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穿越記 第五十七章:糧倉虧空案
秋末冬初,稻香村內,《連城寶扇記》終於寫完。黛玉與紫鵑將稿子收拾妥當,紫鵑道:
「姑娘,這故事寫得痛快,我送去給長公主瞧瞧吧。
她不讓鬚眉,又有權勢,說不定能順便請她教訓教訓賈赦大老爺和賈雨村。」 黛玉披著半舊青緞斗篷,攏著帕子說:
「也好。大舅勾結賈雨村貪財弄權,跟武村言一個德行,也該受點教訓。」 紫鵑穿上淺藍衫子,外罩灰鼠皮坎肩,抱著稿子出了門,直奔長公主府。
她心道:
「穿越者的套路,不就是利用上帝視角,借勢打勢!
長公主這尊大佛,用來壓制賈赦、賈雨村還不是如反掌折枝。」 到了公主府,長公主歪在軟榻上,身披藕白緞袍,外罩紫絨坎肩,頭上如男子般,用金環束髮,貴氣中透著慵懶。
她接過稿子,翻了幾頁,眼一亮,笑說:
「你這丫頭,又抄書了?這《連城寶扇記》,以《連城訣》的範本,又經黛玉改寫,寫得血性又悲涼。
既然你們寫到扇子的故事,這表示賈赦、賈雨村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強搶扇子了吧!」 紫鵑笑說:
「公主慧眼。這故事裏的武村言,貪扇子秘寶害女兒一生,跟賈赦貪色害鴛鴦、賈雨村弄權害石獃子沒啥兩樣。
我瞧著這倆貨色這樣活蹦亂跳,將來必是禍害,該出出招收拾一下了。」 長公主放下稿子,手指敲著榻邊,思索說:
「賈赦這老東西,色心不死,我讓章毅夫跟鴛鴦定親,斷他的路子。他轉頭還是照原著,又花了八百兩去買了嫣紅。
賈雨村更不是東西,跟賈赦勾結,抄沒石獃子的扇子,轉手送給賈赦。為了幾把扇子,陷害良民家破人亡。
我早瞧他倆不順眼,你有何方法,說來聽聽。」 紫鵑眼珠一轉,說:
「穿越者的法子,都是用開啟上帝視角借刀殺人最妙。
賈赦這傢伙,只會吃喝玩樂,連管家之事都管不好,公主您不如想辦法派他去押運軍糧,路遠事雜,他一准誤事。
到時順勢參他一本殆忽職守,貶官削爵,或讓他直接留在邊關戍邊,不要回京。
我們再給迎春介紹一門好親事,避免『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的話應驗。
不然她嫁給孫紹祖,可活不過一年啊! 賈雨村靠溜鬚拍馬上位,必有貪贓枉法之事,我們仔細查一查,找到證據,交給御史,這樣他這知府也做到頭了。」 長公主拍手笑說:
「不錯,紫鵑!讓賈赦押運軍糧,說不定到時候連糧車都丟了,軍法處治,能不死都算他有本事。
賈雨村更簡單,京城府長平倉久未盤點,到底虧空多少賑災預備糧,是一筆爛帳,一查必倒。」 紫鵑說: 「公主英明!賈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運糧行路,必會拖延,咱們派人盯著,抓他個運糧延遲,貽誤軍機的小辮子。
而賈雨村那邊,要突然出手,不然就如俗話說的:
『每查糧倉必失火』,
萬一他提前燒了糧倉,推脫失火損失,將罪推給下人,就死無對證了。」 長公主沉吟片刻,說: 「行,就這麼辦。我就請相熟的邊關將領上書朝廷,說邊關軍糧告急,需緊急加運。
賈赦這榮國府二品閒職將軍正沒事,指派他押運三千石糧食去北疆,限期三十日。
路上再讓御史台派一個鐵面無私的御史,任運糧監軍,一路盯死他,他若誤事,就參他個『玩忽職守』。」 _____
幾日後,北疆西秦關都督上書朝廷,邊關軍糧告急,兵部果然推派賈赦,押運三千石軍糧去北疆。
賈赦聽了,臉色鐵青,嘀咕:「我這二品鎮國將軍是虛職,從沒有帶兵打仗過!這行軍運糧,我可一竅不通啊!」
可聖旨一下,他不敢不從,只得帶著幾個小廝,坐著馬車到京西大營接任運糧都督大印。同時監軍御史張毅也同時上任。 _____ 京西大營外,北風呼嘯,塵土飛揚。賈赦坐著馬車,身穿二品武官服,外面裹著件半舊玄色貂皮大氅,臉色陰沉,帶著幾個小廝下了車。
