謎語忒俗氣。」 紫鵑笑了笑,說:「俗是俗了點,可寓意好,衣食無憂啊。」 紫鵑心裡想,這謎語雖不雅致,卻是她給黛玉的期盼,望她活得寬裕些,衣食無憂。 眾人把謎語寫好,掛在燈上,賈政走過來,一個個細看。他的臉色越來越沉,眉頭皺得能夾著蚊子。 寶玉的「鏡子」,似乎暗示這紅樓故事,是在影射著什麼? 寶釵的「竹夫人」則暗示夫妻貌合神離,情不久長: 「有眼無珠腹內空,荷花出水喜相逢。梧桐葉落分離別,恩愛夫妻不到冬。(打一用物)」 還有迎春、探春的,哪個都不是好兆頭。 只有紫鵑替黛玉出的「筷子」,衣食無憂好一點。 他看了片刻,臉色不好。 賈母瞧見他這模樣,嘀咕道:「二老爺累了,留在這,大家也不自在,不如先回房去休息。 」 眾人也只當二老爺真累了,沒多想。 唯有紫鵑站在一旁,心裡清楚,賈政是看出這些謎語裡的不祥之氣了。 她出的「筷子」,俗氣歸俗氣,卻沒那股破敗之意,希望黛玉別再往悲苦的路上走了。 宴散了,紫鵑扶著黛玉回院子。 路上,黛玉忽然說:「你這謎語,雖俗氣,卻有點好的意思。」 紫鵑笑了笑,說:「姑娘喜歡就好,我只盼您日子過得富足些。」黛玉沒再吭聲,沉默下來,像在想什麼。 回到屋裡,黛玉上床歇息,紫鵑躺在底下的榻上,暗暗發誓。她得引導黛玉變成個堅強的孟宗竹,別再變成弱小的觀賞竹。 賈府這園子再華麗,也止不住敗落的後果,黛玉得靠自己站起來。 她還得防著寶玉,這小子黏人得很,她得找機會,讓他少往這邊跑。 夜深了,榮禧堂裡的燈火漸漸熄了,只剩樹影搖曳,像一場無聲的舞。紫鵑躺在床上,手指摩挲著眉心,心裡盤算著下一步。 她是周箏箏,也是紫鵑,這紅樓一夢,她要攪亂這池死水,帶著黛玉走出活路。 宇宙中星際遊輪還在前進,可她的計劃,已在這虛幻的世界中悄悄發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