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第四章、血族

《那一天》第四章、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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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紗發現自己有些難以呼吸,但隱約有光從縫隙裡透進來。她一把推開臉上的枕頭,發現窗外是一片燦爛的陽光。

她睡著了?啊對了,她昨晚好像聽到了笛聲,然後……然後就睡著了。

羅紗棋茫然的看向窗外,蔚藍的天空中,紅色的弦月依然存在,銀月倒是隱去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太陽。

昨晚太黑了,她看不清外面的景色,今天倒是一覽無遺。是房屋、高塔和大樓星羅棋布,構築成城市的摸樣。不過比較醒目的還是紅色的樹,到處都是紅色的樹,艷紅的樹葉漫天飛舞,就像日本櫻花一樣,是楓紅嗎?可是……這裡有楓樹嗎?

「碰!!!」

伴隨著巨響,乒乒乓乓的聲音此起彼落,像是什麼東西倒了。

「啊——!頭上!!」

「靠!這什麼啊!等等——不要再——」

「哐啷!!」瓷器的碎裂聲響徹整個屋子。

「那個很貴的啊——」

羅紗棋循著聲音趕到,只見——

屋裡有兩個人,一個是阿松,還是那身白襯衫,一副懶散的模樣;另一個則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他一頭黑髮,綠色眼睛,穿得一身黑,還戴著墨鏡,可是……他頭上有兩個角,身後有翅膀,不是羽毛的,是蝙蝠那種的,還有一根像恐龍一樣的粗尾巴……整體的造型非常像傳說中的惡魔。

這裡應該是餐廳,中央有一張大圓桌,周圍牆邊排列著裝著各種器皿的櫥櫃……雖然櫥櫃倒了1.5個,哦剩下那0.5正被那個疑似惡魔的人撐著,所以此刻廚房簡直是一團亂,滿地的碎瓷器,甚至還有麵粉?

「毛線頭!!!」畢軻發出憤怒的尖叫,「你到底來我家幹嘛——!」

變色龍氣得全身變成爆炸般的亮紅色,尾巴甩得像鞭子一樣,眼睛都要噴火了!

「這些瓷器超貴的啊!!!阿松!!我要告他!!!」

「……隨便,二狗。」

「阿松!!!你給我閉嘴!!!」

「我在補救了嘛。」『惡魔』試圖將傾倒在他身上的櫥櫃推回去,結果他不動還好,一動嘩啦啦又掉出好幾個盤子雜碎在地上。

好的,現在很清楚是滿地碎瓷器是怎麼來的了。

「啊啊啊,你不要再動了——!」畢軻快崩潰了。

阿松倒是沒這麼激動,淡淡地問,「所以你為什麼會在我家廚房?」

「還不都怪你昨晚吹那破笛子,我本來是來找你的,結果就睡著啦。」『惡魔』委屈地說,剛剛又摔了五個盤子,他現在是真的不敢動了,又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僵持在那裡。

笛子?是昨晚的笛聲嗎?

阿松揉了揉頭髮,總覺得滿臉都寫滿了『真麻煩』。

畢軻尖叫著,「你胡說!如果是找阿松怎麼可能在廚房啊!毛線頭,你一定是昨晚要去我們家冰箱偷吃,結果被魔笛弄睡了才會在廚房,對不對?」

「呃……啊哈哈……」被說中的『惡魔』一時尷尬無比,下意識要摸頭,結果撐著櫃子的手就鬆開了,櫥櫃直接砸到他頭上,又一陣劈哩啪啦乒乒乓乓,很好,這下第二個櫥櫃裡的瓷器全碎了。

即使被砸腦袋『惡魔』也好端端的站著,頂著頭上的櫥櫃,他的聲音弱弱的傳出來,「對不起,阿松。」

「……原價賠償,二狗,你算一下,等等把帳單給他。」

「不要叫我二狗!」

「噗哧——」羅紗棋實在沒忍住,不小心笑了出來。

『惡魔』剛把櫥櫃從頭上拿開,就聽到她的聲音,他猛然睜大眼睛,那雙眼睛竟然是蛇類的細長瞳孔,泛著綠光格外毛骨悚然。他眨眼間就來到她面前,「人類?」

「毛彥籬!」羅紗棋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實在太快了,她只隱約聽見阿松的怒吼,然後……然後她就流血了。

「啊流血了?」毛彥籬也愣住了,他全身都是瓷器碎片,沒注意就伸手碰這個人類的臉,結果一片小小瓷器碎片就在她臉上刺出一道針尖大小的傷口,血珠直接就冒出來了,可是……也太脆弱了吧!人類原來這麼脆弱嗎?等等,流血!?