他瞧著營外排放的一長列糧車,心道:「這破地方,冷得要命,還不如在家抱著嫣紅暖和。」 監軍御史張毅一身青布官袍,外罩黑色披風,腰佩長劍,面容冷峻,早已候在營門。
他見賈赦這副懶散模樣,眉頭一皺,上前拱手說:「賈都督,聖旨命我監運三千石軍糧至北疆,限期三十日。軍務緊急,請速速點糧出發。」 賈赦斜眼瞧他,哼道:「張大人,這運糧的事,我可沒幹過。你是監軍,點糧的事你來幫幫忙,我先歇歇腳。」說著,便要往營內帳篷走。 張毅冷聲道:「賈都督,軍糧乃邊關命脈,豈容懈怠?請先隨我驗糧,確認無誤再議其他。」他語氣雖平靜,卻透著文官對武官的傲氣。 賈赦不情願地跟著,走到糧車旁,張毅命人隨機抽查幾袋,打開一看,裡頭竟是大片發黴的陳糧,散發陣陣霉味,有的還夾著沙土。
張毅臉色鐵青,轉身質問賈赦:「賈都督,這是何物?這種東西也能當軍糧運去邊關?」 賈赦一愣,撓頭說:「這……這不是我管的,糧是長平倉送來的,我哪知道裡頭啥樣?」 張毅冷笑:
「長平倉?那便是賈雨村的地盤。
軍糧發黴至此,顯是有人中飽私囊,拿陳舊糧食糊弄邊關將士。
賈都督既身為運糧都督,這些糧食運到邊關,若被人參一本貽誤軍機,撤職抄家都是輕的?」 賈赦急道:
「這混蛋的賈雨村,險些連我都坑了。
張大人,這真不關我事!我就是個運糧的,糧倉裡的事得問賈雨村。
他是京兆知府,這糧是他調集來的!」
他推得乾淨,恨不得立刻甩鍋跑路。 張毅眯眼,沉聲道:
「既如此,這三千石霉糧不能送去邊關,吃了中毒,誤了將士性命,誰擔得起?
來人,將這批糧扣下,封存為證!」
他一揮手,隨從迅速上前,將糧車團團圍住,封上封條。
隨後,他轉頭盯著賈赦,冷冷說:「賈都督,這霉糧出自長平倉,你是運糧都督,難脫干係。隨我回京,到長平倉與賈雨村對質!」 賈赦一聽,頭大如斗,賈雨村之前一直跟他狼狽為奸,手上也有他的把柄。
如果張御史抓著軍糧發黴之事,硬是要他去做證,這賈雨村如果拼個魚死網破,把他叫賈雨村做的那些髒事也抖出來,也很不妙啊! 賈赦結巴道:
「對質?張大人,我……我這老骨頭,禁不起來回折騰啊!
這事真是賈雨村的錯,我啥也不知道!你自己回去找賈雨村就好。」 張毅瞄一眼他,便喝道:「帶上賈都督,速回京城!」
幾個都察院跟來的「獬豸衛」,不由分說,將賈赦架上御史的馬車就走。
賈赦是臨時調派來的都督,運糧隊沒有他的心腹之人,他的小廝那是獬豸衛的對手。
運糧隊的眾兵卒,皆乖乖的看著運糧都督被監軍御史架走。
賈赦連掙扎的力氣都沒,只能暗暗嘀咕:「這姓張的,真是鐵面無私!我與賈雨村的交情,怕是要完了。」 --- 一日後,京城長平倉外,張毅帶著賈赦與一隊獬豸衛抵達。
長平倉坐落在城西,倉房高大,卻透著一股陳腐氣息。
「倉大使」(官名)聽聞軍糧隊的監軍御史親至,早已擋在門口,言明非有京兆知府大人手令,不得入內。
雙方爭執不下之時,賈雨村一身緋紅官袍,滿臉堆笑,從飛奔而來的官轎中下來。
拱手說:「張御史親臨,本官有失遠迎。這軍糧的事,可有什麼誤會?」 張毅下馬,目光如刀,直刺賈雨村,說:「誤會?賈知府,京西大營三千石軍糧,發黴不堪,夾雜沙土,這是你長平倉調去的貨吧?」 賈雨村一愣,笑容僵住,忙說:「張大人,這……其中必有誤會?本官交待的要送新糧過去,賈都督也收了!」 張毅冷哼,揮手命人抬出扣下的霉糧,劈開一袋,倒在地上,黑乎乎的米粒散發刺鼻霉味,引得圍觀的倉吏竊竊私語。
