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一下時,和朋友L一起去了rebirth,今天則是對面的羊跳蚤。
很多時候到一家新的咖啡廳,不知道要點什麼,就會點冰美式,一來是通常最便宜,二來是會直接有身處咖啡廳的感覺,今天也是,因此點了冰美式。
空間不大不小,照明以暖黃燈為主,諸多物件也以色調相近的木頭質地為大宗。木地板有些有著踩踏的痕跡和凹陷,下腳時,力氣會被吞掉一些。和另一家較常去的咖啡廳有一樣的桌燈,是咖啡色的銅質底座上接木頭檯面、和可以旋轉的綠色燈罩,自從上次在另一家店無聊去轉燈罩,照到另一桌客人回頭看我之後,每次看到這樣的台座就小心翼翼、不斷提醒自己離它遠一點。
櫃上放了一些唱片和書,在燈之下泛黃,幾乎像是要生根那樣存在。播放著有些迷幻的音樂,大部分有明顯的鼓點、節奏,不會干擾談話進行,但想靜下心時腦袋會被攫住,思緒也開始飄忽不定。
L是從高中到大學的朋友,這樣說來,如此的時刻幾乎稱得上是台大作家們文字裡最經典的瞬間:從第一志願的高中同學一起上台大,在深夜的溫州街生活、喝咖啡、讀書,不著邊際地聊著大學生的煩惱。真切意識到我正活在別人的good old days中。弔詭的,一方面以抽離的角度看見自己所處的時刻,另一方面則仍是幾乎無可自拔的為抓不住的時間焦慮。
其實現在也才大三下,只或許是因為下個年份不會在這座城市打轉了,總覺得時間已所剩無幾。日子過來都像是在倒數:生活在台大的日子、在溫州街晃來晃去到深夜也不擔心的日子、和L說約就約的日子、活在二十多歲自己中的日子。放在一輩子的尺度來看,以年計算的時間似乎也不是這麼稀缺,但現在能感知到的是放得極大的當下,和一點點的未來。人的「現在」意味著最新和最舊的自己合一而生存,要能整合過去和未來,就必須放掉、並實際感受自己落地。
溫州街就是有這樣的魔力,看來矛盾的兩種情緒同時存於一具身體中,坐在這裡時卻能調和並順暢的梳理自己。
為了去廁所,走過整家小店,才發現一年多前就已來過,坐吧台。細一想更發現上次來也是點冰美式,突然覺得自己好笑了起來,哪有這麼多的第一次,只是自己記不得而已。希望也沒有絕對的最後一次,永遠來日方長。
羊跳蚤:
106台北市大安區溫州街49巷2號
冰美式 $130
202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