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是夢

--- 我猛然驚醒，額頭隱隱作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翻滾、燃燒。我伸手摸向眉心，冰冷的指尖觸碰到光滑的肌膚，什麼也沒有。但那聲音……那聲音還在。 「守護人類。」  低沉的聲音在腦海裡迴盪，像雷一樣劈開了我的世界。 我試著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怎麼冷靜？怎麼可能冷靜？那聲音就像刻在靈魂裡，甩也甩不掉。 --- 山裡的霧很濃，濃得像是要把我們吞掉。濕冷的空氣壓得我喘不過氣，樹林裡的聲音……每一聲鳥鳴、每一片葉子的晃動，都像是在提醒我們——危險就在附近。 血薔薇團的成員們握緊武器，眼神裡滿是警惕。沒有人說話，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在耳邊響著。 然後，他們出現了。 那些東西……那些血奴。他們的眼神是空洞的，皮膚蒼白，嘴角還掛著血跡。他們曾經是人類，但現在……現在他們是怪物，是被詛咒的怪物。 「準備戰鬥！」我喊了出來，聲音有點顫抖，連自己都聽得出來。 我握緊手中的劍，手心全是汗。我知道，我應該冷靜，應該專注，可是……這些血奴，曾經是人類啊。他們真的……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守護人類。」  那聲音又一次響起，像是提醒，也像是警告。 但下一秒，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什麼冰冷的東西狠狠攥住。 「師父。」  那個聲音……那個熟悉得讓我害怕的聲音。 我抬起頭，看見了他——張雅芝。他站在血奴的最前方，眼神瘋狂，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他是我的弟子，曾經是我最驕傲的弟子。現在……現在他是我的噩夢。 「師父，你要殺他們，還是救他們？」  他一步一步走近，語氣輕飄飄的，卻像一把刀，刺進了我的心。 「救他們？你全身的血流光都救不了。」 「你這叛徒！」血薔薇團裡的一個成員怒吼著，舉起武器就要衝上去。 「住手！」  我喊住了他們，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雅芝笑了，那笑容瘋狂得讓人害怕。他張開雙臂，像是在邀請我參加什麼偉大的儀式。「來吧，師父，讓我看看你的選擇。」 我的手在抖，劍也在抖。我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怎麼冷靜？怎麼選擇？ 「不要殺他們，讓他們喪失戰鬥力就好。」  我說，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有多亂。 血薔薇團的成員們看著我，眼神裡有疑惑，也有不甘。但他們還是聽從了我的命令。他們開始以非致命的方式對抗血奴。 可是……這是一場注定會輸的戰鬥。 血奴太多了，而我們……我們因為我的命令，手腳都被束縛住了。每一次揮劍，每一次閃避，都讓我們的體力一點一點地被耗光。然後，他們一個接一個倒下。 「我親愛的師父啊~~你的仁慈會害死他們。」  雅芝的聲音在混亂中響起，帶著殘忍的笑。 我想反駁，可是……我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說的是真的。 當最後一個血薔薇團的成員倒下時，我的心也跟著沉到了深淵。我站在屍體和血泊之中，孤身一人，四周是無盡的血奴和雅芝那瘋狂的笑容。 「師父，你輸了。這就是你沒有教我血族奧義的代價！」  他說，語氣裡滿是勝利的快感。 我握緊手中的劍，感覺到它在抖。不，那不是劍在抖，是我。 「師祖的命令……」  我低聲呢喃，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像是在對他說。「我不能違背。」 就在這時，曉翎的聲音突然響起：「師父，快走！」 我猛地回頭，看見她站在血奴的包圍中，渾身散發著微弱的光。她的等級明明比我低，可是……可是她居然強行使出了血族的禁術！那是需要燃燒生命才能啟動的力量啊！ 「曉翎，不要！」  我喊著，想要衝上前阻止她。 可是……來不及了。 她的雙手高舉，天地間的力量被她引動，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衝擊波。血奴被震退，雅芝的笑容也在這一刻僵住。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原來你教給了她！」然後帶著血奴退開了。 曉翎的力量給了我逃脫的機會，可是……可是我要怎麼逃？我要怎麼丟下我的血薔薇？ 我看著她，眼淚模糊了視線。 「師父，保重……」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然後—— 一陣強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將我掀飛出去。我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 --- 當我醒來時，四周一片死寂。 我踉蹌著站起身，回到了戰場。血薔薇團的成員們全都倒下了，鮮血染紅了大地。他們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在訴說著他們的忠誠與犧牲。 而曉翎……曉翎已經不見了。 曉翎用自爆保護了我，保護了血薔薇團的尊嚴.... 我跪倒在地，眼淚無聲地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只剩下我？」  我仰天喊著，聲音裡滿是痛苦與絕望。 風聲呼嘯，帶走了我的哭喊，卻帶不走我心裡的痛。 我大喊著睜開雙眼，看到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