張毅指著霉糧,說: 「賈知府,這是你要送出的軍糧?邊關將士若吃了這東西,戰力何存?聖上命賈赦押運軍糧,你這長平倉卻送出這等貨色,是何居心?」 賈雨村額頭冒汗,強笑道: 「張大人,這必是下頭人辦事不力,混進了陳糧,下官一定徹查!」 賈赦被押下馬車,瞧見這場面,忙喊:「對對對,張大人,這全是賈雨村的錯!他送來的糧,我哪知道是壞的?我就是個運糧的,冤枉啊!」 賈雨村瞪他一眼,咬牙說: 「賈都督,你收糧時難道都不看?這糧運到大營時,你都收了,現下怎全推我身上?」 賈赦急紅了眼,反駁: 「驗什麼驗?我又不懂糧食!你這知府管著長平倉,送來的貨自己不清楚?」 張毅冷眼旁觀二人互咬,沉聲道: 「好一個推卸責任!賈知府,長平倉是你管轄,軍糧發黴,你難辭其咎。
賈都督,聖旨命你押運,驗糧不嚴,失職之罪難逃。來人,開倉查驗!」
賈雨村沉著臉道: 「御史台的御史可管不到本官頭上,京兆府直屬內閣,想查糧倉,拿閣老或皇上的手令來。」 _____
長公主早派了探子在長平倉打探,原本是想找出糧倉虧空的證據,現在竟然先出現了軍糧發黴案,探子早早就回報給長公主此事。 話說長公主得了探子的密報,知曉長平倉軍糧發黴一事,心中一驚,暗道:
「此乃軍國大事,若不妥善處置,恐動搖國本。」
她不敢怠慢,當即換了長公主正妝大服,乘轎直奔皇宮,求見皇上。 皇宮內,皇帝正與內閣首輔顧雲軒商議國事,聽得內待通稟黔國長公主求見,略一沉吟,便宣她入殿。
長公主進得殿來,行了大禮,恭聲道:「陛下,臣妹有要事稟報,長平倉準備的軍糧發黴,恐誤邊關將士,臣妹特來請旨定奪。」
皇帝聞言,面色一沉,放下手中奏摺,沉聲道:
「軍糧發黴?此事何人所報?可有實據?」
長公主忙道: 「臣妹聽聞監軍御史張毅奉旨運糧,出發前發現軍糧發黴。
現在正與京城知府賈雨村、運糧都督賈赦在倉前爭執不下。
賈雨村推說無閣老或陛下手令不許開倉,張毅則欲強行查驗。
臣妹恐此事若不及早決斷,軍糧之患必貽誤軍機。」 皇帝冷哼一聲:
「賈雨村好大的膽子!長平倉之糧乃國之命脈,他竟敢上下其手。
來人,傳朕口諭,命張毅即刻開倉查驗,賈雨村若再阻撓,以抗旨論處!」
長公主又道:「陛下,臣妹聽聞此事或有隱情,賈雨村與賈赦皆是賈氏一族,恐有私心作祟。
軍糧發黴,背後或有更大的隱情。臣妹斗膽,請陛下派一心腹重臣,親往長平徹查。」
皇帝點頭,目光掃向首輔,問道:「首輔大人意下如何?」
首輔捋鬚沉吟片刻,道: 「長公主所言極是。老臣舉薦刑部左侍郎王令嘉,此人剛正不阿,且熟稔刑名,可擔此重任。」
皇帝准奏,當即下旨,命王侍郎帶一隊青衣衛,隨張毅同往長平倉,徹查軍糧一事。 _____
長平倉前,張毅得了聖旨及刑部侍郎王令嘉、青衣衛撐腰,氣勢更盛,喝道:
「賈知府,聖上口諭已到,你若再阻,便是抗旨不遵!」
賈雨村臉色鐵青,卻不敢再辯,只得讓開路,命人開倉。
倉門一開,前幾個糧倉倒還正常,越往後面,霉味越重。
走到最後一排糧倉,眾人掩鼻而視,只見一袋袋陳糧堆積如山,表面已生綠毛,內裡更是腐爛不堪。
張毅冷笑:「好一個京城知府賈雨村,這便是你管轄之下的糧倉?賈都督,你收糧之時,難道不曾驗過?」
賈赦額頭冷汗直冒,支吾道: 「本官……到營之時,軍糧早已收入營中,必是…....副將坑我!……」
張毅不待他說完,轉頭命青衣衛取來賬冊清點整體糧食數量,又細細查驗倉內糧食品質。
果不其然,賬簿上記錄的全倉糧食數量與實際不符,少了近三成,剩下的七成,又發黴了快兩成!
張毅怒道: 「賈雨村,你殆忽職守,糧倉虧空,存糧發黴!此罪當誅!」
賈雨村兀自嘴硬: 「張御史休要血口噴人!本府清清白白,軍糧發黴,乃倉庫潮濕所致;糧倉虧空,是倉大使管理失當,與本府何干?」
正爭執間,旁觀王侍郎沉聲道: 「賈知府,賈都督,張御史,是非對錯,我刑部會徹查此案,爾等不用在此地唇槍舌劍。」
大喝一聲:「青衣衛收齊賬本,帶上相關人等,隨本官回刑部受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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