阿松不知何時已經靠近兩人,他一把扯開毛彥籬,伸手捧住羅紗棋的臉,兩人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靠這麼近,羅紗棋清清楚楚地看見阿松的棕色眼睛變成了血紅色,還有嘴裡隱隱約約的獠牙。

吸血鬼。

阿松是吸血鬼。

「阿松!凌松!你冷靜一點!」

而她剛剛流血了,雖然只是冒出一個小小的血珠。

阿松慢慢靠近她,這下她真的清楚看到了獠牙。

不可以!

不要!

【滾開!】

發現自己闖禍的毛彥籬,幾乎是用全身的力量想把凌松拉開,卻紋絲不動,他緊張的不行。

「毛彥籬你這渾蛋!」畢軻也衝過來,一邊咒罵毛彥籬,一邊氣急敗壞的在旁邊喊,「啊啊凌松你清醒一點!」

然後就在他們眼中,那個被凌松完全控制住的人類,她突然動了,又是沒有人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凌松直接被擊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細細的血線在空中消散,羅紗棋跪倒在地,茫然的摸了下臉頰,傷口還在,指腹上確實帶著血跡。

剛剛……她的血寫了一個字。

滾。

然後阿松就『滾』了?

「啊好痛。」阿松從地上爬起來,揉了下下巴。

那是剛剛『滾』字出現時撞上去的位置。

「……阿松你、你沒事吧?」原本想問冷靜沒,但剛剛被擊飛……毛彥籬改了下問句。

「沒事。我剛剛沒有失控啦。」但他的眼睛還是紅的,獠牙也還在——他看向羅紗棋,「不過果然,妳的血具有力量。」

凌松是距離最近的,也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個。身為血族,他確實對血液最敏感,所以昨晚見到這個人類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

其實他很久沒喝過人血了,本來人血就不是他的首選,加上『門』消失後,這個世界也幾乎不存在人類了,人類一直是另一個世界的種族,不屬於這裡。

所以莫名其妙出現在浴缸裡的人類,身上還帶著『門』的氣息,他自然也驚訝。只是更深的……或許是血族的本能,他察覺到這個人類的血不太對勁,甚至在躁動,彷彿要沸騰了一樣。所以昨晚他才會使用魔笛催眠,不然感覺那個人類可能會把自己燒死。

今天一大早二狗在廚房發現了毛彥籬,兩人那麼吵,人類會注意到也是正常的。他甚至是當時第一個注意到她過來的人吧!只是沒想到,毛彥籬會被她吸引,進而讓她流血。

他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小血珠就失控的,好歹也是百年的血族。只是本能控制不住,聞到血腥味獠牙自動就會伸出來,他也沒辦法嘛。正因為知道她的血液含有能量,他第一時間就想先幫她治好,結果毛彥籬跟二狗居然都以為他失控,而人類也被他的獠牙嚇到……居然徹底覺醒了。

如果前面被毛彥籬嚇到她的血液已經沸騰了,那就在他靠近她的那一刻開始燃燒。他以為人類會把自己燒死,沒想到燃燒的血液卻變成了另一種能量。

「滾」

血液在空中畫出猩紅色的字跡,字體鋒利,帶著無可違抗的命令。

下一秒——凌松便被擊飛,重重地摔在地上!

「抱歉,嚇到妳了。」他老老實實道歉,「我原本是想幫妳止血的,因為我以為妳的血會把妳燒死。」

「嗯?」羅紗棋臉上還有一抹淡淡的血痕,她驚訝地睜大眼,沒想到他會道歉。

「毛彥籬,道歉」凌松踢了他一腳。

「……對不起,我不小心弄傷妳了。」毛彥籬說,又忍不住嘟囔幾句沒想過人類這麼脆弱,然後又挨了一腳。

「那個,沒關係啦。」羅紗棋確認阿松……不,是凌松。他雖然紅眼尖牙,卻仍保有理智之後鬆了口氣,也有些抱歉,她剛剛好像反應過度了,「對不起,我剛剛好像也很過份。」

二狗……呃,畢軻說,「沒關係啦,阿松跟毛線頭都皮糙肉厚,沒事啦。」

凌松走到她面前蹲下,這次少女沒有再抗拒。

他伸手輕輕拂過羅紗棋臉上的血痕,然後對著她遞出手掌。

羅紗棋迷糊地將手放上去,被一把拉了起來。

「如妳所見,我是血族,凌松。」凌松退開兩步,朗聲道,「這是毛彥籬,魔族;還有我的寵物,二狗。」

「我不是二狗!是畢軻!畢軻!」變色龍氣得都變紅了,「而且我也不是寵物,我是管家!」

「不是跟班嘛?」

「不是!!!」

凌松移開目光,「隨便,二狗。」

「凌松!!!」啊,紅得發黑了。

羅紗棋這次忍住了笑,嘴角顫抖得厲害,她努力正常展開微笑,「我是羅紗棋,嗯……是個人類。」

「歡迎來到世界彼方,」那個捧著紫紅色變色龍的棕髮男人,眉眼彎彎地再次朝她伸出了手,「羅紗棋。」

凌松 人設圖

凌松 人設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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